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怕的地下世界（二）

「不行，不能退，」李小羅嚴肅的說道，「如果只是恐怖程度高的厲鬼，我們可以回去求援總部，但是以目前這污水的擴散速度，等總部的支援到了，也就沒必要支援了。」

胡飛雷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可是我們已經繞著大洛市遊了一周，並且頻繁的使用鬼風探測，還是沒有找到靈異的源頭在哪裡，再這樣下去，恐怖我會....」剩下的四個字，他不想說出來了。

「或許，靈異的源頭在更下面。」李小羅分析道，「污水通過靈異出現在下水道裡面，而源頭或許藏在某個地底的密室。」

之後兩人陷入了寂靜，顯而易見的問題，就算真是這樣，也沒有找到方法進入。

更何況，找到了，也很可能打不過。

「或許是鬼域。」胡飛雷說了這一句話之後便不再言語，而就在這時，一個細節吸引了李小羅的注意—水中的漂浮物在平行著移動，而大洛市各處都在往外滲透污水，在下水道和地面之間，一定存在靈異。

李小羅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胡飛雷，不過，眼下還有一個困惑，那就是為什麼污水先充滿了下水道而後流向地面呢？污水不是從下水道里被擠到地面上，而是直接被靈異手段送到了地面上，為什麼污水充滿下水道后就改變了投放污水的位置？

此時，一個猜想浮現在了李小羅的腦海中，可能靈異的入口發生了改變，在入口還沒有到達預定的位置時，污水已經流出，下水道里的水，是意外流出的水，而其中的屍體，是剛剛死去的市民化為的鬼奴，憑藉本能想要回到靈異的源頭，卻意外落入了下水管道。

想到這裡，李小羅不禁毛骨悚然，她只對胡飛雷說了一句：「快回地面！」而後立馬尋找出口衝出下水道。

此時的大洛市，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大街上，廣場上，處處都是往外滲透污水的排水口，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水膜，密密麻麻的鬼奴在大街上遊盪，它們在排水口附近徘徊，卻始終在原地打轉。

李小羅堅定了自己的猜想，這些排水口，就是靈異的源頭，下水道里的污水只是這不可解釋的靈異源頭移動過程中意外釋放的。

「老胡，我們嘗試著接觸這些排水口，這應該就是聯通了一片鬼域。」李小羅認真地說，「接下來肯定會有危險，不過只能靠我們了。」

胡飛雷神色嚴肅，僅僅只是接觸污水，就有相當大的風險，更別說前往那厲鬼的鬼域，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他是這座城市的負責人啊。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周圍的鬼奴想要簇擁過來，李小羅和胡飛雷早已抓住了那詭異的排水口，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李小羅發現，周圍只有自己一個人。

老胡呢？這是李小羅的第一想法，在這種情況下，發現隊友不見了，其驚慌可想而知。

片刻之後，李小羅冷靜下來，她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不過她只觀察了一秒，眼前宏偉的景象，根本用不著觀察。

在漆黑猩紅的天空之上，四根巨大的鐵鏈從天而降，像是從遙不可及的天宮垂下，在鐵鏈的下方，一口巨大的棺材被吊起，懸空而放，棺材緊緊閉合，但是血水不斷地從棺材內流出，宛如瀑布一般。在棺材的下方，是一座高大的土山，血水掉落在土山上，捲起灰塵向下流淌，帶著大河流淌的氣勢，直衝山下。

李小羅能看見棺材，但又覺得那個棺材距離非常遙遠，

像是在一片蠻荒的大陸上。她看不清楚土山的山腰，但是能看到，灰色的血液在自己腳下緩緩流淌，而在自己腳下的土地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裂縫。灰色的血水，順著這道裂縫流向了黑暗之中。

李小羅猜測，這個裂縫就是剛剛形成的，通向現實世界，而液體剛開始下落時的顫動，就是污水充滿下水道的原因。

李小羅不知該怎麼辦了，在這樣的偉力面前，計謀顯得可笑，任傻子也知道，這是一級小萌新進大BOSS副本了，此時此刻，只有聽天由命。

不對，大洛市還在災難之中！李小羅突然想起，或許，職責能使人變得勇敢，即使面對這宛如神魔世界一般的地方，李小羅打起精神，思考對策。

可是又能怎樣呢？李小羅心一橫，在這種情況下，或許只需要考慮最簡單的情況。她轉身離開，背對著那巨大的棺材，順著血水減少的方向，尋找純凈的土地，然後挖過來丟在那裂縫中。

這是一段奇妙的路程，彷彿只是從一個小山的山腳走下，又彷彿跨越了無盡的荒原，李小羅看到，血水在這裡有了盡頭，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土地。

李小羅彎下身，用手指摳土，土地很堅硬，但還是可以摳下來，李小羅捧了整整一懷的土，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她發現地底下似乎埋了個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小羅把那個東西給挖了出來，是一個黑黝黝的令牌，上面還畫了一個骷髏頭，李小羅沒多想，把令牌和土捧起一併走了。

再次回到裂縫所在位置，李小羅將土往黑暗處丟去，這土並未像血水一樣流入黑暗，而是穩穩的落在了黑暗處，像是落在了玻璃上，很快，血水止住了。

接下來們就是考慮自己的回歸問題了，或者說，怎麼樣才能體面的結束自己。

李小羅此時心境古井無波，進入了忘我境界，思考自己的生死彷彿是思考一盞燈的開關，絲毫沒有喜悅或者是恐懼的心情，如同莊子所說的真人。

許久，李小羅累了，她想要睡覺，就睡覺了，如釋重負的將身體往後傾斜，在身體接觸血水的前一刻，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