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樓偶聽
王習習和禾陽說完城外小村的不平事,竹言青和二三聽得驚奇。
二三感覺不甚過癮,追問:「然後呢?」
禾陽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和公子來到城裡已是黃昏時分,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昨天我們去了趟郡守府,守衛森嚴,沒法混進去,但是好像要辦大法事,道士和尚的進進出出,紙貨、香案搬進去不少。」
王習習接著說:「我們進不去門,我們到後門遇見倒泔水的老頭,打聽到郡守老爺的小妾病入膏肓,要做一場法事為她續命呢。」
禾陽笑著打岔道:「那老漢悄悄告訴我們做法事要用一對純陽童男女,還不是看在我們那一兩銀子的份上才說的。」
二三說道:「童男女,紙貨鋪子裡面多得是。」
王習習說:「哪是那種?」
竹言青問:「難道是真人?」
王習習輕輕地點點頭。
四人相視一看,面色凝重,誰都沒說出話來。
這時,小二高聲招呼道:「樓上貴賓兩位——」
五大三粗的漢子後面跟著一位很有特點的瘦高個,胳膊很長,雙手垂下超過膝蓋半尺有餘,雙腮凹陷,眉骨隆起,活像個瘦猩猩。
樓上的店小二迎到旁邊的丙字型大小房間,樓下店小二隨後端著一壇酒和一大盤牛肉送進包房。
二三看到這,打趣道:「哎呀,貴賓就是不一樣啊,剛來酒菜就齊了。」
四人這才有了笑容。
竹言青小聲問道:「二位有何打算?」
王習習答道:「我們昨日調查無果,今日在街道逛逛看有沒有發現,結果在兵器鋪子遇見兄台,更巧的是見到了我的小刀……」
「你想從兵器鋪子入手?」竹言青說道。
王習習微微點頭。
這時禾陽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隔壁丙字間。
一陣沙啞的嗓音傳來:「封兄,這次郡守大人必有重賞,夠咱們兄弟逍遙一陣子,哈哈哈。」
尖銳的嗓音答道:「哈哈哈,韋兄,說的是。純陽男童真是難找,這倆月咱兄弟哪裡吃過酒,來干!」
喝過幾碗酒之後,沙啞聲和尖銳聲從隔壁小聲傳來。
「郡守老爺找童男作甚?」
「還不是為那小妾。」
「前兩年從青樓買回來的小妾?」
「對啊,聽府上的人說,那小妾自打來以後就沒有笑過,整天愁容滿面,郡守老爺用了好些方法都不能博得美人一笑。」
「難不成那位小妾喜歡童男女,嘿嘿嘿」
「哈哈哈,自然不是了。今年那位小妾得了重病,郡守老爺請了好多郎中都沒有看好,不知道哪裡請來的道士,說是做一場法事就好,主要是填了後院的水井。」
「老兄,我越聽越不明白,這關倆孩子啥事?」
「哎喲,這可關係大了,那老道說那口井裡有母龍王,屬陰,那位小妾身體本來就弱,沾染了陰氣,一來二去就得了重病。」
「哈哈哈,那老道怎麼不說他媽住在井裡。」
「哈哈哈,老道還說要找一對童男女,填井的時候活祭呢,一方面為了禱告母龍王,一方面為了壓住井底的陰氣。」
「當真有此事?」
「當真!」
「那咱倆豈不是幫助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嗨嗨,你我還在乎這點事,我不知道你,還是你不知道我。」
「哈哈哈,來吃酒,等咱吃飽喝足,咱到醉花林快活快活。」
「哎呦,嘖嘖嘖,我可是好久沒去那地了,那姑娘們的細腰嫩膚,那白花花的胸脯,嘖嘖嘖,饞人呦~」
「可不是嘛,我這手好久都沒掐過哪裡姑娘們的屁股蛋子了,嘖嘖嘖,說起來就叫人心情愉悅,舒爽舒爽!」
「走吧走吧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走走走。」
說罷倆人站起身來,走下樓梯,邊走邊嚷:「今兒一樣,記在郡守府李管事的賬上,還有半壇酒,給爺留著,剩下的牛肉,嗯……喂狗去吧。」
不一會兒,店小二拿著木盤子到丙字間收拾桌子,嘴裡邊嘟囔著:「牛肉喂狗,喂你媽個狗,老子一月也吃不上一塊,遲早餓死你倆狗娘養的。」
四位少年聽了兩人的對話,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店小二從丙字間出來的時候,二三趕緊招手讓他過來說話。
二三問道:「小哥,剛才這兩位爺,是啥來路,挺闊氣地哈。」
店小二說:「闊氣個屁,他倆就是郡守府的打手,每次都過來白吃白喝,這不又去白嫖了,噁心,呸!」
二三又問:「那你們掌柜的怎麼都不去郡守府告狀,沒王法了嗎?」
店小二氣憤地說:「王法,在這桃花郡,郡守老爺放個屁都比王法大,他們沆瀣一氣,去告狀,前腳出門,後腳就被他們打死。」
二三拿出10枚銅錢遞給店小二:「多謝小哥,呶,這點拿去喝壺小酒。」
店小二雙手接過銅錢,賠笑道:「客官有事儘管吩咐。」
二三說:「向你打聽一下醉花林怎麼走?」
店小二一臉獻媚:「客官可是一位行家啊,醉花林姑娘們可漂亮了,出門左拐,一直往前走,河邊幾棟濱河的繡花樓就是。」
說完,店小二弓腰點頭,向樓下走去。
竹言青氣憤拍著桌子,說道:「還有這樣為禍一方的官吏,無法無天,不能容忍。」
王習習伸手拉住竹言青的袖子說道:「兄台,暫且息怒,如今咱們在他們的地盤,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方便行事,不可意氣用事。」
二三向竹言青使了個眼色說道:「慎語,如今我們出門在外,也無照應,此事當細細斟酌,做個長遠的計劃。」
竹言青慍色稍減,問道:「王公子和六哥說的對,接下來你們可有計劃。」
王習習凝眉撫摸著小刀說道:「這把刀本應該扎在老道士的眼窩,為何出現在兵器鋪子?我想從兵器鋪子查起。」
二三接過小刀,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做出一個嘔吐的姿勢,說道:「哎呀,好一股腥臊味啊。」
禾陽拿過小刀,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皺著眉頭說:「嗯,真是有點腥味。這可是我家小……小哥,割肉吃的小刀,這以後怎麼用,想想都噁心。」
二三看著禾陽的模樣,笑著說道:「哎~我說小禾啊,我看你咋像個娘們,洗洗不就好了嗎?」
禾陽聽到這話,臉色更紅了,趕緊接話:「你才娘們呢。」
「呦呦呦,嘖嘖嘖,你看看,你看看,臉紅成啥了,還說不像娘兒們。」二三說笑間在禾陽的臉上捏了一下,接著說道,「哎喲,這小臉水嫩的,生在男兒身上可惜了吆!」
禾陽被捏,猝不及防,杏眼圓睜瞪了二三一眼,卻不料二三伸手耷拉在禾陽的肩膀上,一臉壞笑著說:「小兄弟,莫生氣嘛!」
禾陽一臉的不自然,說道:「沒……沒有生氣,我只是不習慣……」
禾陽還沒說完,王習習拉了一把禾陽,說道:「禾陽他性格慢熱,以後熟絡了就好了。」
竹言青也笑著說:「六哥,你啊,就不要再逗禾陽了,不知下一步你有啥打算?」
二三做沉思狀,伸手撓了撓頭髮,把他的計劃說了一遍,其他三人都覺得可行,約好今晚亥時在這間酒樓側面的小巷中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