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原來是她

疾步跑過來的阿離，一隻手去扶車子，一隻手抓住溫涼的前臂，手指因為擔心而微微用力。

「你沒事吧？」

驚魂未定的溫涼眼中滿是后怕，身體僵直，死死攥住車把的手在顫抖。

聽見阿離的聲音，她機械地轉過頭看著他，「我、我沒...沒事吧？」用的問句，因為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事。

阿離知道她這是嚇懵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溫涼是沒有受傷的，白色小綿羊的前輪，正好卡在長成「v」字的樹榦中，人還穩穩的坐在車上，只是蹭掉了一塊白灰色的樹皮和蹭花了車頭一點漆。

阿離柔聲安撫道：「你沒事，先下來吧。」

「好......」溫涼虛弱地答應，卻沒動。

不是她不想動，確實是嚇得動不了。四年前，她的父母就是因為車禍去世的，所以她對這種事，有著來自內心深處的陰影和恐懼。

阿離不知道這段往事，卻也看得出溫涼現在有多害怕，他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俯身凝視著她的眼睛說：「真的沒事了，相信我。」

和煦輕緩的聲音和溫熱的手掌似是有魔力般，把溫涼撞跑了的七魂六魄招了回來，她也望向阿離，那清澈的眼眸里有著輕而易舉就能看見肯定。

溫涼心口緩緩淌過安心的平靜，緊繃的弦和身體終於漸漸放鬆下來，任由阿離修長的手指圈住濡濕的手心，帶著她從車上下來。

溫涼腳踏實地站定，然後阿離把卡在樹榦中的電動車弄出來，樹身搖搖晃晃，潔白的小花翩然落下，落在他的發上、肩上。

小綿羊很快得以自由，阿離長腿一抬便坐到上面，利落地調了個頭，回首對溫涼說：「上來吧。」

「啊？」溫涼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趕時間嗎？我載你去。」

因為今天出門穿的是裙子，溫涼只好側著身子坐到後面，將包包放在大腿上，一隻手抓住後座架子。

前頭的阿離問了一句：「好了嗎？」

溫涼答：「好了。」

然後小綿羊啟動，很快出了小區大門，一頭扎進鋪著石磚的人行道。

夏日午後的陽光燦爛，透過路樹枝葉間灑下的細碎光影，在溫涼和阿離身上跳躍閃動，帶著燥熱的風徐徐吹著，把阿離的t恤和腦後的碎發撩撥得飄飄揚揚。

忽然他的發間飛出一片小巧的白色花瓣，痒痒地拂過溫涼眼角，她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側臉追隨著那片花瓣，看著它落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又被風帶走。

鼻間似乎還有九里香淡淡的幽香在縈繞。

車子忽然重重顛簸了一下，溫涼本能地去抓緊阿離，手指將他腰間的衣服扭出一個螺旋形的紋路。

很快又鬆開了。

前頭的阿離無聲地笑了笑，覺得心情變得很好。

不得不承認，阿離騎車的技術比溫涼好十倍後面還要乘以n，又快又穩，時間還卡得剛剛好。到培訓中心樓下的時候，離三點整還有5分鐘。

溫涼跳下車，來不及多說的她一邊道謝，一邊解下頭盔交到阿離手上，轉身就往大樓里跑去。

阿離望著她背影，飄揚的栗色捲髮和飛揚的淡綠色裙角驀然和腦海中某幅畫面重合。

他終於想起是在哪裡見過溫涼了。

一個月前，午後陽光，櫻花樹下......

他喃喃地說：「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