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源
墨陽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艱難的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
陳長壽隨之一愣，接著便饒有興趣的盯著墨陽，眼中的戲謔毫不掩飾。
隨著墨陽入定，只見有著星星點點竟是穿過瓦罐緩緩向他聚攏而來。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星星點點越聚越多，就如同天上的星河，墨陽此刻沐浴在星河之中，猶如披上了一件華麗衣裳。
當星河濃郁到了一定程度時便開始圍繞著墨陽不停旋轉，就連墨陽的每次呼吸也會有許多星星點點跟著他的節奏被帶進帶出。
這正是凝聚天地源力的法門，在他三歲多時，曾見到父親每日打坐，一時覺得好玩想要學習，他父親自然是盡心儘力的傾囊相授，自那時起，打坐修鍊似乎已經成為了印在他骨子裡的一種習慣。
「嘶！」
陳長壽戲謔的眼神漸漸放大，轉而變成了震驚。
「竟視我這寶貝為無物！」。
陳長壽心中震驚不已，這瓦罐究竟是什麼寶貝他並不知曉，但卻是水火不侵，無堅不摧，用它不知鎮壓了多少同等級的對手，擋去了多少兇險。
他也曾在瓦罐中修鍊過，但這瓦罐就好似隔絕了天地一般，讓他根本難以感應到源力的存在，這墨陽為何能做到這一步！
「天地源力從他身體中穿行，似乎並未被吸收煉化，只是在幫他洗滌肉身，如此確實能增強肉身，但也不可能承受了老槐精的全力一擊還活蹦亂跳，這傢伙，有古怪！」
陳長壽緊盯著墨陽的每個呼吸，想從他的修鍊中找尋答案。
時間不久，墨陽便結束了修鍊，一睜眼便看到陳長壽湊到自己面前的哀怨眼神。
「你不實誠，為何你能在這裡面感應天地？為何挨了老槐精的奮力一擊卻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你的肉身怎會如此強悍！當年你小子是不是藏拙了！」
墨陽聞言，卻是咧嘴搖了搖頭：「少得了便宜又賣乖，我若是藏拙，你能有如今這般修為？」
陳長壽摸著下巴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不過隨即又是疑惑道：「我都啟源三重天了，距離啟源巔峰也就一步之遙，你怎麼還在納源境？十年了，似乎一點長進都沒有！」
「十年...」
墨陽心中一陣恍惚，不由想起，十年前的陳長壽還只是一介凡夫，更是用一個約定與自己換取了修鍊之法，如今他回來了，實力更超越了自己，想起那個約定，墨陽頓時變得有些激動，但又有些忐忑。
「我們的約定，你可還記得？」
墨陽眼中的忐忑自然瞞不過陳長壽的雙眼，當下面色一沉道：「你把道爺當成什麼人了，道爺我言出必踐。」
陳長壽義憤填膺的模樣，讓墨陽心中苦笑，他當然是相信陳長壽才會與之有了約定，心中的忐忑是來自即將得到的消息，當下也是解釋道「我只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罷了。」
陳長壽斜眼看向眼墨陽，見其不似作假，便隨手將一本小冊子扔在了墨陽懷中，轉而又是幽怨道：「這可是我花了十年時間才收集到的，這些年你是不知道道爺我費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頭，當年我走出小鎮......」
陳長壽喋喋不休的講述著路途的艱辛困阻，墨陽卻猶若未聞，隨著翻開的冊子，小臉一會揚起笑容，一會凝重難看，合上冊子時，眼中更是露出懾人的光芒。
「到後來啊，道爺還差點死在他們手裡，墨陽，這個約定可把道爺給坑產了，你得多給我點補償，不然道爺真跟你沒完！」
聽著陳長壽的喋喋不休，墨陽卻是一雙手掌重重拍在陳長壽肩頭，認真道：「大壯，我要突破，幫我護法。」
陳長壽滔滔不絕的講述戛然而止，不知為何，面前少年的眼神竟讓他感到一陣心悸，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才點頭問道：「現在？」
見墨陽點頭確認，陳長壽也不廢話，身體竟緩緩沉入大地，直到還剩餘一個頭顱時，突然大聲嚷嚷道：「道爺不叫陳大壯，叫我陳長壽或者道爺！」
看到從歸於完整的地面，墨陽也是忍不住的嘖嘖有聲：「這便是大地之力么，還真是神奇。」
感嘆一聲便閉上了雙眼，四周星星點點再次匯聚而來，星河緩緩凝聚顯現，這次的星河不再是一成不變，而是隨著墨陽的呼吸以及身上的毛孔都鑽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隨著星河的流逝，那些匯聚而來的星星點點便會再次將星河補齊，如此往複，生生不息。
墨陽此刻的胸膛不斷膨脹收縮，星河流逝的越加湍急，強橫的氣息也是節節攀升。
在其身體中，儲放源力的源田上方下起了星星點點的源力雨，隨著源力的不斷注入，源田漸漸變得濕潤，泥濘，逐漸化為一攤源力汪洋。
拓田成海。
這便是啟源境。
也就在這一刻，墨陽的氣息穩穩停在了啟源境初期的境界。
感受著體內暴漲的力量，忍不住一拳打出。
「嘭！」
音爆聲隨之響起，握了握拳頭，墨陽小臉滿是激動之色。
「這種力量，怕是比之先前強悍了十倍！」
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一縷火苗又是緩緩在墨陽手掌之中徐徐燃起。
「再將這火靈煉化便擁有了火之力，與那大地之力相比，不知誰會更強一些。」
墨陽念頭剛起，腦海中卻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怪不得你小子靈魂與肉體都格外強大，連那槐精的毒液都奈何你不得，原來體內竟有這東西，這火焰源靈的確強大，不過，煉化他人之道、加持己身，無異於拾人牙慧，真是愚蠢至極。」
「誰！」
墨陽心中一驚，瓦罐內空間狹小，自己已入啟源境，不可能有人來到身邊而不自知。
「難道是遇到了絕世高人？」
墨陽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回想著高人的話，心中覺得毫無道理，當下便輕聲道：「人體本孱弱，煉體為根本，納源再啟源，煉化小道可破開道之路，道路通達再以小道感悟大道，萬古便是如此，為何愚蠢？」
似聽到了墨陽的疑問，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
「哼，大道千萬條，哪有什麼大小強弱之分？煉化他人大道源靈等同受人傳承，猶如看山作畫，始終不及大山本尊，即便資質過人，大道之路也因根基而承載有限，最終會因壓塌根基而崩塌大道之路。」
聽聞此話，墨陽身形一頓，心中大為震撼，如醍醐灌頂般幡然醒悟，連忙俯身作揖：「多謝前輩指點，可若不煉化大道源靈，不知該如何做？」
腦海中的聲音沉默了，墨陽依舊保持著俯身作揖的姿勢，沒有半分不耐。
良久，那道聲音又是再次響起：「你本資質平庸，卻經過體內那團火焰長期的溫養而改變了，看來那器靈也有看走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