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案，要天馬行空

「啊？」

「你真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學的殯葬管理？」

黃一偉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接連問道。

「是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學殯葬管理，會驗屍？」

這質疑確實王煜無法反駁，只好解釋道。

「哦，是這樣，我從小就跟外婆學習入殮師的技術。」

「這是祖傳手藝活，以前叫做二皮匠。」

聽到這，黃一偉頓時反應過來，驚呼道。

「怪不得！原來是祖傳手藝！」

他當然知道，二皮匠的由來。

在古代，有四種撈陰門的職業。

分別是縫屍人、扎紙匠、仵作還有劊子手。

其中縫屍人就是二皮匠，民國時期，這種手藝就近乎失傳，逐漸演化成現在的入殮師。

當警察這麼多年，什麼事沒見過？

安城本來就屬於歷史古都，那些倒斗的人屢抓不禁。

所以經常遇到繼承以前流傳下來的「技術人」。

二皮匠，他雖然聽說過，但還是第一次見。

「不對！聽你的驗屍分析，非常專業，不像是普通的大學生啊？更像是有經驗的人！」

對此，王煜只好勉強解釋。

「這不上大學以前就會了嘛，上了大學沒事幹，我就經常去法醫系那邊聽課。」

「加上本來就喜歡這類行業，沒事就看看相關的書，所以就這樣了。」

黃一偉聽完后，心裡只道是他天賦異稟，再不糾結。

「那按照你剛才的驗屍分析來看，死者很有可能是被綁在椅子上死的？」

「大概率是這樣，因為他的指甲縫裡有他自己的皮肉組織。而且雙手雙腳都有被綁過，以及掙扎過的痕迹。」

「之前聽你說，你懷疑是死者的妻子張美蓮是兇手？」

這點他到不敢肯定，如果她是兇手的話，系統不就提示完成任務了？

簡單思考了一下，回答。

「就算她不是兇手，想必也至少知情，或者是幫凶也不一定。」

黃一偉點頭道。

「也是，陳鋒這麼一大筆家產，要是他意外死了，受益人就只有他妻子跟女兒。」

「為了繼承家產謀殺親夫，這種案子不是沒有發生過啊！」

「不過，該怎麼找到證據呢？」

王煜連忙分析道。

「死者死亡時間沒有超過9小時，也就是昨晚凌晨3點之後才死的。」

「你調查過他家裡周邊的監控沒有？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入。」

「酮症酸中毒的話，直到死亡，是要一定時間的。」

「就是這段時間，兇手把他綁在了家裡，讓他中毒死亡的。」

聞此，黃一偉立馬打定主意道。

「你跟我回所里看監控，死者我讓其他人送回去。」

「咱們先不要打草驚蛇，我總感覺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好！」

一個小時后，來到安城湖萍區派出所。

隨便吃了點所里的工作餐，正好有警員把監控錄像調了過來。

黃一偉把他叫到了辦公室，開始觀察監控。

「兩份7天的監控，一份是陳鋒公司的，另一份是小區的。」

「一起看吧！快進48倍，要從頭看起。」

「那麼快，你能看過來嗎？」

「沒事，我眼力好！」

前世干刑警時沒少看監控。

大多數案件都是從監控中找出來的蛛絲馬跡，這是刑警需要熟練掌握的技能之一。

7天時間，48倍速，看完怎麼也要將近4小時。

按照殯儀館的規定，死者明早就要被火化，時間非常緊張。

監控中，陳鋒每天的行動幾乎很穩定。

唯一讓人奇怪的是，今天在殯儀館對王煜吼罵的男子，隔三差五就要去他的家裡。

「他是誰？」

「哦，據說是陳鋒的得力助手，算是親信吧！叫馬洪偉。」

「能查到他的資料嗎？」

「你等會，我看看。」

打開警用系統，輸入名字，出現很多同名的人。

找到其中身份證照片相符的資料后，點擊查看。

【馬洪偉，男，出生於1988年。】

【畢業於安城貿易學院，畢業后入職陳氏地產工作。】

「資料沒有任何前科，這人很正常吧？」

「正常？案發這幾天，他頻繁出入陳鋒家裡，哪裡正常了。」

「你總不能光憑這就懷疑他吧？人家是親信，彙報工作很正常啊！」

黃一偉指了指顯示屏，又道。

「你也知道，如果這是殺人案的話，那也是有預謀有計劃的。」

「既然如此，他會光明正大地頻繁出現在監控里？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嘛！」

「你看，他從來沒有跟陳鋒的妻子同時出入過家裡，這說明兩人也沒有什麼問題。」

王煜揉了揉太陽穴，道。

「黃所長，你能不能想象力豐富一點？」

「一般來說，設計犯罪的人，其想象力都是天馬行空的。」

「想要破案，你的思維跟不上，很容易錯過機會的。」

他一聽就來氣了，敢說我沒有想象力？

「那你說，這案子該怎麼查？」

王煜繼續看著監控視頻，沉思了許久，終於讓他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陳鋒每天的胰島素注射！

期間有兩次，張美蓮送胰島素到公司來。

那麼大一個老闆，需要妻子送胰島素來嗎？

隨便叫個人去買不就完了？

「你看，三天前跟六天前，中午張美蓮都送胰島素過來。」

「按照時間來推斷，-每次送的量剛好足夠他使用三天。」

「那麼大的老闆，手下能人無數，為什麼讓張美蓮來送？」

「黃所長，我們不妨大膽假設一下。」

「假如，張美蓮想要設計殺害陳鋒，又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什麼方式最可靠？最不容易讓當事人以及警方懷疑？」

黃一偉不由問道：「什麼方式？」

「讓被害人自己都不知情的方式！」

「你想想看，如果陳鋒每天注射的不是胰島素，而是葡萄糖，會怎麼樣？」

聽到這，他露出細思極恐的神情，驚訝道。

「糖尿病患者，注入葡萄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但緊接著，他指著監控內容又疑問道。

「你看，他幾乎每天都在辦公室做血糖測試。」

「按道理說，注射葡萄糖，血糖升高，他該有所發覺才對。」

王煜笑道：「你忘記了？這是有預謀的殺人。」

「既然是有預謀的，那種電子的血糖檢測儀，不能作假嗎？」

黃一偉瞬間恍然大悟，激動道。

「是了！把胰島素換成葡萄糖，再用設計好的血糖檢測儀不讓陳鋒發現。」

「等他病發以後，再強行將他綁在家裡，讓他自己死亡。」

「如此一來，根本沒人會懷疑到兇手身上！」

「即便送去醫院，檢查結果也是血糖過高引發的酮症酸中毒猝死。」

他指著顯示屏，喊道。

「這樣的話，血糖檢測儀跟他辦公室里的胰島素就是最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