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世道不公
海灣鎮。
南海國東部沿海一處偏遠城鎮。
夜裡。
鎮北郊外一間荒廢許久的破廟裡。
篝火旁。
七旬乞丐老頭正翻動著架在篝火瓦礫上烘烤的飯菜:
「龍天!飯菜快好了,趁熱吃。」
躺在篝火旁,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十五歲少年緩緩坐直身子:
「知道啦老頭,今天那幫人有沒有在咱們乞討的碼頭搗亂?咳咳!」
乞丐老頭見狀連忙拍著龍天後背:
「沒有,警告了幾句就走了,你前些天不該得罪他們!傷勢怎麼樣,好些了沒?」
龍天回想著前些天發生的事,不甘的哭泣起來。
「我做錯了什麼?那天我就幫忙撿起那個戒指,打算還給那位王府少爺討點賞錢。」
「不料竟被那無恥的王府少爺反咬一口,說我偷取他的戒指,便叫上幾名惡奴把我毒打了一頓。」
乞丐老頭用手擦了擦龍天的眼淚柔聲說道:
「形勢比人強!算了吧,忍一忍就過去了。」
龍天抬頭透過破廟上面的破洞,看著天空上的明月說道:
「老頭!這世間上,好人真的有好報嗎?」
乞丐老頭一時語塞,喝了一口荷葉上的溪水長嘆一聲說道:
「雖然這世道不公,但老頭我還是願意相信好人有好報的。」
「這十五年來,讓龍天你受委屈了,跟著老頭我居無定所,風餐露宿,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龍天看著乞丐老頭咧嘴一笑說道:
「我龍天自幼無父無母,幸虧有老頭你收留了我,把我養大,不管走到哪,吃什麼,只要有你在,我都覺得好溫暖。」
老頭聽完龍天的敘說早已淚流滿面。
飯後。
龍天躺在乞丐老頭的大腿上睡了過去。
乞丐老頭遙望遠方的天際靜靜出神喃喃自語說道:
「明天就是龍天那小子的生辰了,老頭我要努力點,爭取給他買個小玩意。」
次日。
天蒙蒙亮,乞丐老頭老早起來弄好吃的就出去討生活了。
龍天一覺睡到下午申時才起來嘀咕說道:
「老頭今天怎麼這麼晚,平時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
話落龍天收拾好破廟裡的東西,急匆匆的前往平時與老頭一起討生活的碼頭。
龍天依照往常的路線,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老頭,越想心裡越發害怕,便加快腳上的步伐。
海灣鎮東南方碼頭處。
龍天在碼頭轉了一圈都沒看到老頭的蹤跡,便就近靠著一處茶棚外的木樁坐下,打算休息片刻再尋找老頭。
就在此時,龍天無意間聽到茶棚里兩位客官的對話:
「剛才中午時分,一名乞丐老頭賴在碼頭不遠處的一家木匠店死活不走,後來被碼頭的管事帶人給教訓了一頓,誰知那老頭身子骨如此孱弱。」
「沒打幾下就咽氣了,最後還是咱們哥倆收了碼頭管事的賞錢,給他丟到離這不遠處的樹林里。」
滴滴滴!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龍天臉頰流下,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那兩人起疑。
良久,等那兩人離去后,龍天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向剛才那人所說的森林。
不一會,龍天就到森林外圍,便聽到一陣陣粗劣的嘶啞聲:
「哇——哇——」
龍天只見一群烏鴉正往同一個方向降落,龍天趕緊跟上。
一大群烏鴉正圍成一圈在吃些什麼東西,龍天想到了什麼快去衝上去,把烏鴉全部趕走。
乞丐老頭冰涼的身體被烏鴉吃得千瘡百孔,龍天直接把乞丐老頭背起,正想走回破廟時。
啪嗒!物件掉落地面的聲音傳入龍天耳中,龍天回頭看向地面,發現是一柄巴掌大小的木質小劍,龍天左手緊握木劍,淚水不甘的往下流淌。
龍天朦朧的眼神看向破廟方向,思緒飄回到前些天:
「龍天一次偶然路過木匠店時,看到這把木質小劍,雙腳就不自覺停下來觀看了許久,當時乞丐老頭也沒催促我,直到被店裡不耐煩的老闆趕人,咱們才匆匆離去。」
想到今天是龍天自己的生辰,龍天一邊背著乞丐老頭冰涼的身子,一邊嘴裡碎碎念叨著:
「老頭是龍天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滴滴滴!天上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龍天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接著一步,堅定向前。
不一會,龍天就回到破廟後院的空地上挖了一個大坑,用草席把乞丐老頭卷了一圈包裹起來后,安放在大坑正中位置,蓋上沙土更咽道:
「老頭你常教導我與人為善,世道自有公理。」
「可龍天我看這世道儘是不公,難道真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戲言嗎?」
砰砰砰!
龍天雙膝下跪,向乞丐老頭的墳前重重叩了三個響頭嘶聲大吼說道:
「若世道不公,我便反了這世道。」
「若天道不公,我就逆了這天」
「若有朝一日,我龍天能成為強者,我必將斬盡天下禍害之人!」
轟隆隆!
天空中傳出狂暴的雷鳴聲,龍天抬頭望天,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瞬間劈在龍天頭上。
龍天全身焦黑冒著青煙,身子緩緩倒下,嘴裡氣若遊絲喃喃說道:
「要結束了嗎?老天!連你也容不下我龍天嗎?也罷,老頭你慢點走,等等我,我一個人好孤單……」
撲通——
滴答滴答!
瓢潑大雨下了一整晚。
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破廟千瘡百孔的院牆,灑落在後院空地上。
一具全身焦黑,衣服破敗不堪的少年屍體,一動不動的直挺挺倒在一座新墳包上,渾身滿是淤泥與雨水——
「這是哪?」
龍天看著四周暗黑深邃的過道,不知所措瘋狂嘶吼。
突然!
過道盡頭的轉角處,緩緩飄過來一個虛幻的身影嘆息一聲說道:
「龍天,你怎麼也下來了?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嘛。」
龍天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便走近一看:
「老頭,你怎麼在這?這是哪啊,這裡好冷!」
乞丐老頭拍了拍龍天的肩膀,指向前方的小橋說道:
「也罷!咱們奈何橋上作個伴。」
突然!
天上一道閃電,驟然落在龍天身上,乞丐老頭瞬間被強大的雷霆之威彈飛數丈,重重落在地上,身子變得更加虛幻了。
抱頭蜷縮身子的龍天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虛幻的身子正在緩緩上升。
乞丐老頭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欣然一笑起身說道:
「龍天別怕,這是牽引之雷!你命不該絕,好好活著為老頭我報仇,再見了龍天。」
話落龍天只見老頭的身影在眼中極速縮小:
「老頭!我龍天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一路走好——」
哇——哇——!
天上飛下來幾隻烏鴉,穩穩落在少年屍體上,正準備享用美味早餐。
突然!
吱——吱——!
幾隻烏鴉應聲全部摔落到地上,渾身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此時,少年屍體上若隱若現還殘留著一絲絲電弧。
龍天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滿身污泥的躺在乞丐老頭墳包上,身旁還散落著幾隻全身焦黑的烏鴉。
就在此時,龍天腦海忽然浮現自己昨天被雷劈的畫面,閃電落到自己身上后。
通過毛孔進入自己體內,在全身經脈遊走一圈后,縮小到嬰兒拳頭大小,安靜的懸浮在腹部丹田處,形成一柄劍形模樣的閃電。
頓時,龍天腦海里的畫面驟然崩碎,化為點點記憶碎片融入腦海:
「雷罡劍:本命魂兵,心神一體,替代丹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武者境界分為:聚氣、養氣、化氣(鍊氣三境),煉魂三境、奧義三境,共九大境界;每個境界由一重到九重,分前、中、後期。」
其餘練魂與奧義三境的詳細介紹,碎片記憶里並沒有提及。
龍天緩緩站直身子,從丹田處緩緩拔出在一把一尺青鋒短劍,劍身上刻滿了不知名的小蝌蚪文字,閃爍著絲絲電弧。
龍天頓時感覺到從全身各處湧起澎湃的力量,只見其對著後院一旁粗壯的大樹一劍斬出,大樹頓時應聲炸開,大樹殘枝通體焦黑一片。
龍天看著自己左手上,緊握的雷罡劍愣了半晌后,滿眼通紅仰天嘶聲大吼說道:
「王府少爺、王府管事!我龍天要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