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三人拐出巷子,看到黃伯正坐在一個石墩上打瞌睡。

蒙季安推了推黃伯:「黃伯,黃伯!」

黃伯睜開眼:「你們這麼快就出來了?」

「黃伯,你知道那個張樵夫家住哪裡嗎?」

「聊過幾次,他說他是城南十里一個村莊的,哪個村莊不就不知道了!」

房無恤拱手說到:「謝謝黃伯,我們現在就想辦法找找!」

黃伯說:「這位公子何必著急,先吃午食,老朽找幾個熟人問問,說不定他們知道張樵夫家住哪!」

蒙季安說:「對,我們稍等片刻,讓黃伯幫我們問問!」

房無恤說:「那好吧,你有坐騎嗎?」

「有一騎玄馬,在安儀坊!」

「好,我們的坐騎在通濟坊,麻煩黃伯幫我們問問那個樵夫家在何處,我們找個地方去吃午食,吃完再去!」房無恤對黃伯說:「那就辛苦黃伯了!」

「小事小事,你們先去吃午食,我馬上去打聽,不會耽誤你們的事!」

「好,麻煩黃伯了!」

蒙季安把他倆帶到一處酒樓,叫了幾個菜,烤了一整條羊腿。

這半天相處,房無恤對蒙季安越來越感興趣:「季安武功了得,為何不尋個官職為國效力?」

「你有所不知,當年長安大亂,阿翁帶領十數個結義兄弟和家中男丁保護大慶、歸儀兩坊,本是立了大功,卻被奸臣將功勞划給他的親信,誣陷阿翁和他的結義兄弟是叛賊,關進大牢。這十幾年,阿翁藏在歸儀坊,幸得坊中鄰里保密,才沒有被奸臣找到。我成年之後,曾化名白元安參加武舉,因為沒有關係,初試就被刷下來,沒辦法,就在坊中整日遊盪無所事事!」

王禾嘆了口氣:「當今之世,奸臣當道,宦官都能做將軍,我等有志之士卻很難入仕考取功名,沒辦法!」

蒙季安笑了笑說:「也好,落得逍遙自在!」

房無恤說:「季安有風度,想想當年李太白、孟夫子,遊歷四海,逍遙自在,也落了個傳世流芳!」

「這二位是天星落世,本應如此,我是叛賊之後,苟活於世,隱姓埋名,無災無禍就好!」

「你願意跟著我們嗎?」

這句話讓蒙季安非常感動,活了二十年,整天不敢跑讓人知道身份,現在終於可以生活在陽光下,即使萬死他也知足:「謝司丞!」

房無恤趕忙制止:「唉,別叫我司丞,小心刺客行刺,叫我無恤就行!」

「好,聽你的!」

王禾也很喜歡蒙季安,他雖然在長安城中生活兩年,但是對長安的事知之甚少,有蒙季安幫忙,他們可以少了很多麻煩。就像今天,如果沒有蒙季安,他們還不知道要找多久,會遇到多少危險。

王禾說:「今日多虧有季安,要不然我們倆還在闕樓傻找,還有在地宮中,若沒有季安,我們倆已經萬箭穿心!」

蒙季安笑了笑說:「王禾太客氣了,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陰招,我剛好熟悉罷了。再說以你們倆的神功護體,對付這幾個陰招很輕鬆!」

房無恤說:「還是要多謝季安,以後少不了麻煩你!」

蒙季安說:「無恤給我機會,但有事,季安萬死不辭!」

「好,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了,誰都不要客氣,來,吃飯吧!」

三人剛拿起筷子,黃伯跑進來,對蒙季安說:「公子,老朽問了幾個老友,他們說張樵夫家在張庄,從齊復門出去,

向南直行十里便是!」

蒙季安說:「謝謝黃伯!」

王禾說:「黃伯,留下來一起吃飯!」

黃伯擺擺手:「不了,老朽夜裡要打更,現在要回家睡覺!」

說完,黃伯轉身走了。

王禾趕忙追上去,從錢袋裡拿出一錠銀子塞到黃伯手裡:「多謝黃伯,買些茶酒!」

黃伯趕忙推回去:「不可不可!」

「拿著,不要拒絕!」王禾又叮囑一句:「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說!」

「公子放心!」說完,黃伯尷尬地笑了笑,將銀子揣進懷裡,出了酒樓。

蒙季安狼吞虎咽吃完自己餐盤裡面的飯食,飲了杯中清水說:「兩位,我去取坐騎,等會在樓下等你們!」

兩人道別,蒙季安付了飯錢,快步走出酒樓。

看到蒙季安下了樓,王禾說:「看蒙季安面相,是個可靠之人?」

房無恤說:「是,蒙家本來就是忠良,子孫肯定錯不了。」

王禾心眼多,對蒙季安還是有一絲不信任,但是他們現在非常需要蒙季安的幫忙,也就不再多說。揮揮手,讓夥計幫他們去取坐騎。

半刻鐘,兩人吃完了飯食,蒙季安已近在就樓下等著他們。

再看蒙季安,一副遊俠打扮,頭戴斗笠,背著一把五尺長的雙手橫刀,一身玄色衣服,玄色披風,他本來就身長六尺二寸,騎著玄色高頭駿馬,看起來威風凜凜。

王禾拱手說:「季安兄頗具大俠風範!」

「見笑了,我們快走!」

「好!」

這時候,酒樓夥計領著客舍夥計過來,客房夥計牽著白馬白鹿。二人接過韁繩,躍上坐騎。房無恤對蒙季安說:「季安兄,前面帶路!」

「你們追得上嗎?」蒙季安用馬蹬磕一下馬肚子,朝南邊飛奔。

房無恤和王禾趕緊驅動坐騎去追!

很快,三人從齊復門出了城,坐騎在郊野越跑越快,此刻,陽光慢慢變弱,耳邊的風也開始變冷。

蒙季安一直跑在最前面,跑了約半個時辰,他忽然減慢速度,問旁邊路過的老農:「老伯,前面可是張庄?」

「哈哈,你們跑過了!」老者笑著指了指他們身後西北方向:「看見沒,那才是張庄!」

「謝老伯!」說完,蒙季安調轉馬頭,領著兩個人到了西北方向的村莊。

在村莊口,蒙季安看見一個正在農田忙活的年輕人,跳下馬問:「請問,張樵夫家是哪個?」

年輕人笑著說:「先生,莊裡都姓張,大多數都要進山砍柴,去長安城賣柴換錢,你問的是哪個?」

「有沒有哪個最近發了財,穿著新衣裳去賣柴的!」

年輕人說:「哦,你說的是張七生,他最近半年掙錢了!」

「他家在哪?」

「從這條巷子進去,往裡百步,右拐再行五十步,有一家嶄新的門樓,就是那家!」

「謝了!」說完,蒙季安上馬進庄,按照年輕人指的路,很快找到了那個嶄新的門樓。

三人翻身下馬,把坐騎拴在門口的木樁上。蒙自省扣了幾下門環,沒人回應。

「不必多禮,直接進去!」房無恤說著,躍過牆頭進去。

隨後,兩個人也跟著進來。

蒙季安聞到血腥味,舉起右臂,露出袖箭在前面探路。推開院中房間門,大喊:「不好!」

三人衝進屋裡,只見炕上全是血,已經幹了,炕上躺著的兩大一小三個人脖子上都有刀傷。

王禾看了看血跡說:「昨晚已經死了!」

房無恤說:「看來回紇人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他已經沒用了,被滅口了!」

蒙季安說:「不好,我們快出去,免得被人以為是我們殺的!」

說完,王禾和房無恤還沒反應過來,蒙季安拉著兩個人出了院子,躍出牆頭。

他們站在院門口等了半刻,這條道一個人也沒有,看來是下地幹活了。天色漸暗,幾個農夫牽著耕牛挑著農具過來,蒙季安趕忙上前打招呼:「幾位叔伯,我是長安來的,來找張七生,敲了半天門沒回應,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

一個老農夫說:「進山砍柴去了吧!」

「他家還有何人?」

「妻兒在家,今天在農田沒看到他們!」

「在哪能找到他們!」

一個農夫過來說:「你們找我阿兄做什麼?」

蒙季安像,看來是張七生的弟弟:「還有些柴錢沒給,今日郊遊,順路送過來!」

「哦!」那個農夫伸著脖子朝院子里喊:「嫂嫂,阿兄在家嗎?」

說著,農夫推門進去喊:「嫂嫂,在家嗎?」

蒙季安給兩人使了眼色,讓他們別跟著進去。

很快,屋裡穿出來喊聲:「哎呀,殺人了,殺人了!」

外面的幾個農夫扔下農具,趕緊跑進屋,這時候,三個人才跟在農夫後面進去。

最先進去的農夫衝出門喊著去報官,其他人看了屋裡的情況,嚇得跑出來,站在院中討論著張七生的死因。

「誰下手這麼狠!」

「最近半年他吃肉穿新衣,不知道錢從哪來的,是不是有人眼紅,來偷錢財?」

「那些錢肯定不是正道來的,賣柴能掙幾個錢?」

「對,我還看見一個胡人來過他家!」

「我也看見了,來了還不止一次,都是晚上,每次都給他帶很多東西!」

三人在後面聽著,王禾剛想問幾句,蒙季安使了使眼色,讓他別開口。

「會不會就是那個胡人?」

「肯定是,胡人兇險,肯定是他們殺的!」

「不知道七生從哪認識的胡人?」

「他經常進山,是不是在山裡?」

「肯定不是,胡人放馬牧羊,山裡待不住!」

「對對,胡人騎馬放羊,不會在山裡,他們肯定離這裡不遠,我們一定要小心!」

「對,東邊好幾個村子沒人,胡人會不會在那,我們趕緊告官?」

「對了,我在南隴看見一隻奇怪的鳥,是不是胡人帶過來的?」

蒙季安問說的的農夫:「南隴在哪?」

農夫指了指東南方向說:「在那邊,前幾年長安大亂,那裡已經沒人了,怎麼了?」

蒙季安拱手行禮:「謝謝老伯!」

三人對視一眼,趕緊出門,驅趕坐騎往東南方向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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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恩秘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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