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翼卷——宛玲嘆——一世回憶(八)
月容一身火紅嫁衣,頭戴金黃鳳冠,戴上母親留給自己的宛玲,看著銅鏡裡面的自己,還是那般的憔悴。今日是她和伏虎的大婚之日,也是約定了放走莫逆的日子。
「今兒個,又是哪個小姐嫁給伏虎呀?」月容門前守著的老婆子嚷道。
「好像是哪個洪天下獻的歌姬,這歌姬不得了,和翎翼被俘的莫逆還有一腿呢!」另一個老婆子也跟著議論。
「說什麼呢!做好自己的差事就是了,別一天到晚的瞎說議論!」伏虎手下的得力幹將朱元吼道。
聽到朱元的聲音,兩個老婆子才消停了,唯唯諾諾的說:「奴婢下次不敢了!」
朱元也不想理會這兩個老婆子,直接打開月容的房門走進去,月容還在梳妝,從銅鏡裡面看到了朱元,淡淡道;「朱上將,找我有何事?」
「末將是替伏虎將軍傳話的,他說月容姑娘,吉時已到,還請姑娘準備好,不然將軍也不敢保證他自己會不會反悔!」朱元說
「好!知道了!」月容聽到朱元的話,起身披上紅色的大袖袍,拿上金絲扇子擋在面前,在兩個老婆子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門。
外面賓客已經到齊,伏虎也換了身紅色的衣衫,在賓客中來回的招呼道。
領頭的老婆子走在前面吼了一身;「吉時到!鳳冠霞衣披身嫁,夫妾情愛百年恩!迎新娘!」
頓時,所有的喧嘩聲都戛然而止,月容在老婆子的攙扶下,走到紅毯上,伏虎看著月容也是越發笑得猖狂。
月容一步一步的走向伏虎,每一步她都是那麼的抗拒,那麼的無奈。這場鬧劇一樣的婚禮就像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委屈得眼淚都快包不住了。
月容走到了伏虎的身旁,兩人拜天地,拜高堂,最後對拜的時候,伏虎低著頭輕聲對月容說;「娘子,我還貼心的把莫逆也請來祝福我們了!」
月容一聽莫逆也在場,心裡更是翻山倒海的難受。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個模樣,她不想她在她愛的人的面前如此的狼狽。城牆上,莫逆被捆綁著掉在城牆上,強迫著看著月容和伏虎的婚禮。
他愛的人,因為他的無能嫁給了他的敵人。
她為了救所愛之人,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人。
這就是亂世的悲劇。
月容和伏虎拜完起身,月容抬頭便看到了被掛在城牆上的莫逆,她不敢直視他。月容連忙慌亂的轉過身,低聲對伏虎說:「都拜完了,我嫁給你了,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伏虎說完招了招手,士兵得令便把莫逆從城牆上拉了上去。
「這下總可以了吧!」伏虎笑著用手輕撫月容的臉龐。
「不行!我得看著他走出城門!」月容。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月容!」輕撫著月容的手頓時捏住了月容的下巴,伏虎狠狠道。
「你說過你會放了他的!還請夫君遵守承諾!」月容也不甘示弱。
「好!我就讓你看著他離開!」伏虎一把放開月容,月容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來人把城門打開,把莫將軍送出去!」伏虎說。
莫逆被押著,從月容面前走過,莫逆別過頭眼神死死的盯著月容。月容卻很是逃避,連莫逆也不敢直視一眼。
在莫逆走過城門將要走出去的時刻,月容起身,順手抽開伏虎的佩劍,隨著一聲凄婉的鈴聲,一道血光在伏虎身旁炸開。月容倒在了地上,鮮血把嫁衣染得更是鮮紅,莫逆轉身頓住腳步,看見城門內一片喧嘩,伏虎把月容抱在懷中,婚禮上一片刺眼的鮮紅。
莫逆一聲怒吼,赤手空拳擊倒了旁邊的士兵,拔出他們的刀劍,直衝過去。
伏虎卻一個招手,莫逆在亂箭中,倒在了哪裡。
「月容,你真是不值,愛上這麼個莽撞的傢伙!我已經答應你放他走了,可是他好像走不了了!」伏虎說著,用手輕輕的把月容的雙眼撫上。
遙寒一舉進攻到翎翼的皇城洛雲澤,一段美麗凄涼的傳說宛玲嘆,關於一個歌姬和一個將軍的故事卻傳遍了整個人間。
那對宛玲卻流落了,只是傳說這對玲聲音凄婉綿長,好似人在嘆息,卻再未有人見過它。
長安夜把玩著手裡的宛玲,搖晃著,發出陣陣凄婉綿長的鈴聲。
三生殿的門前,一個一席紅色嫁衣,頭戴鳳冠的女子出現在這裡。臨安雪,站在三生殿門口迎接。
女子好奇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好奇的問臨安雪;「姑娘這裡是哪裡啊?,你見過我的莫逆嗎?他是翎翼的大將軍,我在這世間尋了他好久啊!」
「這裡是三生殿,你即將從新投胎轉世的地方!」臨安雪問。
「投胎轉世?那樣我會忘了他嗎?」女子問。
「會!但是每個人死後都會經歷忘卻,這樣才能從新開始!」臨安雪。
「我不要從新開始,我不要忘記他,我不要!我不要!」女子說著抱頭蹲在地上,全身發抖。
這時長安夜也從三生殿走了出來,長安夜心痛的抱著面前的女子,臨安雪卻阻止道;「夜!前緣已盡,莫要壞了規矩!」
「我自己有分寸!」長安夜抱著女子走進三生殿,臨安雪跟著也回去了。
長安夜的房中,長安夜看著懷中的女子,千年前前世的回憶全都翻江倒海的擁了出來。紅衣女子似乎又恢復了理智,抬頭看著這把自己抱在懷中的男子,覺著這面容十分的熟悉,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自己尋了千年的那個人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是莫逆嗎?」
長安夜輕撫著女子的臉龐溫柔的說:「我是莫逆啊!」
女子一把摟住長安夜眼淚從眼眶滑落:「莫逆,我尋了你好久,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
「對不起!月容!」長安夜被抱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前言萬語道嘴邊卻只剩一句對不起。
三生樹下,洛陽風幾人又開始八卦。
「唉!你們說這女子同咱們的副殿主有什麼關係啊!」洛陽風好奇的問道,說著端起酒輕珉了一口。
這時臨安雪走了過來,搭話道;「這女子名叫月容,和長安夜的故事就是話本宛玲嘆的故事!」
「哇!原諒人間的話本也並不全都是胡編亂造的啊!真有意思!」墨沉悲影道。
「可是長安夜不都已經成仙了千年么?這月容怎麼今日才來投胎轉世啊!」西湖子問道。
「對呀!這道是個問題!」洛陽風思索道。
「那是因為兩個字痴情,月容死後,在人間遊盪千年成為孤魂野鬼,只為尋到莫逆,可是莫逆已經成仙成為了長安夜,所以她在人間徘徊千百年也尋不到半點莫逆的影子。」臨安雪接過西湖子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恨留長情感慨道。
「不過,他倆的故事,還沒完,這話本也並未有真正的結局,咱們就等著看吧!」西湖子說。
「長安夜這劫,真是難渡哦~!」洛陽風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