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的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廢墟之中，二狗緩緩的睜開眼睛，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終於回過神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外面天色漆黑，應該是晚上了，動了動手腳，還好，沒有傷筋動骨的感覺，倒是有好多擦傷。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二狗倒抽一口冷氣，一根鋼筋在他頭頂不足10厘米的地方，還好沙發和茶几正好架了個三角形，不然肯定要噶了。

二狗休息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始慢慢的往外爬。把眼前的石頭和雜物一點一點的扒開，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給壓到下面。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努力，二狗終於從石頭堆里鑽了出來。翻過一截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大樹，登上一座小高坡，眼前的景象讓他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聳立的高樓全部都被夷為平地，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向北邊望去，二狗經常去蹭空調的沃爾瑪燃起滾滾濃煙，到處都是飛濺的石塊，還有許多被砸成鐵餅的汽車，在廢墟中有許多人在徘徊，哭聲若有若無的傳來。

正當李二狗怔怔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靠近。

二狗猛的回頭，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女人的臉上黑一道灰一道，血液交雜著汗水，頭髮也亂亂的糾纏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貌，身上穿著蕾絲睡衣，不知道被什麼給划的一片一片的，可以看出沒有穿內衣，春光各種乍泄。她的一隻手臂軟軟的垂在身邊，看樣子是骨折了。

顧不得偷看外泄的美色，二狗連忙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條條的，然後滿地各種翻找，從旁邊的砂石下面找到一塊木板，開始給女人固定手臂。感謝大學期間的義工生涯，二狗學了一些簡單的應急醫務處理。忙活了半天，二狗終於把女人的胳膊固定好，這才抬頭看向女人。

在包紮的過程中，二狗就發現女人的情緒很不對勁。因為女人的衣物實在是太過簡單，難免會有大片的春色露出，一般女人都會有些害羞，而她卻全然面無表情，甚至在二狗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敏感部位時也沒有一絲躲閃。二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二十多年的母胎solo，除了偶爾在同學工友的電腦手機上看到一些學習資料，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見過成熟女性的身體，二狗不敢注視，偏過頭去靠著感覺包紮，入手卻是一片滑膩，臊得二狗滿臉通紅。女人眼神空洞，在二狗用力固定手臂的時候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你怎麼樣了？感覺好點沒有？」二狗盯著女人的臉，根本不敢低頭。

二狗想趕快離開這裡，不知道一會兒這裡會不會繼續坍塌，順便去找找看看別的倖存者，大家聚在一起互相幫助才能等得到救援到來。女人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狀態，好像失了魂魄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看見女人這樣，二狗也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算了，還是帶上她吧。

「你別亂走了，快跟我一起去市中心的廣場吧，那裡比較空曠，應該比較安全。」二狗說著便要拉著女人一起走，「我還要去找我的妹妹呢，不知道她到了哪裡。」

聽到二狗說起妹妹，女人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激動的拖著二狗往回走，一時沒留神，二狗被拉了個趔趄。沒想到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人還挺有力氣，不過二狗可不想跟她走回頭路，要不是看她精神狀態不佳，二狗都不想管她，他的啞巴新娘還沒找到呢，雖說她是個鬼，這種情況下應該傷不到她，可是從二狗醒來就再也沒見到她，心裡不挂念是不可能的。

「哎哎哎？你要去哪兒？廣場在那邊。」二狗用力站穩，指著相反的方向說道。

「幫幫我，幫幫我，我女兒還在家裡，快去救她。」女人情緒有些崩潰，大喊著讓二狗跟她走。

一聽說這個情況，二狗就再也沒有猶豫，跟著女人就一起快步向前。

兩個人在廢墟里穿行了10分鐘，女人指著一座倒塌的房子說道：「就是這裡，快幫我一起救我女兒。」

二狗剛準備上前，就看到旁邊一小片空地上有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躺在那裡，趕緊過去查看，不過剛接觸女孩兒，二狗心裏面就咯噔了一下，女孩兒身體冰涼，也沒有了呼吸，額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抬頭看向女人，女人絲毫不顧自己手指被石頭劃得鮮血直流，用力的在廢墟中刨著。

看著旁邊被刨出來的一個深坑，再看看女孩兒身上的泥土，好像明白了什麼。

女人刨著刨著，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

她抱著剛剛被刨出來的一隻狗熊玩偶，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乖女兒乖女兒，媽媽抱抱，不疼不疼，媽媽親親就不疼了......」

二狗走向女人，輕輕的說了一句：「節哀。」

女人抬頭惡狠狠的看向二狗，眼裡流出血淚，「我的女兒好好的，我的女兒......」

低頭看向狗熊玩偶，一股慈祥的母愛撲面而來：「走，跟媽媽回家。」

女人一邊輕聲哼著兒歌，一邊笑著。

慢慢的越走越遠。

二狗心頭一陣陣堵得慌，想要拉住女人，又無能為力的跺了跺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轉身準備離開，他想快點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二狗驚訝的抬頭：「直升機這麼快就來了嗎？」

天空中並沒有直升機的影子，只有一團黑影掠過，飛快的追上了女人。

一道血影騰起，女人的頭顱被帶走，身體猶自向前邁動了兩步，這才緩緩倒下。

二狗飛奔過去，只見女人的身體撲倒在地，玩偶摔在身邊，被噴濺的鮮血迅速的染紅。

姣好的身材再也沒有誘惑力，剩下的只有凄慘。

那團黑影猛的再次出現在二狗眼前，這是一隻身高兩米的怪物，四肢著地，腦袋上有厚厚的甲殼，一雙大大複眼緊緊的盯著二狗，它的兩隻前爪像是螳螂的利刃一樣，捧著女人的頭顱，正在往充滿粘液的嘴裡塞去。

女人的眼睛掙得大大的，裡面有驚詫，有痛苦，還有對這個世界濃濃的依戀。

嘎吱嘎吱，怪物的口器吞食著女人的頭顱。能聽到骨頭被嚼碎的聲音，就像在品嘗美味一樣。

二狗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一動也不敢動，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一股股恐懼和憤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