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仕途不平
三月芳菲,正是百花待放的季節。
長安城裡也像是活了過來,行人都比冬日裡多了一倍。
唐生院子就臨著街道,有一種春江水暖鴨先知的感覺。
她院子里不種花草,與當下長安公子小姐的院子大不相同。就種了一棵枝椏向四面八方生長的老梨樹。唐生也不管它,平時也交待些小僕不要打理。綠的葉赫的皮白的花,這梨樹也沒讓她失望,不卑不亢讓她這院子也文雅了一些。
可唐生這時卻與活過來的春日不同,一個人把門關的緊緊的,把青書一干僕人打發的遠遠的。你問她要幹嘛?
喏,手上拿著刀呢。
你說幹嘛?
刀能幹嘛,削水果削頭髮削人唄。
而唐生比較特殊,她打算削自己。
聽著隔了一個院子還能傳進來的來往行人朝氣的交談聲,唐生不由得嘆一口氣,狠狠心握著刀在腹上劃了一刀。
雙重的疼痛使她眼冒金星,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少爺,你沒事吧?少爺?」
門外青書聽見屋裡的悶哼聲和生鐵落地的聲音,忍不住問詢。但有少爺交待,他不敢離門太近也不敢貿然進去,只能站在門外。
今日大理破了一起冤案,同僚們約好去館子吃一頓飽飯,好好慰勞一顆查案時風餐雨露的胃。好巧不巧,在飯桌上唐生就來了葵水。
撒了個謊溜回來之前,她眼角餘光見有著狗鼻子之稱的同僚聳動鼻頭似嗅到了什麼。
這同僚是個藏不住話的,當際就說了出來自己聞到有血味。
唐生撐住桌面站了起來控制聲音正常回了一句。
吃過午飯,唐生躺在床上假寐。今天好不容易請了假,好好放鬆一下也順便竄一下詞。
唐生扶額,真不知道自己是蠢還是……
你說以前少教一點推理與反推理還用的著拿刀自殘。
現在大理那幫人都跟個人精似的,明天指不定腦補出些啥來,想想明天要不繼續請假算了?
「少爺,大理寺的趙大人來了。」
青書站在門外輕扣門扉,唐生閉閉眼,懶懶說道:「你跟他說我不在。」
青書看了眼站在梨樹下的趙大人,趙大人朝他點了點頭。青書再次開口道:「少爺,趙大人已經進院子了。」
唐生:「……」
唐生撐著想起床,結果無果。
「青書你扶我起來。」
當折騰了一翻唐生終於起了,在屋子裡用了少許時間理了理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趙茗溫聽見響動,看見嘴角帶笑的唐生向他走來,步履穩健氣息平平,完全如平日一樣。
「少先不願見我?」趙茗溫笑著開口。
院子不大,剛剛唐生的聲音他也聽見了。
唐生半點不尷尬被趙茗溫聽見,領著人去了書房。
「這不好不容易告病一日在家休養,趙大人還來擾少先的清閑。」
唐生這話著實不客氣,但趙茗溫與唐生私交甚篤。當下也不生氣,一邊走一邊隨口問。
「誰人惹少先了?是那羅大人?」
唐生聽見這話滿臉便秘,羅大人是大理寺評事。
男。
愛好男。
如果只是這樣唐生也犯不著頭疼,猜也能猜到,這羅大人看上女扮男模樣俊俏的唐生了。平時借職務之便不少纏著她,讓她煩不勝煩。關鍵是這羅大人後台硬,她惹不起。
只能躲唄。
唐生扯了絲笑掛上,一本正經大刀闊斧坐到木椅上,疼痛感加倍傳來,唐生低頭去拿硯台咬牙切齒。
「茗溫不要再打趣我了。」
見唐生臉上生硬的笑容,趙茗溫也不打趣了。
「聽胡禮說你受傷了?」
來了。
唐生往硯台里加了些水,拿起墨條磨了起來。
「是啊,前兩日跟張二時被他發現受了點皮外傷。」
趙茗溫又仔細打量了她一會。
「喂,兄弟我天天被羅大人纏著就夠了啊。」
見唐生一切如常趙茗溫也就相信了她的說辭:「你真沒事就行,我只是過來看看順便告訴你趙茗禾說明日刑部那邊要來人。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告病。」
唐生:「……」
剛想說明日再休一天讓葵水緩緩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