第四十四章：山外山的月光寶盒二

上山的道路有棘藤，有陡坡，有石崖，不過對於莫朵朵和夏琳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夏琳之前和小菊阿姨在挖野菜的時節，也常去山上尋寶，春天的薺菜，清明的艾青，初秋的野枇杷等等，都是龜背山的饋贈，而莫朵朵是個健身達人，常在周末去上海郊外爬山野遊，現在走走山路也是健身嘛，況且山上的空氣又這麼好，她們或沿已有的山路走，或自己用登山杖開出一條條小路，只要人能夠鑽過去就可以了，正是早上八九點鐘光景，她們已經爬到一處山坡的頂端，那裡剛好有一塊斜斜的巨石讓她們歇歇喝點水，看看風景。平坦的龜背山和茂密的樹林此刻沐浴在秋天的陽光下，好似一個久別的朋友在不遠處靜靜地等著她們，坐在綠樹環繞的一塊巨石上，耳邊是清脆的風，抬頭是一塵不染的藍天，眼前是村落，沙灘，礁嶼，和靜靜的藍茵茵的海水，莫朵朵笑著說：「這裡就可以弄個打卡地呀，就叫望海石，多好的視野呀，吹著風看風景，完美！」夏琳笑笑說：「這算什麼風景呀，從這裡上去龜背山，類似的比它好的岩石多的是，我們要尋就尋最好的」莫朵朵吐了吐舌頭，好像在說看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她站起來說：「好吧，最好的風景在下一個，我們繼續尋找就是了」，兩個女人從岩石上跳下來，尋著一條狹窄的林中小道，小道兩邊有許多生刺的小灌木，兩人有時低頭有時扭擺身體像一條水蛇，躲開那些刺藤的親近，慢慢地爬到了一塊斜坡上，這裡地勢相對平坦些，秋季的蘆葦在風中蕩漾，蘆葦一側有幾塊不太齊整的梯田，田裡種了些好養活的蘿蔔和青菜，兩個人好似看到蔬菜田裡有個人影，等走近一看，是一個小男孩，圓臉大眼，捲曲的頭髮，甚是可愛，莫朵朵腦子裡好多疑問還在旋轉的時候，夏琳已經蹲下來柔聲問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呀？和誰一起一起來山上的呀」小男孩倒也不認生，一隻手拎著一隻蠻大的黑色水壺，是空的，脆生生地說：「我叫邱三龍，和爺爺一起來的」。「那爺爺呢」，莫朵朵問，「爺爺去灌水了，在那裡」，小孩揚起小手，往右邊指了指，兩人這才注意到田壟間延申出一條小路，通向山谷處綠樹蔭叢中，夏琳拉著小孩的小手，三個人走向小山谷深處，原來那裡有一個小溪流匯聚的小潭，一個小老頭，看上去個子矮小，臉型消瘦，正彎腰用一個塑料桶浠水，夏琳叫了聲「老邱阿伯，帶著孫子在澆水呀」，小老頭把水桶在潭邊放了放，伸直腰揉揉眼睛，說：「是阿琳呀，小歪一定要上山來看黃鼠狼，我就帶他走走，順便澆澆蘿蔔」，「這山上還有黃鼠狼？」莫朵朵有點疑惑地問：「黃鼠狼有，龜背山的樹林里松鼠也有，小時候，我和林老師，撿堅果給小松鼠吃，今天運氣好的話，興許你碰得到呢」，「是嗎？太神奇了，我在普陀山前寺見過小松鼠，很可愛很萌的小生靈」，「山上小動物還是有些的，你們是來找小松鼠的嗎？」老邱伯一邊拎著水桶往蘿蔔地里走一邊問，三個人跟著，秋陽暖洋洋地曬著，山風涼爽，不像海邊的風黏人，莫朵朵感覺整個人通體清爽，「我們到處走走，看看龜背山有什麼好玩之處」，夏琳回答。到了蘿蔔地里，兩個人提起黑水壺，有模有樣地一溜小跑著給嫩青的蘿蔔苗澆水，水被風一吹，都飄到莫朵朵身上，可是她還是傻呵呵地大笑著，好像一隻自由而活潑的小鳥，等澆好水，四個人一起坐在田邊的石凳上歇息，像是已經很熟悉的祖孫三代人。莫朵朵問：「三龍同學，你今天看到黃鼠狼嗎？」小男孩有點委屈地搖搖頭，老邱伯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安慰：「以後會看到的」，這時，莫朵朵把登山杖交與小男孩拿著，說：「那和我們一起登山，去見山上的小松鼠好不好？」邊從背包里拿出巧克力，遞給男孩，「走吧，一起去見小松鼠」，小男孩接過巧克力，雙眼清澈，看著爺爺像要說什麼，夏琳說：「老邱伯，帶我們上山吧，我們路也不熟，你給我們當嚮導，中午我們不下來了，包里有乾糧，夠我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