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進警局了》

「小劉，你去跟著120走，保護受害人的安全，病情穩定后問一問情況。」

溫涼和牧言一前一後跟著警察上了車，兩人並排坐在警車的後座。

牧言坐在後排一動都不敢動，人生第一次坐警車，雖然不敢動卻有十足的安全感。

一邊的溫涼正襟危坐，眼睛目視著窗外，看起來就像一幅畫報。雖然好看但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破碎感。

只聽那位讓他們上車的叔叔說：「嫌疑人目前從華劍街逃跑，戴著一頂黑帽子，身著黑色，兇器應該還攜帶在身上，調取周圍監控，趕緊開始排查。」說完便掛了電話撥起另一通。

「滴」剛響一聲那邊便接通了電話，聽見一個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的小伙說：「李局，什麼事？」

「現在馬上去縣醫院，找到今晚剛接收的一位頭部出血的女性，小劉也在那裡，目前你先跟他一起負責那位受害者的情況，有任何情況及時報告。」

「收到，李局。」

「你們兩個，這麼晚了，怎麼還在路上？」

「哦，警察叔叔，我今天值日，值得晚了些。」牧言聽到問話后彷彿稻草人驚醒般大聲乖巧地回答。

叔叔笑了：「不用緊張，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牧言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

「我在學校做題，做著做著就晚了。」溫涼慢悠悠地說。

「下次早點回家，天黑了也不安全，你倆也不用害怕，帶你們回去就是做個筆錄走個流程，沒什麼問題就放你們回去了。」警察叔叔用他那粗礦而醇厚的聲音說著，聽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坐吧，說一說你看到的情況。」

牧言和溫涼分別被帶到不同的屋子進行詢問，不一會就出來了。

牧言試探的問：「警察叔叔，一會回家你們順路嗎？」

警察叔叔笑了說：「你說順路那就順路，你說不順路那就不順路嘍。」

牧言和溫涼被安全地送回了家。

由於牧言拍的圖片，兩個人的指認和報警及時，犯罪嫌疑人的活動區域很快被鎖定。只是受害者還沒醒過來，沒有辦法從受害者入手進一步了解情況。

「犯罪嫌疑人，塗二亮，平時以賣豬肉為生，和妻子一起經營這小本生意，為人老實，平時街里街坊評價也不錯，沒幹過違法亂紀的事，鄰居都說人老實，脾氣秉性不錯，也鮮少生氣惹急了他。」小李報告道，又繼續說。

「受害者，劉麗，經過走訪調查，發現她從事的是涉黃工作，已經幹了兩年多了，在一個ktv裡邊，她母親透露她兩年前還在上大學，即將要畢業了，突然輟學，裝扮也開始發現變化，她的家人為此和她吵過，她還和家裡人斷絕了關係，從她媽媽那裡看到了她以前的圖片，圖片中有一個男人，是她在大學時談的男朋友，已經分手了，我認為可以從劉麗的社會關係著手調查。」

「非常好，小劉去找劉麗前男友談談。小李還去醫院，隨時報告劉麗的病情狀況。」

「李局，要不要先去端了那個ktv。」

「不著急，先把這個案子理清了，也許會有更大的也說不定。」

塗二亮，和妻子賣豬肉為生，為人老實，劉麗，小姐，兩年前還是一名大學生即將畢業，他們兩個怎麼搭上關係的？

李局一邊踱步一邊思考，決定再找李二亮的妻子問問情況。

李局把車開到塗二亮家衚衕里，靠牆停下車，開門下來，剛好碰到塗二亮的妻子拎著垃圾出來。

「你好，我是縣公安局的。」接著掏出警察證。

塗二亮的妻子聽聞是警察瞭然於心，說：「上午不是有其他警察來過了嗎？」塗二亮妻子懨懨地說，沒什麼情緒。

「是，我過來再了解了解情況。塗二亮回來過嗎？」

女人的神色有一些不對勁但很快恢復了正常。李局注意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她回答說：「沒有。」

「好的，那麼我能喝口水嗎？有點渴了。」

「好，您稍等一下。」

「包庇犯罪嫌疑人也是犯法的。」李局幽幽地說。

「他昨天晚上沒有回來過。」女人篤定地回答道。

也許是被李局身邊的氣場震懾到了。女人雖然故作鎮靜但是她的小動作還是出賣了她。

「我知道了。」

塗二亮妻子也反應過來。

塗二亮的妻子將水放到了李局面前的茶几上。

「好，那我們開始進入正題吧，李二亮最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者行為嗎？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李局一邊喝水一邊問。

女人說：「沒有啊，最近都是像往常一樣，沒什麼奇怪的。」

接著她試探地問。

「她真的殺人了嗎？平時他很老實的，跟人說話都不大聲的，怎麼可能殺人，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在仔細想一想，有沒有你遺漏的，我們辦案自然是秉公執法，這點你放心，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回憶起來的每一個細節對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

女人的眼神定在一處，又認真想了想，「如果非要說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就是他最近找了一份兼職，所以最近晚上回來的都很晚，因為這份兼職我們手頭寬裕了不少。」

「幹什麼的？」

「我問過他說叫我不要管，安心過日子就好。」

「還有一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最近他的精神狀態說不上來和平時感覺不大一樣也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行，今天就到這吧，辛苦你了。」

李局起身準備回去。

女人慾言又止，表情像是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感覺。

李局說：「說吧，想起什麼了嗎？」

「昨晚，昨晚，他回來過，給了我一張卡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說出去避避風頭，可能過一陣就回來，也可能永遠也不回來了，讓我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不要找他。」女人聲音裡帶了哭腔。

「所以他真的犯事了嗎？如果是，請您將他帶回來。我不會原諒他。」

李局早就料到了，塗二亮回來過，「你的丈夫涉嫌謀殺，而被害人她現在還躺在icu病房裡。」李局說完就走了。

女人的最後一根弦在聽到被害人躺在icu病房的時候崩掉了，癱坐在地上。

「如果他真的犯了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協助警方的。」女人對著走出院門口的李局喊到，語音中夾雜著哭腔卻也異常堅定。

「塗二亮，你如果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沒辦法原諒你，沒辦法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塗二亮妻子自顧自地說著。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塗二亮的妻子抬頭看著太陽，忽然笑了，擦乾眼淚，起身開始幹活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機械的重複手裡的十年如一日的動作。

如果說她在笑什麼，可能是活了半輩子遇上這件事讓她感到離譜；可能是即便如此她什麼也做不了同時無法改變的無奈；可能是即使遇到糟心的事，我們也仍要生活心懷希望；也可能是她向李局交代所有事後心裡的石頭終於得以放下，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般便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