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終末的吻
等天羽終於暫時甩開警察后，他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如果自己就是那個殺人犯，如果這一切的發生已經處在輪迴中，那第一代的他把表交給他到底是打破了輪迴，還是依舊在輪迴中。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肯定打破了」
如果這是一個輪迴，如果這是一個輪迴，天羽喃喃著看著手中的懷錶，一個想法的在他心中產生，如果這個是一個輪迴，當他接過第一代天羽手中的懷錶時...他就成了另一個第一代天羽。
如果這是一個輪迴的話，那會不會可能在自己拿到這個懷錶時，就是下一個巨大的輪迴？
他現在或許就處在一大巨大輪迴與另一個巨大輪迴的連接處，通過這看似特殊的六天輪迴，來進入下一個無數的四天輪迴中。
這個恐怖的想法在天羽腦海中出現，但如果是真的這樣，自己真的要在把這一切再經歷一遍么，第一代天羽已經嘗試了所有的方法，肯定有辦法將小可救下來的，但為什麼...
還是把這塊表給了自己。
因為輪迴依舊存在嗎？
那麼我應該...天羽抬起頭看向了不知道何時跑到的快遞站處，這熟悉的地方正是自己打工的快遞站。
不再成為這個輪迴的開始！
沒有時間了，聽著遠處再次出現的警笛聲，天羽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連續幾天沒有合過眼的他，此時已經到了極限。
他還是不能相信陳琨，他要親手將這懷錶送出去，天羽挺起一口氣走進了快遞站中。
快遞站此時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還沒有到營業時間，但是是有人值夜班的，而且竟然是王哥值班。
太好了，天羽將門敲開在對方奇怪的眼中，將懷錶遞給了他。
「你是？」
「寄到鑫澤小區七單元六樓2號，什麼時候寄過去...無所謂」
「誒小哥，我們還沒上班呢」
天羽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一股腦掏了出來，給了對方，抓著對方的手道「一定要親自送到」
「小哥，你名字是啥啊，收件人又是誰啊」
天羽頓了頓頭都沒回的說道「未來的天羽」
08
是夜，在4.18號這個普通的早上，一個殺人犯開始流竄在整個玄市。
據報道，在犯人殺完人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現場，但在警察的圍捕下，通過玄心公園一處施工地逃走了。
但警察並沒有報道死者的身份，因為對方全是被燒成了焦炭，根本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而殺人犯也沒有看到正臉，整個事件還在緊張的調查中。
在當天夜裡警察局連續接到兩個電話，都是鑫澤小區傳來的報警，但是並沒有抓到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等天羽再在城市一個角落裡睜開眼睛時，依舊是一個夜晚。
我睡了多久？
天羽其實從角落中走出，緊了緊自己的帽子，雖然警察並沒有看清自己的正臉，但整個人的衣服都被記了下來，這一路的追捕過程中自己甚至連換衣服的機會都沒有，而且為了確定輪迴會被打破，自己更是在其他自己面前連出面都沒有出面過。
自己做的對，還是錯，如果真正的表給了天羽，或許就能完全改變原來的結局。
所以現在...自己應該去看看結果吧。
從身邊的便利店得知現在的時間，天羽踏上了去自己家的路，再次踏上回家的路，又是完全另一種心情。
當自己用未來改變過去時，能改變嗎。
等自己趕到家門口時，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個男人就這樣趴在家門口，生死不知，而那個人天羽心中再清楚不過，那就是自己。
不可能！
天羽的大腦急速充血，無數的情緒湧上心頭，瘋一般的沖向了家中，踹開了黃小可緊閉的房門。
房間中那個眼中充滿絕望的自己，那個背對著自己瘋一般的男人，和靜靜的躺在床上的黃小可，此時皆數在場。
不！
心膽欲裂的天羽直接沖向那男子，將刀捅進對方的腹部。
誒?」男子呆了呆低頭看向自己腹部那狠**入的刀，眼中充滿了迷茫。
「砍是砍不死人，你要用捅的！」
隨著男子的倒下，房間再次陷入了寂靜。
殺人並沒有天羽想象的那樣可怕，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其自然，就好像不是他的刀捅向了對方的身體，而是對方用身體在撞擊自己的刀一般，雖然他知道是自己在殺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如此的淡然。
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天羽蹲下，顫抖的將對方的口罩摘下，當摘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的人。
王哥，那個看起來老實實際上並不怎麼老實的人。
誒？
天羽的身子緩緩蹲下，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充滿痛苦的臉，一瞬間他懂了，原來整個輪迴的最終原因，竟然是因為他的選擇，他以為自己選擇了最正確的道路，可這恰恰是輪迴存在的關鍵原因。
我是自己的選擇，讓這個人沒有止住心中的貪戀，他也聽到了警車的聲響，他也知道玄市中的那個殺人犯，他也看到了天羽當時的焦急。
沒有錯了，誰會去聽一個殺人犯的話，誰又會在意一個殺人犯的話，殺人犯到最後都想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是好東西。
吳哥最後也沒有聽自己的話，只是隨便寄給了自己一些東西，自己早該想到的，自己從來沒有對吳哥說過自己家的地址，可對方卻知道自己的家很近。
是貪婪么？是恐懼嗎？
身上裝著懷錶的吳哥也陷入了輪迴，但明白了輪迴的事情，卻認為天羽明白這一切的原因，可笑的是，他又怎麼會知道。
......
王哥覺得這個懷錶或許是一個古董，他也發現了給自己這個懷錶的是一個殺人犯，所以他留了下來並沒有寄走，只是隨便寄了一些小禮品。
在第二個輪迴開始后，他也進入到了這樣的輪迴中，要去上班的他卻碰到了值完夜班回家進門的另一個自己。
作為一個有前科的人，他條件反射般的從廚房拿了一把刀，想也沒有想的就用手中的刀捅死了另一個自己。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發現時間竟然回到了過去，而發生這一切的唯一線索，只有收件地址和上面的天羽。
而他清楚的知道，天羽到底是誰。
他晚上想要去找天羽問明白，卻發現早有人在哪裡等著他了。
他還是認出來了那個人是天羽，他以為天羽知道懷錶的用處和秘密，要殺了自己奪回懷錶。
所以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的王哥毫不猶豫的先動手了。
......
看了看四周的場景，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每一個細節。
王哥你還真是可憐啊，你殺了這個世界的你，可是你每一次的結局還是死亡。
現在似乎又到了選擇的時候，天羽扭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自己，感覺到這一切的那麼的可笑，又是那麼的真實。
永遠不會消失的四天輪迴，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會消失的四天輪迴，第一代天羽以為自己打破了這個輪迴，他也以為自己打破了自己命運，可終究還是深陷在其中。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又該如何結束。
從吳哥身上掏出那塊秒錶，時間馬上就要接近凌晨，如果自己繼續進入下一個輪迴，那自己是不是也就又再次成為了所謂的第一代。
突然間他累了，他想再去玄心公園裡走走，在那個他充滿美好回憶的公園裡走走。
「你...」剛想要說什麼的天羽突然一頓，自己該說什麼呢，自己如果告訴了他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那麼未來就會改變，可他又怎麼會相信一個平常熱心腸的大哥，會變成一個殺了自己妹妹的人呢。
就算他相信了，又怎麼樣，根據第一代說的，無論怎麼樣的努力，最後的結果都不會變，無論如何自己都會繼續進行這個無盡的輪迴。
天羽看著手中的懷錶時針和分針迅速的開始轉動，一圈又一圈，雖然兩隻時針都在轉動，但是分鐘在每一圈都會超過時針一次，每一次交織，分離，都是象徵著一次的輪迴的開始和結束。
但每一次的交織，都也象徵著一秒鐘的重合。
「如果...不能改變未來，為什麼不能在未來改變過去嗎？」
「你想我明白這個道理，然後把希望都堵在未來嗎」天羽突然笑了笑，抬起手將手中的秒錶扔給了坐在地上的另一個他道「拿好它」
「什麼？」
如果每個第一代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第一代天羽都沒有殺掉那個昏迷的第二天羽，而是救了他，以為這樣就能打破輪迴，其實反而是進入了下一個更大的輪迴的話...
而他們現在就處於這個更大輪迴的結尾。
六天的輪迴。
無論是誰拿到那個表，都逃脫不了下一個更大的輪迴。
所以誰拿到表並不重要。
天羽沒有理會另一個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安詳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黃小可身邊，露出了一抹微笑，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口。
「毀掉它」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