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兵考核

劉放的葬禮組織了所有在旭日基地里的人來，包括魏語這幫新兵蛋子。魏語從老兵口中才知道十多年前劉放和他的八組是多麼傳奇。

葬禮由參謀長沈文生親自主持，這位看起來跟古時先生一般的老人抽刀向天，老兵們個個抽刀。「望日出如我！全體出刀，送劉中校！」此時的魏語四人淚流不止，哽咽著一同喊出「送劉中校！」

上頭給菜鳥六組派了個新的教官，叫做張曉，是個挺健談的青年人，在了解了平常的劉放是如何訓練六組之後明顯有些驚訝。

「劉哥他平常這樣練你們能受得住不？」張曉在午飯時詢問著魏語。

「開始的時候每天我們都得進醫療室，後來也就慢慢跟上了。」魏語提到劉放還是很難受。

「那我以後也照著劉大哥那套練你們了啊，真不愧是劉哥啊，你們可不知道，當時我還當新兵的時候劉哥就已經是上尉了，那個時候人人都羨慕著呢。」

半個月在魏語四人不要命般的訓練下很快過去，新兵考核即將來臨。

旭日校場上所有新兵全部嚴陣以待，這幫菜鳥在一個月的地獄磨練下精神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個黝黑得面龐下雙目銳利。

還是那天主持新兵大會的中年人走上校場前方的高台。

「恭喜各位，你們獲得了考核的資格，來時你們共有836人，而此時在此站著的還有754人，有人堅持不住退出了訓練，有人更是失去了生命，很遺憾這個數字不會是最後的人數，因為你們即將面對那最後的一關，五項考核，你們準備好了嗎！」

「報告長官，我們時刻準備著！」所有新兵齊聲高喊。

「那麼，考核開始！」

第一項的考核便是第一天使魏語他們飽受折磨的蛙跳旭日。

七百多人分為十批開始考核。

魏語四人抱頭蹲下，在那一瞬間他彷彿聽見了劉教的嘶吼，閉上眼睛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第一批出發！」

六組在話音落地地一瞬便竄了出去，瞬間將其他小組甩到身後。

旭日最高指揮部中，一名老人站在窗檯邊吸著旱煙看向地面上蛙跳著的新兵。

「沈書生，劉放給我們留了幾個好苗子啊。」

「死老頭，你能不能不要在辦公室里抽煙啊，咳咳。」沈參謀長嫌棄地打開了窗戶「現在能看出什麼啊，過了新兵考核還有匹配度測試呢。」

「誒，你這是什麼話，勞資不也只有三級匹配度，你個酸書生話里寒磣誰呢。」夏無勝往腳後跟上磕了磕煙桿瞪了一眼沈參謀。「海里最近怎麼回事，居然被它們摸到我這來了。」

「還能怎麼樣，我們只能跟它們僵持，最多將他們的總數殺到不過萬，我說你老小子別鬥氣一個人跑海里去啊，西邊有情報說最近可能出現比紅尾還強的東西了呢」

夏無勝沒有回他的話，只是看著整個旭日吧嗒吧嗒的不停地嘬著煙。

六組在第一輪考核中以拉開其他人五分之一的成績拿到頭名。

考核還在繼續，所有新兵都卯足了勁想要通過，特別是有實力的小組都憋著一口氣想爭個第一，可是在他們眼中的六組跟打了雞血一般每個項目都不留餘地，但是卻又碾壓般地拿下所有第一。

前四個考核項目在太陽落山前便全部結束，有一百餘人被無情地淘汰掉了，這些人以後還會留在旭日，但不會再屬於作戰序列了。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這個新兵六組在四項考核中全部第一，

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這支小組，甚至很多老兵也關注到了這支小隊。

第二天一早最後一項考核便開始了，所有人來到了旭日的地下，這裡原本是旭日的研究所，現在為新兵考核騰出了一小部分地方放置了數百個隔音阻光的獨立小空間。

所有新兵帶上水和乾糧進入到隔間，他們接下來三天都要在這裡生活，如果有人堅持不住可以隨時退出。

魏語踏進了這個略顯擁擠的小隔間，房門關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靠著牆坐了下來。

人在這種無光無聲的空間里五官會變得非常敏感，魏語耳朵微微地動著，但是一絲聲響都沒有，安靜，無比的安靜。

黑暗中的魏語很快便失去了時間概念，他原本試圖摸著自己的脈搏來計時，但是沒過一會就發現在這黑暗無比的空間里感受脈搏會讓自己產生極其壓迫與窒息的感覺，於是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只能倚靠在牆邊胡亂思考著。

在這期間魏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飯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夜晚，他只能餓了就吃幾口乾糧，困了便靠著牆眯一會。沒有聲音，沒有光亮，魏語開始控制不住地亂想，他從自己在嶽麓村的父母想到小時候吃的餃子再到上學，甚至想到了一個月前自己高考的失敗。無數回憶不斷在魏語腦中浮現，這感覺並不好受，他像是溺水了一半沉入了自己的腦海。

與前面幾項體能考核不同，這種無聲的精神折磨更讓人崩潰，魏語覺得這簡直就是刑罰，他甚至想通過撞牆讓自己暈過去。漸漸地魏語好像出現了幻聽，他彷彿聽見了父母責怪自己不爭氣、徐寒武嘲笑他浪費時間甚至連劉教官都說他什麼都做不成。

魏語覺得腦袋要爆炸了，他極度想從這幽閉的鬼地方逃出去，他有一瞬間都懷疑為什麼自己那麼想要留在旭日，腦海中自己最親近信任的人都在說著對自己的失望，魏語心中最深處的不自信被一點點的不斷放大著。

魏語真的撐不住了，他掙扎著就要起身逃離這裡，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劉教官那燒焦的屍體上，魏語一直都愧疚著，認為劉教是為了保護他們才丟了性命，哪怕是在司令曾對他說過這件事與他無關，但魏語心中的愧疚卻怎麼也打不消。

突然，腦海中的劉教官變回了那副嚴厲的模樣，大聲怒罵到「你是這樣的窩囊廢嗎？我把八組給你了，你答應了我，現在你連個破考核都過不去，你還怎麼帶出個超越我的八組！」魏語那已經摸到門上的手猛得一縮，劉放的罵聲將他那亂麻的大腦瞬間清空，理智重新回到了魏語的身上。

「嘎吱一聲」面前的門突然被打開，「奇怪，你居然沒崩潰？」開門的士兵語氣里充滿了疑惑。

「這是，考核結束了？「魏語不確定的問了問。

「是的，考核結束了。」士兵回答道。

魏語看著身旁的小隔間被一個個打開，士兵將一個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人攙扶出去。

為期三天的第五項考核結束了，大部分人不是進了醫療室就是進了心理療所，極少有像魏語這般清醒著走出隔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