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唰!
小巷閃過一抹凌厲刀光,鮮血乍現。
那名被派來截殺王川的九陰宗弟子,瞳孔里是濃濃的難以置信。
他揮出的爪子距離王川的腦袋只有半尺不到,只差那麼一點點,他便會死在自己手下。
但這半尺距離,堪比天涯。
「嗬,嗬……」
砰!
他重重落在地上,面如金紙,臉色慘然,胸口浮現刀痕,當場身死。
這一刀,徑直從肩膀斬下,一路蔓延到左胸,切斷了他的心脈。
王川依舊保持著揮刀的姿勢,他的呼吸很粗重,很明顯是用出了全力。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敢有絲毫留手。
「真他媽驚險……」
王川緩緩收回鋼刀,刀刃鋒利,刀身沒有沾一滴的鮮血。
這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戰鬥,面對面搏殺的第一個人。
直到現在結束,他的心臟都比平常時候要跳的快的多。
不過,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就算結束。
王川提著刀,轉身看向一臉怔怔然的路學德,嘴角緩緩翹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在路學德的眼中,現在的王川好似一尊惡魔,他的笑容是那麼的猙獰,那麼的可怖。
眼見王川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路學德下意識想要逃離此地,但是他此前不過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如今見到王川當街殺人,已是被嚇怕了膽。
他只感覺這兩條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直在發抖根本不聽使喚,強行挪了兩步,反而一腳沒踩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死亡面前,路學德無限驚恐。
「不要,不要殺我……求你,求求你……」他擠著一張臉,手腳並用一邊後退一邊告饒。
王川充耳不聞,只是朝著緩步走來。
「放過我,饒我一命,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不是嗎?殺人是要觸犯大唐律的,這裡是都城長安,是天子腳下,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都是他們幹得,一切都是他們逼我乾的,我是被迫……」
忽的,路學德的聲音戛然而止,死死的瞪大了雙眼,兩隻眼球凸出,相當瘮人。
他的嘴角溢出鮮血,他的耳邊迴響著鋼刀刺入胸腹所發出的沉悶聲。
隨後,路學德的呼吸,逐漸停止……
王川拔出鋼刀,任由他的屍體倒在地上,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此地不宜久留,誰知道九陰宗那邊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埋伏?
不過。
王川剛走出沒幾步,迎面便出現了一襲青衣。
「幫主,你怎麼來了?」
這青衣正是秦漢陽,他並未立馬回答,而是先掃了一眼小巷的血泊。
這一瞧,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你怎麼樣?可曾受傷?」秦漢陽關切問道。
聞言,王川咧嘴一笑,回道:「沒什麼大事」
他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既然秦漢陽到了,那他就不用再繼續擔心自己的安全了。
氣血高達兩千五,最起碼都是個六品,說不定還會更高。
有這等高手在,九陰宗就算還有埋伏,也絕對不敢再現身。
「這人……是你殺的?」
秦漢陽皺眉問道,他來時只看到王川殺掉路學德,倒是不見九陰宗弟子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話,王川撓了撓後腦,道:「僥倖,僥倖而已。」
僥倖……
秦漢陽一時無言,看向王川的眼神透露著古怪。
他是知道王川底細的,但王川的妖孽程度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這才入品多久?這才修行技法多久?
一個剛接觸修行沒幾天的人,殺死了一個入品許久的老牌修行者。
這真的合理嗎?
秦漢陽感覺自己過往建造的認知,似乎完全不能放在王川的身上。
他總是會做出一些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
而此時的王川,見他陷入沉默后,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隨即,他忽的輕咳了兩聲,眼珠子滴溜一轉,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弱弱的道:
「咳……咳咳,幫主,其實我還是受了內傷的。
你是不知道啊!剛才我可是差一點就魂歸九泉了,我與那廝火併了數百招,每每在死亡邊緣徘徊……
咳咳……我死了倒是也沒什麼,只是我若是死了,日後還如何為青幫出力,為幫主您分憂?
我為青幫流過血,我為青幫拼過命……」
秦漢陽:「……」
他看著王川這副好似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這廝,還擱這兒裝?!
哼!
秦漢陽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死裡逃生,活命不易,幫里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啊哈,幫主英明。」
王川大聲答道,臉上轉而便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哪來還有剛才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俗話說得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隨後,兩人朝安樂坊走去,至於巷子里的屍體,就讓京兆府自個兒頭疼去吧。
走在路上,秦漢陽忽而道:「你現在還沒有晉陞八品,功勞雖夠了,但是若破格提拔你做堂主,怕是下面人會有微詞。」
他想了想,隨後道:「依我看,還是先在副堂主的位子上歷練一陣,你就去清風堂吧。」
嗯?這就升職了?
王川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得大喜,他趁勢說道:「謝幫主栽培,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講。」
「就是吧,我還在方家幫的時候,有一個二哥,他常年打磨筋骨,熬煉體魄,距離成為修行者已經不遠了。
要不……您看……」
王川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漢陽自是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過多思量,淡淡道:「那就讓他也去清風堂,在你手底下做事吧。」
「謝過幫主!我兄弟二人定為青幫盡心儘力。」王川適時說了句表忠心的漂亮話。
秦漢陽答應的非常痛快,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齊槐拿下了詩會的雙道魁首,這才是大功勞。
一想到詩會,他不由得臉黑了三分,忽而陰惻惻地問道:「說來你小子,不是說自己壓根兒不會作詩嗎?」
聞言,王川攤了攤手,無辜道:「幫主,我是真的不會作詩。」
「呵呵。」秦漢陽眼神鄙夷。
見他根本不信,王川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他沒有選擇繼續解釋,身正不怕影子斜。
天可憐見,他是真的不會作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