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作霖坐的火車炸了，張作霖也因此而受了重傷沒幾天就去世了。張作霖的去世讓大帥也丟了他的權勢。早知道這樣不如再拖上一兩個月，這樣師妹王芸就不用嫁過去了。可惜，可惜。

王詩音來到大帥府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大帥已經回到了老家，並沒有帶上師妹王芸，現在她不知道師妹王芸去了哪裡。她很擔心王芸，這個混亂的世道一個女人如何過活，很多女人為了活下去干起了皮肉生意。現在王詩音也只有在心裡為她祈禱，能找到一個戲班子搭戲。

余青也擔心她的師妹王芸，看到王詩音回來就急切地問。「怎麼樣，打聽到了你師妹的去向了沒有。」

「不知道，我問了很多人，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

師娘癱在地上。「我的錯，我不應該那麼快就答應了。」

「師娘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這是誰也猜測不了的不是嗎？」

東北的局勢也越來越緊張，作為中學生的魏萌也參加了遊行示威。魏老闆很是擔心他，遊行示威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魏老闆來後台找到了正在中場休息的余青。

「魏叔叔你怎麼來了。」

「坐下來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兒子去參加示威遊行了。我現在每天都在擔心，要是他遇到了危險了怎麼辦。我希望你能夠幫他。」

「我聽魏萌說過他想去日本留學，您不如找一個日語老師以教習日語把他困在家裡。他有了事情做自然就不會再去示威遊行了。」

「好辦法。」

老爺子花了大價錢請了一個日語教師一對一的教學，魏萌自此以後真的沒有去遊行示威了。

「是你吧，出了這樣的辦法。」魏萌邀請余青在茶館里喝茶。

「對不起，我就是一個升斗小民。政治上的事情我一直不懂，我擔心你會出現危險。」

「我不怪你。」因為中華大地上有太多像余青這樣的人了，其實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余青最近很忙很忙，忙婚禮的事情。婚禮上用的東西讓他跑遍了整個bj城才買齊。寫請帖也是一個很費功夫的事情，魏萌結婚的時候余青也去給他幫了不少的忙，所以魏萌也來幫忙給他寫請帖。

「你知道我結婚的日子吧，我就不給你們家寫帖子了。」

「沒有關係的，我挺羨慕你的。這是真的，你能娶到自己愛的人。」

「你們夫妻關係現在怎麼樣啊，有沒有欺負人家啊。」

「沒有，我們夫妻之間是舉案齊眉。」

雖然這麼說余青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雖然很好但一點很平淡無奇，甚至是無趣。這樣的婚姻是危險的。「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余青沒有辦法說出實話。

「不要恭維了。」

寫請帖是一件枯燥無味的事情。「好無聊，你唱一段戲吧。」

「那你想聽什麼啊。」

「那就唱一段崑曲《牡丹亭》。」

「要求還挺高的，你聽好了。」

「皂羅袍」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佔得先。閑凝聘，生生燕語明如翦。聽嚦嚦鶯聲溜的園。

魏萌聽著聽著也跟著余青一起唱了起來，余青是杜麗娘，魏萌是春香。余青一直很可惜魏萌沒有去唱戲，他一直以來都很想和魏萌一起登台演出。

「你去日本留學的事情，你媳婦知道嗎？」

「能不知道，最近她總是憂心仲仲的。她啊不想我去留學，覺得我留學在外面要四年才回來。」

「你別說你媳婦了，就是我都有一點兒想到四年不能與你見面了。你說說看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長這麼大也沒有分別過，你到日本了可不許忘記給我寫信啊。」

「我不會忘記的，每個月給你寄一封信行不行。」

「這話是你說的，我可記得。你要是敢不做。我可是要找你算帳的。」

余太太親自登門，讓王詩音有些吃驚。「余太太。」

余太太打量著她的閨房很乾凈，一看就是一個會收拾房間的人。梳妝台放著她唱戲的頭面，行頭。「現在不唱戲了是不是心裏面有點難過，是不是有點捨不得離開舞台。」

「我就跟余太太說實話吧，確實有點。我從小學戲，真正唱紅也就四五年的時間，要不是我師妹的事情我還想再唱幾年，可是師妹的事情真的嚇到我了，我怕了。」

「聽說過你師妹的事情，真是可憐啊。不過這種事情在咋們這個圈子也不算是什麼新聞了。發生了太多了。」

「我可憐的師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你說她是不是傻，大帥不要她了就回來，我們又不嫌棄她。」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師娘來和余太太打招呼。「您來了親家母。」

「這不你徒弟不是要嫁到我家來了，我做婆婆的怎麼也要來看看她。上一回請你去全聚德您還滿意嗎？」

「很好了，我滿意的很。我啊就是擔心她，你說從小學戲家務事也不會做。我怕她嫁過去讓您不開心。」

「家務事有下人做，再說了你徒弟那麼聰明現在學也是來得及的。」

「余太太真是寬容大度，不像我家的婆婆。我那個時候一點做不到不是打就是罵，我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像您這樣的太少了。」

「哪有的事情，我也是從媳婦過來的，怎麼不知道其中的艱辛。新社會了自然我這個做婆婆的也要新樣式。放心閨女你嫁到我家來，我絕對不會是惡婆婆的，你以後就是我的親閨女了。」

「謝謝余太太。」

「我讓人叫了一桌子酒席，你吃了晚飯再走吧。」

「好啊，親家母讓留下來吃飯，我怎麼能推辭不是，我們今天好好喝一杯。」

「好好喝一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