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予的 二
寧憶深靠在牆角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有時候有些東西你越努力的靠近,越覺得難以觸摸。
就像現在,寧憶深努力的想去聽清房間里的對話,可聽到東西卻越來越少。
寧憶深皺了皺眉頭,
噠~噠,噠~噠
『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心裡想著,寧憶深忽然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壓低了腳步,快速的與門拉開距離。
吧嗒
門打了開來,此時寧憶深已站在九步之外,看著剛才進去的婦人緩緩走出,臉上似乎還有著淚痕,手緊緊握拳彷彿要將指甲狠狠的刺進肉中。
等到婦人走出門口幾步,身後的工作人員對著寧憶深點了點頭,示意著他,讓他過來。
寧憶深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在婦人的注視中,快速走進門內。
......
寧憶深走出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走了回去。
......
展廳內,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的寧憶深,被家人告知待會自己要去拿骨灰盒,一路拿著走回展廳的路上要邊走邊哭。
寧憶深眉頭凝固在了一起,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時間到了,寧憶深站起走向門外,這個時間段,第一批的也差不多回來了。走出門外映入眼帘的那個人讓寧憶深的瞳孔有點些許的收縮,
『剛才的那個黑衣男子。』不知為何寧憶深在心裡響起了那幾句話
如果...能醒的話還來的及,
不然....
走廊不大但也足夠黑衣男子和他身後的隊伍通過,即使這樣寧憶深也緊緊的靠著牆壁。
『這是對死者的尊重啊』
拿著骨灰盒的是一個女生,年齡和寧憶深相仿,面容憔悴步伐有些不穩。
『她手上的骨灰盒看樣子應該相當的昂貴,重量嘛...我拿都會比較吃力吧。這樣對一個女孩子真的好嗎?不過也有可能是那些所謂的世俗吧?』
看著女生,穿著一身素衣,緊緊的咬住嘴唇一副硬撐那樣子,讓寧憶深有些動容。
女生即將走到寧憶深面前的時候,她腳步有些踉蹌,好像下一刻盒子就會脫手。
寧憶深腦海里彷彿已經看到盒子脫手而落,人兒失魂落魄的樣子。
「嘶,he~」寧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下一秒女生即將倒下。
那一瞬間,寧憶深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快速伸出左手,用左手手臂托住女生的右手,左手抓住盒子的另一端,右手扶助女生。
這一幕的發生引起了不小的聲音,這時女生後面的婦人,才發出驚嘆的聲音。引的黑衣男子回頭,
場景沉默了些許,寧憶深已經能感覺到女孩的氣息,因為女生好像沒反應過來,寧憶深只能保持著這個動作。
等到黑衣男子開口「是我疏忽了,予之身子骨比較弱還是給我吧。」黑衣男子,說完便準備接手那個盒子。
『你快點啊,這玩意真的很重啊。』寧憶深在心裡想著,只是在黑衣男子接手的時候,懷中的女人兒死死的不肯放手甚至另一個手緊緊的抓住寧憶深的衣服,似乎是害怕寧憶深放手,盒子被黑衣男子拿走。
黑衣男子察覺到女生的動作,有些不悅的說道「予之,放手吧。」
女生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緊緊的握住盒子不放,
『我說小祖宗,抓住不放可以,
你另外一個手別用勁啊,衣服,衣服....』寧憶深在心裡說著爛話,他出手是因為同情女生,可這現在的這個場景,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兒如果不放手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寧憶深想了想開口到「給他罷,你這個樣子一點意義都沒有。」女生顯然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會開口說話,低下了頭過了一兩秒還是送開了手...
寧憶深在黑衣男子拿穩之時就已鬆手,這時寧憶深感覺到女生輕輕的推開自己的手。之後女生毫不猶豫的轉身,跟著黑衣男子走向前方。
『喂喂,這副用完就扔的樣子不太好吧?』他搖了搖頭,走向後方聽著母親的嘮叨。
......
等到寧憶深的完成了屬於自己父親的遺體告別儀式之後,他看見了門口站著那個棕色衣服的男子,那名男子對他微微一笑,微微欠身示意他出來。
寧憶深想了想,距離下葬還有一段時間,便和母親說了一聲,走向了那名男子。
棕色衣服的男子等到寧憶深在自己的面前站定,開口說道「您好,您可以叫我阿哲,有人想見您」
寧憶深有些意外,意外的是眼前這個自稱阿哲的男人的態度,
『您...嘶~』可相對的,如此的態度想來誰都不好拒絕吧?
寧憶深聽完點了點頭,示意眼前的這個男人帶路。
較為熟悉的走廊還是一路走到了盡頭,同樣是玻璃門的門口,那名黑衣男子站在那裡,『想來那個有人就是他了吧?』
等到那名叫阿哲的男人站在黑衣男子的面前,欠身微微鞠了一躬,走進玻璃門,走廊就只剩下寧憶深和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
寧憶深看著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沒有說話,等待著眼前的這位男子,說明讓自己的來意思。
「寧憶深,就讀當地的附三中,昨日於夜晚11點到達此殯儀館,母親是酒店台櫃工作人員,父親的煙酒公司於三年前倒閉,對吧?」
這一刻寧憶深知道自己好像捲入了一場風暴之中,他抬起頭死死地盯住眼前的這個男人。
「好啦,沒有必要這麼狠狠的盯著我,用你的話來說,沒有意義。自我介紹一下,夏冶然。」
寧憶深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眸說到「夏氏?」
夏冶然,輕輕的嗯了一聲轉而說到「家庭只有母親一個人撐著,不太好過吧?聽說國家有最新的政策,但你才高中距離完整的生活還差得遠。大學也是一種負擔吧?」
這次,寧憶深低沉嗓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你們所謂生活思考的那些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當然相對的,我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