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當見師 萬般招式為無招
晚飯時間。
解川扒拉著碗里的飯，想著怎麼說，老媽才能同意自己出去幾天。
「欸，川子，你天天呆在家也不是個事啊，要不出去玩兩天，旅旅遊，長長見識也好，別整天窩在家裡了。」
「嗯，我正好有這種想法，但你能放心么。」解川裝做漫不經心的夾了口菜。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都是個大人了，」柳慧停下筷子，拍板道：「好了，就這麼定了，明天你就出發。」
擦，這麼巧，還是因果輪迴本就如此，解川沒有多想，應道：「嗯，知道了，我吃完了。」
洗完澡出來時，恰逢一陣風吹來，解川感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舒張，彷彿身體在渴求著什麼，對外不斷汲取著什麼…
解川給夏蟬說到：「我可以跟你去武當了，時間你定吧。」
不久手機震動，夏蟬回復道：「那好，明天我來接你。」
解川回了兩個ok的表情。
解川盤腿坐下，開始一天修行。感受著丹田氣海中的溫熱氣流邊遊走於經絡，邊吸收天地元氣，一絲絲壯大后重歸於氣海。
按照書中所說，七七四十九個循壞為一個周期，之後通過煉心鍊氣，凝神調息，這個功夫做好了，就會神氣合一，邁入聚神境。
一夜無眠，解川卻覺得精神氣爽。
起床洗漱后，吃完早飯，辭別老媽，於約定地點等候夏蟬。
哧——車輪狠狠的摩擦地面，耳邊傳來引擎的轟鳴。一輛黑色gtr停在自己腳邊。
「愣著幹嘛呀，上車啊。」車窗玻璃放下，夏蟬坐在駕駛位上，取下墨鏡。
解川坐上副駕駛，看著低腰體桖，牛仔熱褲的夏蟬，不由老臉一紅。
「在那嘀咕啥呢。」
「這車真白，欸不是，這腿真黑，咳咳。」解川訕笑，不敢說話了。
「系好安全帶。」夏蟬輕笑，倒是沒有說什麼，但從上揚的嘴角看出她心情還是不錯的。
好在a市離武當山不遠，驅車不過三個小時。
手機傳來幾聲輕響，低頭看到自己零錢包里多了一串數字，解川盯著想了許久。
一陣急剎，「好了，到了，下車吧。」
空濛山色，早上的武當山又是一番風貌。
夏蟬帶著解川上山，一路上能看到多少許多人在一本正經的打太極，也能見到路邊竹林中，幾個身穿道袍的年輕弟子在那舞著沒開刃的長劍，倒也有幾分大門大派的氣象。
不過在如今，武當所存的只有諸多傳說與道教的經典，如此才被世人盛傳。
途經南言宮，老君堂，太子岩，都沒有停留，夏蟬領著解川直奔山頂的紫霄宮而去。
走了許久解川已是氣喘吁吁，擦了擦頭上的汗，看著面色如常的夏蟬，倒也不好落下麵皮來歇息。
終於到了。
只見殿外為弘闊之崇台，上下三層，周圍用青石雕欄環繞。
來到殿內金碧輝煌，正中神龕有二龍戲珠及雙鳳朝陽裝飾，龕下為精雕石座龕內供奉身著龍袍，腳踏雲履，手拜寶劍的「真武大帝」像。
學著夏蟬的模樣給真武大帝上了柱香后。
跟著夏蟬來到後山，「跟著我的腳步走，這裡有防止普通人誤入的迷陣。」
走了幾步后光影流轉，煙氣氳氤。這裡山清水秀，遠處傳來幾聲鶴鳴，空氣中靈氣較之俗世精純了許多。
「好了，到了真正的武當山，你先隨我去換身衣服。」
幾名路過的身穿白衣道袍的人問道：「師姐，你回來了，怎麼帶了個陌生人回來。」
「這是師父新收的弟子，我去帶他拜見師尊。」沒有多聊，夏蟬寒暄幾句就各自分別。
來到一間屋子，一身青色道袍的夏蟬把一身嶄新的道袍遞了過來，道袍下面還有一身白衣白褲，類似於武館常見的練功服。
解川咧嘴笑著接過，把道袍小心的展開，套在身上，前後打量著。
這就是今後仙道中人最正經不過的正裝了！
「師父姓莫，修行中人尊稱莫語子。」
墨魚籽，什麼奇怪的名字，解川在心裡想著。
「待會到了地方，不要多問，多看多想，明白了嗎？」夏蟬看著解川的樣子，難得的正經起來。
「知道了」解川應到。
隨夏蟬步入後堂。
「夏蟬姐所來何事？」門口倆童子問到。
「讓他們進來吧。」遠處傳來聲音，倆童子拱了拱手，「請！」
莫語子長身而立，雙肩下垂，氣息平穩。沒有想象蒼老，也沒有一點倨傲架子，只是目光清澈深邃。
「我本不再收徒，你卻可知我為何收你。」
「弟子不知，想必是我與師父有緣。」
「哈哈哈，確實，緣法妙不可言。」莫語子朗聲笑到。
回到正屋時，解川驚訝的發現正屋已經布置妥當。
一副有些發黃的真武像掛在正案上方，下方香案也已經燃起了清香，青煙裊裊徐徐，解川初看時，還道真武大帝顯靈一般。
莫語子走上前來，「不比此前，拜師之事雖簡，但卻不能省略。解川何在？先上前來。」
「弟子在。」
「跪下。」
解川垂手，跪在案前蒲團之上。
莫語子繼續說道：「你既入門，須明自身師承。武當一脈傳自鎮天真武靈應佑聖帝君，只是其後雖修行凋敝，但道承從未斷絕。」
「因陰陽之恆，順天地之常，是謂之道。你入門后，須明自身乃修道之士，講求法天地、敬祖先、孝父母、順師長，若修道，先做人，你可明了？」
「弟子明白。」
莫語子踱步后又言：「你入門后，為『辭』輩，你師姐道號非辭，你之道號便為不辭。」
「謝師父賜名。」
莫語，非辭，不辭，這不都是不說話嗎。不辭道人？雖然讀起來不順口，那也沒辦法，誰讓是師父起的呢。
而後，師父莫語子來到案前，鄭重的打開一個暗格。
「今傳你《真武妙經》前三節，足夠你修行到虛丹境。你也不要貪多，先用引氣決打好基礎。」
「謹記師父教誨，弟子每日修行不曾落下。」
夏蟬在一傍道：「該磕頭了，先叩大道，再拜經文，三謝師恩，經三拜，自可入門為道門弟子，今日我和師父為你做這個見證。」
「是，」解川應了一聲，先將經文捧到身旁，對著真武大帝畫像一拜，又將經文放在正前，對著經文一拜，再對著師父拜了一拜。
禮畢，解川也感覺自己心裡多了點什麼，肩頭沉甸甸的。
莫語子笑道：「如今你也正式入我門下，為我弟子了。本門不忌出世、不禁婚娶，但忠仁孝三字需時刻謹記，莫要為非作歹，今後當恪守戒律，求道尋真。」
「弟子謹記。」
「起來吧，」莫語子上前前攙扶，解川順勢就起來了。
「夏蟬啊，給你師弟備個房間，然後一起吃個飯。」
「好的師父。」
來到房間，關上房門。解川迫不及待的抱起古書讀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只是一本普通的道經，但讀了一篇之後，就略微有些口乾舌燥。讀不過三篇，自己困擾了許久的諸多疑惑竟都得了解答，跟《引氣決》一一映照，頓感前路豁然開朗。
吃過飯後，山中清爽，莫語子喚來解川。說道：「修士除卻修道尋真、參悟大道，也要修行道法道術，用以護自身、衛大道、行俠義。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
「道門傳承十分龐雜，道法包括道術、奇門遁甲、八卦兩儀、道門大陣、符籙、丹道、煉器等等。」
「今日為師且傳你一門劍法用以護己，護該護之人，你且看好」
莫語子隨手摺了根樹枝，左手凝劍指，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
「此法名為北斗劍陣。」
言罷，莫語子於林中騰挪，道袍飄舞之際，竟有刀光劍影襲來。
腳踏七星，浩浩乎如馮虛御風；
手握樹枝，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此陣重身法轉換，重步伐騰挪，若修至大成，劍在心，北斗臨世、妖魔盪盡！看好，劍去影留。」
莫語子一聲輕喝，身形在解川面前一閃而過，空氣中竟有少許劍影停留，並非一道，而是整整七道！
七道殘影各成劍式，七劍各不相同，又按北斗之序列分毫不差的排列！
待第七劍點出，這七道劍影竟同時前沖，七根淺淺的木根在同一點交疊……
一聲爆鳴，周遭捲起被絞碎的落葉在空中盤旋！
解川像看怪物一般注視著自己的師父，心裡除了卧槽再無其他。想記起整套劍法，腦海里卻只有那驚絕艷艷的七道殘影。
「看清了嗎。」莫語子似乎有些得意，頗為享受弟子崇拜的目光。
「這是記錄這門劍法的劍譜，不要心急，你修此劍法，若三年能有小成，便已是上上之資。」
「弟子謝過師父。」解川手捧書籍道。
解川持一根木棍晃晃擺擺，一個下午過去了，總算有點花架子了。
凝神，靜息，體悟劍招精益，琢磨著師父講的話語，解川漸漸沉浸其中，竟越發難以自拔……
上輩子總聽人說朝聞道夕可死矣，解川在莫語子的不斷指點教導之下，也算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修行劍法不能太拘泥於形式，要懂得隨機應變，不然以後遇到敵人怎麼辦，要懂得蘊劍於胸，萬般招式為無招。」
解川低頭縈思：「多謝師父指點。」
吃完晚飯，沐浴過後已是晚上，解川沒忘記給老媽發條消息，報個平安。
躺在床上，想著一天經歷，收穫滿滿。思索接下來該如何。
正如師父所言，修行乃是根本，劍法為護道所用，不可沉迷於劍法而耽誤了修行。
想明白這些，解川盤腿而坐，開始每天的修行。
舉世若能知所寓，超凡入聖弗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