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戰(2)

黑虎：「你他媽給我閉嘴！」

王離：「我閉嘴什麼我閉嘴？我他媽就活該被欺負嗎？你們自己算算，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們是不是每個人都把我給欺負了一遍？」

黑虎嚎叫著：」我殺了你！」

孟嬈：「先別動手，我退後。」

黑虎：「再退！」

孟嬈：「這裡行嗎？」

黑虎：「再退！」

孟嬈：「還退？我已經聽不清你在說什麼了。」

黑虎：「你們兩個還敢耍我？」

孟嬈在拉開了足夠距離后突然出手，秋水劍如飛虹一般朝兩人射來。黑虎沒料到這女人還真下得去手，沒等反應過來便被刺穿了喉嚨，然後離開了王離的身體，躺倒在地。而王離還呆在原地不動，他被剛才那道洞穿靈魂的光華給震撼得無以復加，過了許久仍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等他反應過來，試圖把劍還回去感謝救命之恩時，秋水劍卻好像躲著他一樣，受到孟嬈的感應而飛回到她的手中，只剩下王離還保持著伸手的姿勢

王離：「這個劍法可真是太帥了。」

孟嬈：「你剛才要是也跟著動一下就更好了。」

王離：「主要是我和虎哥一樣，都沒反應過來。」

孟嬈：「裝瘋賣傻！你就打算一直堅持著等我出手救你嗎？」

王離：「我哪有那麼多的想法啊，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就說說這大哥還綁架我，你綁我有啥用啊……」

孟嬈：「算了，我不想再費唇舌，至於為什麼要救你，請你不要誤會，根本不是像虎哥說的那樣，是我捨不得你。」

王離：「那是因為啥呀？」

孟嬈：「因為你總算比黑虎白鶴更好一點。」

王離：「女俠你總算是想通了，也不枉我著急上火這一通忙活……」

孟嬈：「所以我才打算讓你比他們多活一會兒。」

王離：「我說你是不是沒完沒了啊，你到底是為啥就不肯放過我？」

孟嬈：「沒什麼原因，只是我覺得你該死。現在我就要出手，至於你要不要還手，自己好自為之。」

王離：「我要是不還手呢？」

孟嬈：「我手裡也有一筆基金，可以保證讓你風光大葬。」

孟嬈說到做到，手腕一抖，便是一劍砍出。沒有剛才的殺人一劍那麼震撼，招式也平平無奇，本來王離也覺得問題不大，直到他突然倒了下去。

「我這是，死了么？」

王離躺在地上，雖然他還在劇烈地喘息著，但他依然感覺不到一點活著的證據。他需要緩過神來，回過魂來，才能想起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他的額頭是濕的，有液體流淌下來，應該不是血，因為他相信自己的血不會這麼清涼潤滑，但他又沒有勇氣確認。

於是王離又花了很長時間，才鼓起勇氣去檢查傷口。當然在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傷口，額頭上流淌的也只是普通的水而已。但這就更加解釋不通，自己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畢竟他還從未有過碰瓷的經驗，無法表現出如此逼真的演技。王離茫然地在腦袋上胡亂尋找著證據，哪怕是被砸出一個大包出來，也能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孟嬈：「你還不打算起來嗎？是不是被嚇壞了？」

王離騰地一聲翻身而起，現在他終於也有些上頭了，因為他絕不相信自己竟會如此不堪一擊：「你把剛才那招給我再來一遍。」

孟嬈：「這麼奇怪的要求，

我倒是很少聽到。」

時間彷彿是倒流了一遍，孟嬈抖腕，出劍，王離躺下，摸頭。不過孟嬈的心中，卻從不屑一顧而開始有了些讚許。如果說之前毫無準備之下挨這麼一記，還算可以接受的話，那麼在明知後果的情況下，還能正面挺住，說明王離的心理素質還挺不錯的。其實這也正是最危險的一種情況，就是孟嬈也開始覺得有趣了。

孟嬈：「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王離摸著腦門，就因為孟嬈的無故加勁，這下他真的被打出了一個大包出來。他不敢再有造次，這回拿起了棍子，說道：「能不能再來一次？」

孟嬈：「你這是什麼兵刃？」

王離：「后廚捅灶台的棍子。」

孟嬈：「你就打算拿個燒火棍子來救……來和人打架嗎？」

王離：「你別管那麼多，我就用這個最順手。」

孟嬈心裡才升起的心情馬上又落了下去，她的聲音也變得兇狠起來：「接招吧。」

還是同樣的招式，而且還是針對王離的腦門，但是就算這樣，仍然會讓人防不勝防。王離心知自己要是被連著**三次的話，那真的會比死還丟人，但那水滴實在是來得太快，再連挨了兩記之後，他依然捕捉不到它的軌跡。

所以這一次賭上尊嚴的第三波，王離不得不做些投機取巧的把戲，他在孟嬈出手的同時，也啟動了後退的動作。雖然在同一條直線上不能算是躲避，但至少延長了水滴的飛行時間，好讓王離也能有更多的反應時間舉棍將它擋住。

整個過程因為只在一個瞬間完成，如果在外人看來，還會以為是王離被這一劍的威勢給震得後退，實際上王離也正是這樣表演的。但在孟嬈看來，這種小聰明只會加深她的固有印象：這人不裝能死。

不管怎樣，王離總算是接下了這一招，並且他能攔住水滴，也說明他看清了這裡面的套路：孟嬈的秋水劍在揮動時會凝聚水珠，劍招使出，水滴就會被劍氣裹挾著像針一樣激射出去。而之前自己把全部注意都放到了被當做是暗器的水滴的軌跡上面，卻忽略了觀察秋水劍本身。

看著王離有些躍躍欲試，孟嬈又立刻宣布：「其實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是不想讓你知道，第一劍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這麼說也完全是實情，王離臉上頓時又掛不住了，便諷刺道：「可是你作為一個女人，用出這樣的招數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你為什麼不直接朝我吐口水呢？」

孟嬈：「要說不好意思，你倒是很有唾面自乾的涵養。」

「你說什麼呢你！」王離這下是真的怒了，從他的身體向外，開始彌散出熾熱的氣息，把他的周圍漸漸染成了赤紅色。

嗯，這下終於露出真正面目了，孟嬈的表情有些不好琢磨，要是哪位有過養寵物的經驗，才可能會更容易理解一些。她開始行動起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了更加細緻地觀察王離，嘴上卻還在慢條斯理地掩飾著：「我這招叫做劍雨。剛才還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會兒可能就要小雨轉到中雨，中雨再轉到大雨，大雨變成暴雨。」

孟嬈大概是覺得光明正大地提前通知對手，就不算是在欺負人了：「你考慮一下，是不是先回去拿把傘比較好一點。」

「你少廢話，山體滑坡我都見過，你就讓你內個暴雨狂風，害有閃電雷鳴啥的，都來的更猛烈些吧！」

戰況就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孟嬈縱身而起，她輕盈的身姿充滿了水一樣的自由活力，不過卻一直和王離保持著距離。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她在以王離的位置為圓心，以她的厭惡程度為半徑的圓周上遊走進攻。而且孟嬈也說到做到，隨著她的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從四面八方飛向王離的雨滴，也的確是從小雨下到了中雨，又從中雨下到了大雨，而且眼看著就要暴雨將至。

與之相比的王離，揮舞起他的那根燒火棍子的時候，卻顯得慘不忍睹。雖然他呼呼喝喝的好像很有氣勢，但和孟嬈的精妙劍招相比，他的師承卻只能追溯出王八拳的痕迹。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這套棍法是他從小和南村群童在實踐中改良過的，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用起來都嫻熟無比。而且在和孟嬈的對決中，也起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如此平庸不堪的招式就好像散發著某種刺鼻的味道一樣，把孟嬈給隔出好遠。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自污的手段也算是一種行之有效的防禦了。

王離這般胡鬧，心裡卻是無比的清醒，他當然清楚單憑著一根棍子的話，他肯定會在瞬間就被萬箭穿心，紮成刺蝟。他要做的，是利用棍子的舞動來加速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火氣的流動速度。所以重要的是利用棍子的揮動，快速打通他所佔據的空間，在他的周圍形成一道熾熱氣流組成的氣罩。至於好不好看的倒在其次，只要別顯得太揚了二正就夠了。-

實際的戰況也正是這樣，伴隨著孟嬈的劍雨越下越大，包裹著王離的氣罩也同樣匯聚一起，漸漸形成了一顆赤紅火球。那些水滴擊打在那火球上，就會變成了絲絲縷縷的蒸汽，久而久之又聚成了一團越來越濃的水霧，漸漸把中心的王離，和外圍的孟嬈都一起吞噬了進去。

此時孟嬈依然還掌握著戰局的主動，雖然是從絕對的主動，變成了相對的主動。不過她也有著難言之隱，因為開始時還可以說她把王離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是這麼個現狀的話，就會變成是她久攻不下了。

於是孟嬈迅速調整策略，收起劍招，試圖轉攻為守，再尋良機。水霧被她刷刷幾劍驅散得一乾二淨，戰場又突然寧靜下來，好像雨過天晴一樣，露出了火球之中的王離。

孟嬈的思路也很清楚，雖然她的劍雨攻不破王離的火球，但施展劍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輕描淡寫，她可以隨時收放自如。而王離的火球，卻是在每時每刻都在燃燒著他的氣力，如果王離繼續要維持火球，她就可以不費力氣地把他給耗死掉。而如果王離無力再維持火球的運轉，又會給她隨時發難的機會。

這個戰術清晰，簡潔，用在王離這樣以拙馭巧的傢伙身上，可謂是針對性十足。不過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孟嬈總是不自覺地認為王離不會主動攻擊自己，哪怕是她主動挑起的這場戰爭，哪怕是她都騎到了王離的脖子上面。然而王離卻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孟嬈既然給了王離選擇的機會，實際上也就是把主動權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