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輕車熟路

不出半小時，周冬芬便已經從晶元中提取出了想要的信息，製作出了一張可以應對各種情況的通行證，只是這張通行證只能打研究所內盡八成的通道，無法真正接觸到隱藏在那二成之中的秘密，剩下的的事情只能靠馮旭初自行解決了。

「歐陽夜一過得還好嗎？」

等待著資料輸入到自製的通行證之中，也許是因為無聊，周冬芬突然問起了歐陽夜一的消息，只想知道這位曾經的好友如今生活的怎樣，畢竟歐陽夜一是三人中唯一有家庭的人，這讓從未去拜訪過的她不由的感到好奇。

聞言，馮旭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用有些哽咽的語氣說道：

「他的父母與妻子都已經相繼死亡了，就連他本人也變成了一個狩獵使徒的怪物了，不斷的食用其他使徒的屍體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精神，恐怕已經無法再變回以前的歐陽夜一了。」

「是嗎？這可真是遺憾呢，被這樣的命運所糾纏，還不如立刻死去，希望他可以早日得到解脫吧。」

周冬芬頭也沒回，冷漠的注視著液晶顯示器上跳出的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代碼，彷彿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得到你的幫助，希望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這該不會是想要白帝城託孤吧？還沒出發就準備遺言了？」

「你胡扯什麼呢，我只是想請你去做一場開顱手術而已，我最近收留了一位助手，希望你事後可以為他做一場手術取出隱藏在腦中的追蹤器。」

馮旭初又怎麼會不知道潛入研究所會有怎樣的危險，為了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他希望羅真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而且偵探這個行業並不適合他呢，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到，卻總是一幅充斥著自信的臉龐，真是讓人感到噁心的表情呢。

相識的十餘年來，周冬芬從未見過馮旭初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為其他人著想過，心中對這位偵探的助手也有了濃厚的興趣，想知道對方是如何改變了馮旭初。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進行手術時你必須在場，否則我也無法肯定，自己是否會殺死你的助手。」

周冬芬顯然已經猜到了這所謂的助手是一名使徒，否則馮旭初不可能會來拜託自己，能讓馮旭初如此重視，恐怕是曾經見過的使徒了。

他們在天宏集團工作時已經過去十餘年，那時還沒有人造使徒，能見到的使徒也只有源初使徒了，想到這裡周冬芬立刻想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編號：1145，姓名：羅真。

當初為1145號使徒取名並植入追蹤器的人正是馮旭初，也就是說馮旭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羅真的父親，恐怕這便是他會收留一位吃人的使徒成為助手的原因了。

「說實話，那天在雨中見到傷痕纍纍的他時，我的心中湧現的並非喜悅，而是恐懼，害怕自己會成為他的食物……」

「可你最終還是收留了他，你難道真的不害怕他吃人嗎？使徒可不是你能隨意控制的寵物，而是食人的怪物，總有一天你會成為他的食物。」

聞言，馮旭東深吸了一口冷氣說道：「當時我本準備徹底殺死他，但我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手，並自傲的認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少年，便鬼使神差的將瀕死的他帶回了事務所。」

「是嗎？這可真不像你呢，明明過去的你是那般的自私。」周冬芬平淡的眼眸內閃過一絲厭惡，伸手抽出通行證與晶元說道：「晶元就做為報酬歸我所有了，

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從周冬芬手中接過通行證，馮旭初只是隨意的應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這座彷彿來自過去的古老建築，無法知曉下一次到來又會是何時。

市中心某棟高棟酒店內，一位正在出差的肥胖中年男子忍受不住獨自一人的寂寞，等待著自己呼叫的服務人員。

今天是中年男子出差的最後一天，馬上便又要像坐牢似的回到地下研究所之中，也正因如此，中年男子每一次出差都會肆意的放縱自己的慾望，以確保精神不會過於緊繃。

就在中年男子想入非非之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還不等門外呼叫，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房門。

只是讓中年男子感到困惑的是，在門外的人並非他呼叫的服務人員，而是一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

「你走錯房間了吧？我等的人可不是你！」

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讓這位研究員滿足慾望的性質大減，用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藐視著門外的男人。

「你等的人或許不是我，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馮旭初直接強行擠進了房間，還不等對方出聲呼救，手中的電棍便快速的抽打在中年男子裸露的皮膚上，釋放出了足以電暈健壯成年人的電流，這一連串的動作僅發生在一瞬間，一名成年人被偵探先生毫無仁慈的放倒了。

將昏死的中年男人扔到床上，馮旭初拿出了注射器與輸液瓶，並在輸液瓶內裝滿了用生理鹽水稀釋過的鎮靜劑，以確保男人在一天之內都無法保持清醒的頭腦，為接下來的行動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馮旭初將頂潛這位研究員的身份，然後才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使用通行證去調查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從黑色手提箱中拿出了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色面具，馮旭初腦海中想象著自己想要變換的模樣，隨後便帶上了這張面具。

面具吸附在臉上后，馬上融化成粘稠的液體一點點的改變著馮旭初的五官，甚至就連氣味與身體的一些習慣都發生了改變。

這張面具是在賽法盧遺迹中發現的五十二件具有超自然力量的物品之一，是本不應該存在於人類社會的「幻想造物」，不過絕大部分都是人類無法使用物品，就連人造使徒也無法完全釋放出這些物品的力量，是專門為純粹血脈的源初使徒製作的武器。

但那也僅限於絕大部分，其中還是有一部分是普通人類可以使用的物品，而這張面具便是其中之一。

隨著體型、外貌、氣味、習慣的改變，馮旭初以經成功頂替了這位研究人員，就連指紋與視網膜這種細節也完全一致，也許是為了防止沉迷於他人的身份，想要維持千變萬化的力量就必須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進行交換，否則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團沒有形體的巨大肉塊。

當然，這種變化並非完美，那像征萬物起源的DNA是無法複製的，這也就成了唯一的弱點，在現代的基因技術面前如同虛設。

馮旭初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錶之後，頂著中年男子的面容來到前台，並支付好了一天的費用，叮囑服務員絕對不可以去打擾自己的朋友，隨後便坐上中年男子停在停車場的黑色高級轎車向著位於江陵市西郊的經濟心臟天宏集團行去。

對於這家自己曾工作了十餘年的公司，馮旭初有信心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目的，只是現實顯然並不想讓他輕易成功，總是一次又一次給予他磨難，想要阻止他前進的道路。

「賀先生你好，我是被分配來的助手，名字是秋芳婉，可以為你接下來的研究提供寶貴的助力，有什麼需要吩咐的事情你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出色的完成一切任務！」

這位名叫秋芳婉的姑娘臉上總是帶有甜美的微笑，彷彿根本不知苦難為何物，-但馮旭初那雙眼睛卻從這美好的表象中看出了隱藏在內的困苦，是馮旭初無法應對的可怕敵手。

「嗯，帶我去研究所吧。」

馮旭初冷漠的掃視了一眼身周經過的其他工作人員，在確認沒有人察覺到異常之後，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要求。

「是準備研究最新的課題嗎？賀先生真是一個勤勞努力的人呢，我們現在就走吧。」

秋芳婉根本不在意男女有別，一把抓起馮旭初的手臂，強行拖向了大廳深處，讓馮旭初都不得不感嘆這個小女孩的力量竟如此強大，對秋芳婉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兩人一同進入到無人的電梯內，在按下地下十層的按鈕后，馮旭初小心的問道：「最新的課題？你怎麼會這麼清楚我在研究的課題？」

「是奚純先生告訴我的，說你的研究對提升我的實力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才會安排我來充當你的助手。」

「提升你的實力？你應該不是使徒吧？等等！你難道想要進行人體改造？」

一幕幕殘忍的記憶從腦海中閃過，馮旭初回想起了曾經那些失敗的人體改造，連身體都不自主的顫抖起來，這些改造絕對不是任何還留有人性的研究員可以染指的，更不要說讓一個小姑娘去面對這般可怕的地獄刑罰了。

「沒事的，只要可以得到力量的話，我便不會在意會有怎樣的後果。」

秋芳婉的雙眼之中充滿了執著，這種眼神讓馮旭初明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她的想法，無法去改變他人生存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