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278虛空線:通往【白狼】結局(3)
第1063章278.虛空線:通往【白狼】結局(3)
篝火上方搖曳著蝴蝶,它有三對翅膀,翩翩飛舞之時,鱗片微微抖落,帶動炎流向上捲起,如同俏皮的舞女郎擺動裙角一般。
許可夫坐在篝火堆旁,一邊靜靜看著炎魔蝶飛舞,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寶劍。
這把名為『渡鴉親王』的武器並非來自哪個BOSS的掉落,而是奇巧網路工作室給優秀的玩家配發的武器——傳世之作的品質,神器的面板屬性,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技能,但有著一個『剛體金屬』的特性。
基本上可以把這件武器當做強相互作用力材料來看待,足以承受的起插件性能全開的降臨者的威能。
許可夫心說難怪萊安定能當後勤,這幾乎是把錢都用在刀刃了,極制的性價比。
「這境淵是不是太大了一點,我們都跑了七個小時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下個傳送點?」
阿羅艮邊吐槽著,邊舉起補劑往嘴裡灌。
「你把一顆星球鋪平成一片陸地,走在上面也會覺得無邊無際,更何況是一整座宇宙呢。」
篝火旁邊的如昔年正在檢查遊戲紀錄,皺了皺眉頭:
「你們最近有感覺伺服器卡頓嗎?」
「你也覺得有點卡了是吧?脫離附近的主城后,延遲尤為明顯。」阿羅艮立刻點頭道。
「許可夫,你覺得呢?」
「不算影響。」
許可夫隨意說著:
「奇巧網路對於這裡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掌握,自然不會設置太多的伺服器節點,需要玩家大規模湧入后,才能建立起對徵召身軀的點對點鏈接……這過程怎麼也得一個版本之後了。」
「9.0版本嘛……那到時候我們都已經全面下虛空了吧。」如昔年嘖了一聲:「官方產能看來還是不太行。」
「恐怕比那更早,《星淵》永遠是版本追著玩家的進度走,就像以前李澳茲還活著那會兒,官方的更新速度根本追不上李澳茲。」
阿羅艮的發言倒是引起如昔年的懷念:
「哦,李澳茲……是那個【主宰】系傳奇NPC吧?作為一個土著,居然能夠逼得源淵的老爺們追著他的節奏寫劇情,真是了不起。」
阿羅艮往嘴裡丟了一顆豆子,嚼著說道:
「可不嘛,恐怕就連玩家也比不過李澳茲的成就吧,真正意義上的【主宰】第一人——」
咔鏘!
渡鴉親王閃著寒芒,把阿羅艮還沒說完的半句話生生憋回嗓子眼裡,他額頭沁出冷汗,小心翼翼地瞄向一旁:只見許可夫正杵著劍刃,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兩人。
「是么?【主宰】第一人?我怎麼不覺得。」
「呃,那就是前第一人?」阿羅艮咧了咧嘴。
「再怎麼說李澳茲也是《星淵》曾經熱度登頂的角色,印象深一點很正常啦。」如昔年跟著說道:「朱可夫,你也不必跟一個虛擬人爭搶名號吧?」
「李澳茲,一個官方靠飯圈和顏值流量造神推起來的NPC,怎麼可能比得過努力和天賦鑄就的頭號玩家。」
許可夫緩緩說道:
「李澳茲的存在是對【主宰】系的玷污,只有我是真正熱愛【主宰】系之人,我廢寢忘食鑽研技術,千辛萬苦親手搭配構築我的奧能體系,拋棄了一切,不論是財富還是女人,都不能干擾我對【主宰】系的純粹熱愛。」
「用你們的腦袋想想,【主宰】系曾經的熱度,根本就不應該那麼高。像李澳茲這種靠著時代紅利衝上頂峰的,等到浪潮退去,便會跌落深淵,而【主宰】系也會暴露根基不足,前期培養困難的事實,所以到了現在,【主宰】系受到了當初流量熱度的反噬,才會變得人才凋敝。」
「【主宰】系已經跌落神壇,罪魁禍首就是李澳茲,而只有我才能帶領【主宰】系中興。」
許可夫的言辭逐漸偏激,旁邊兩人對視一眼,只好說道。
「好吧,就算你是對的,李澳茲是錯了,就這樣吧。」
「雖然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爭什麼……一個道途而已,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強勢職業,這才是正常的吧。」
許可夫收起利刃,搖搖頭:
「不,你不懂,我對【主宰】系的熱愛,遠遠超出遊戲本身。」
《星淵》不是單純的遊戲,許可夫自從去過奇巧網路總部后,就已經被告知了這件事。
實際上,包括整個《來自星淵》計劃的來龍去脈,他也後續通過官方人員——從那些萊安定眷屬的救贖神族們口中,得以知曉。
一同得知的,還有一個驚天秘密:
玩家們雖然在星淵中使用的是徵召身軀,但作為源淵神族的祂們,從星淵中奪取的神格、技藝和知識,只要摘除掉認識濾鏡,便會毫無保留地在源淵中接收到。
聽起來似乎有點抽象,但其實核心意思就一個。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玩家能夠在星淵中成為道途主神,那麼在源淵中,只要摘下認識濾鏡,便可恢復神靈的位格。
萊安定就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為源淵積累出來自己的主神們,以在制衡星淵的同時,保留對抗【隱秘社會】的力量。
許可夫能夠知曉這條機密,並非出於偶然或者幸運。
那名告知他此事的救贖神族,還告知了他的真實身份:
「許可夫卿,你是用【毀滅之神】杜姆菲斯的殘骸回收製成的第四代神族,和西德斯一樣,都是被源淵意志看好,具備蒞臨主神資格,而且,是道途主神級別的。」
「由於墨菲德里亞慘死,在星淵中,【主宰】系的道途主神位置是完全空缺的。所以西德斯被派往星淵,試圖拿回【主宰意志】的主神之席位,如果西德斯成功,那麼源淵便能擁有兩位道途主神,特別彌補了萊安定冕下不善殺伐的缺陷。」
「如今,西德斯失蹤,星淵之種的計劃就得由你們接過實施。」
和他組隊的兩個玩家並非和他一個公會的成員,而是來自官方工作室聘請的助戰玩——家。
名義上是輔助官方收集遊戲數據,測試反饋機制,實際上兩者也都是第四代的神靈武士。
萊安定策劃,或者說冕下選擇發放外掛插件的人,也是以這僅有的四代神靈武士為主,只有幾個是祂充分信任的三代神靈武士。
越是接觸奇巧網路,許可夫越對萊安定的手段感到敬佩,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司掌治癒和繁育的母神,萊安定卻能夠通過手頭的一切資源,合理規劃調配,為源淵謀取了足夠多的利益。
至於代價……代價是其他星淵的人,跟祂們源淵的神族有什麼關係?
從亘古時代開始,源淵神族就一直在守護無盡星淵,祂們出人出力出資源,甚至還允許凡物躋身同列,飛升登神。
源淵神族,早就為星淵死了三代神族了,那些低等短生的凡物,為了祂們神族的利益,受受幾千年苦怎麼了?
許可夫並非不知道神族潰兵退到星淵后,對當地文明做了什麼,如今的群淵變成刺激戰場吃雞大賽,完全就是因為神族潰兵和邪神叛徒這些源淵神族的緣故。
——那能一樣嗎?
我們這些高貴的源淵神族,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呆在源淵什麼都不幹,但為了守護星淵和凡物不被破滅者和【社會】摧毀,已經死了三代,連道途的主神都快打空了。
說不好聽點,還能參加《來自星淵》計劃的神族,那都是復活賽打贏了的。
很多神族,連復活賽都沒機會打,在淵外戰場上就被龍王吞噬,讓泰坦碾碎,被魔眼肢解,被地球人的毒血侵蝕摧毀。
你們這些凡物不但不體諒源淵神族的痛苦,不在乎我們的苦難,反而搞了甚麼鳥『敘事』,要脫離源淵的控制了。
憑什麼?
憑什麼我們神族死了三代,甚至還被撈回來,繼續去上層的星淵戰鬥,你們還要背叛我們?
憑什麼你們就不允許我們享受享受和平的安逸?
就因為我們是神族,我們永垂不朽,我們與天同壽,所以我們就得為星淵戰死到最後一個神靈武士?
許可夫收起劍刃,再度恢復沉默,但祂的思維已經活絡起來。
不論如何,現在星淵已經是這個吊樣子了。
西德斯失蹤,實際上跟失敗了沒什麼區別,他沒有實現領導的『種子』之使命,那麼萊安定冕下只能讓自己開啟後續計劃。
是了,一旦遊戲出現外掛,那麼這個遊戲一定會出現玩家流失,但相比於得到墨菲德里亞空缺出來的【主宰意志】神位——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麼。
許可夫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絕無僅有,被星淵歷史銘記的機會。
他要打倒李澳茲,各種意義上,把他的名聲搞臭搞爛,如果有機會當然最好是親手擊潰他,瓦解他的神話和力量。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成為【星降師】道途的主神——成為,新的墨菲德里亞!
一想到這裡,許可夫不禁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來。
世人皆知,墨菲德里亞當初把海恩斯治理的多好,也知道在利奧茲發動篡權之前,這位主神幾乎聚攏了源淵百分之七十的資源,這才有了讓利奧茲戰鬥到底的資本。
如果能夠成為下一個墨菲德里亞,那麼就算是強大的地球人,也要對祂客客氣氣的。
『如果能夠擊敗李澳茲就好……他最好還活著。』
他相信自己早已經超越李澳茲,就算那傢伙在初下境淵之時就已淡出版本,但也許還有活著的可能。
就算沒有外掛,以他作為頂級玩家的技術和賬號,擊敗一個被淘汰的NPC也不算難事。
對於許可夫那點的心思,阿羅艮和如昔年無法理解,他們雖然都摘了認識濾鏡,但依舊以玩家的心態對待《星淵》。
這也沒有什麼問題,萊安定給了他們把戰爭和殺戮當做遊戲暢玩的權力,為什麼不享受呢?
「休整一下就繼續趕路吧。時間拖得太久,萊安定會覺得我們太過拖延。」如昔年說道。
阿羅艮撇撇嘴:「拖延點就拖延點唄,沒有獎勵的探索任務,怎麼著,白嫖的還指望賣力吆喝咧。」
「都有外掛了,你還在乎那仨瓜倆棗?」
「我在乎的是那點獎勵嗎?我要的是那個態度。」
「意義不明……」
如昔年搖搖頭。
「當初剛開服時候,玩遊戲哪還在乎什麼獎勵,玩到就是爽到,為什麼現在打個遊戲簡直就跟上班一樣,又要揣摩領導意思,又要體會公司難處,他不發福利我鬧騰兩下,還被人說愛玩玩不玩滾,真是搞笑。」
阿羅艮嘟囔著:
「你說那些策劃和設計師到底玩不玩遊戲?他們如果玩遊戲,會不知道現在環境差成什麼樣了嗎?可他們要是知道,又為什麼坐觀這一切發生?」
「不知道,但我覺得有些設計師和從業者,一定是懷著熱情和理想,希望作出最偉大的作品,給大家帶來歡樂,自己也能從中獲利的想法,才踏入到這個行業里來的。只不過伴隨著時間消磨,當初的熱情早已經被利益和重複的勞動所消磨殆盡。」
如昔年煮著酒,懶洋洋地說道:
「現實就是這樣,冰冷而殘酷的,沒有人能夠永遠在現實中懷著熱情,永遠年輕下去。不論是遊戲還是其他什麼事情。那些想要靠著遊戲逃避現實的人,卻沒有意識到遊戲本身也是現實的產物,在現實中會發生的事情,遊戲中也一定會發生。」
酒水已經溫熱,他從中撈出一瓶,遞給阿羅艮:
「喝吧,致這個該死的現實世界。」
「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最開始的日子去,無憂無慮的玩遊戲。」
「等你回去以後你會抱怨他媽的怎麼誰也打不過,這個任務獎勵真窮酸,傻逼NPC等我切大號過來全給你屠了。」
「管他呢,懷念過去的美好而遺忘過去的創傷,這是勝利者的特權。」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舉杯相碰。
「乾杯!」
砰——————!
就在酒杯相撞的那一刻,劇烈的爆炸從頭頂綻放,為漆黑的大地帶來華彩照耀,轟鳴的震響彷彿將次元震碎,時空被強大的能量所扭曲,時間一下子被減緩了百萬倍,即便是迅捷的蚊蠅,在這一刻也彷彿被凝入了琥珀當中,漸入永恆。
【禁咒·琥珀神域】
遠處山坡之上,伊萊文特放下法杖,瓷質肌膚的面容微微浮現出一絲裂紋。
作為精藝三轉的【大魔導師】,祂也不敢保證這一髮禁咒能夠生效,於是特別消耗了本體的神性。
即便如此,這原本能夠維持150秒的時停領域,在神性加持下還能發揮出多少效力,伊萊文特心裡也沒數。
「也許能夠生效,但對方有外掛,所以……」
祂沒有多解釋,一旁的真武黨成員紛紛解開潛行術法。
「戰了便是。」
阿特烈亞·夜風一馬當先,雙刀齊出,氣力升騰,瞬間殺入敵陣,奔走騰挪之間,姿態已經轉化為毀滅神族的本體,漆黑裝甲與夜色融為一體,髮辮迎風飄揚,綠色的雙眸繚繞起神性烈焰。
從一開始,就只能全力以赴。
祂的速度很快,不論是作為神族武士來說,還是作為職業玩家,一瞬間就為自己疊加了霸體、減傷、增傷、加速,罡氣護體之下,確確實實做足了防備。
阿特烈亞·夜風的目標明確,就是在場之中,遭到琥珀神域時停控制,在場實力最弱的如昔年——作為敵方三人組中,唯一一名【詭異】系的後排,身板脆弱,只要不給他踏入靈界的機會,以祂的一套輸出,絕對足夠灌死拿下!
啪!
阿特烈亞瞬息而至,雙刀挑起,瞬間化作千百道,刀鋒交錯揮舞,切、削、劈、砍、抹、剌、刺、戳、挑、斬,幾乎是卡著幀數,一瞬千擊。
【狼派絕學·群舞殺繚亂】
「絕學技能為每一擊附帶地方最大生命值3%的傷害,其中每進行一次攻擊就會在真實、魔法、物理傷害中切換,我的攻速限制解除,最多可以打出2207刀,不論是混傷還是基礎值,都足夠了!」
祂沒有半點大意輕敵之心,當場開大,只為了能夠在伊萊文特為祂們爭取的有限控制時間裡,換掉敵方一人。
後方的真武黨成員也已經跟上,發動閃爍或者瞬移沖入戰場,只要自己拿下一個,剩下的二人就容易對付了。
如昔年的生命值迅速暴跌,骨肉被切削扯斷,血肉解離。
——成了!
然而,就在阿特烈亞雙刀揮舞地虎虎生風,幾乎要把如昔年剁成肉泥時,一個奇怪的聲音,卻從刀砍劈砸的聲響中,突兀地彈出。
叮!
很突兀的音效,就好像過時的老世代家用遊戲機自帶的觸發音。
但不知為何,當阿特烈亞聽到這個聲音時,下意識地抬起頭。
——剛剛還被祂一刀刀砍成肉餡的如昔年,毫無徵兆地恢復如初,祂一刀刀砍在對方的脊背上,刀刀在肉,切割肉質的觸感是如此明顯。
如昔年卻只是聳聳肩,轉過頭,不經意地瞥了阿特烈亞·夜風一眼。
「喲,夜仗劍。」
如昔年呵呵一笑,直接看穿了神靈武士姿態的,一邊若無其事地扛著阿特烈亞的攻擊,一邊悠悠說道:
「你這ip地址怎麼不存在啊,原本不應該是炎夏國淞江市102號幸福家園小區202室的江戰國先生嗎?怎麼現在跑到服務區外了?」
阿特烈亞·夜風沒空回應,祂只是加緊力度,繼續一刀刀快速劈斬。
「偉大的夜仗劍,《星淵》職業聯賽的001號選手,每次比賽都被寄予厚望,年年都是銀河戰隊,每年都是最有希望奪冠的一年。」
如昔年笑著,作為一個後排的職業,他卻頂著毀滅的刀鋒,一步步任由劍鋒斬在血肉,從肌理而過,朝著阿特烈亞·夜風而來。
【狼派·疾電奔雷刀】
阿特烈亞一刀纏雷裹電,迎面斬在如昔年臉上。
鐺!
長刀入骨,迸濺火花,如昔年笑容不變,一把按住祂的腦袋,迎頭一記頭槌砸在阿特烈亞頭上。
咚!
護體罡氣瞬間崩碎,阿特烈亞的腦殼如同遭到流星衝擊,瓷質的肌膚開裂粉碎,向外逸散著金色的神血。
霸體貫穿!
減速免疫貫穿!
減傷防護貫穿!
護甲裝備當場移除!
祂踉蹌著後退,等到阿特烈亞穩住身形時,祂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白板,身上的一切增益效果全部消失,就連自己那點僅有的裝備都被強制摘除。
噌!
一柄幽靈匕首突然彈射而出,扎進阿特烈亞的左肩,明明只是一記普通攻擊,但卻如同城防炮一般,把阿特烈亞當場轟翻在地,肩膀被匕首打樁似地釘入了地面。
「——開掛,很自豪嗎?」
阿特烈亞右手反手握刀,問了一句。
「並不。」
如昔年被祂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搖搖頭。
就在這短暫一刻,無數真武黨人的火力已經傾瀉下來!
【麒麟絕學——殘捲雲嘯】
【勒令·靈魂瓦解】
【基因組退化射線】
密集的火力遮擋了他的視界,如昔年的身形遭到阻滯,張開手臂,任由魔法靈光和火力衝擊在身上。
他輕輕一抬手,打了個響指。
乒——
幾十名真武黨的法師和機械師,瞬間被強制踢下線,火力密度驟降。
「開掛並不有趣,也不值得自豪。」
如昔年轉頭看向沖向自己的上百名展露神靈姿態的武士們,看也不看跌倒在地的阿特烈亞,隨意說道:
「但我們開掛,確實是無敵的。」
阿特烈亞還想掙扎,但一瞬間,龐大的信息彈窗已經充斥了祂整個視野。
【您的好友『枇杷膏』已下線。】
【您的好友『可頌』因涉嫌違規,被封禁30天。】
【您的好友『芝士雙層堡』檢測到作弊行為,已永久封禁】
阿羅艮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如昔年面前。
他只是抬起手點名,朝著如昔年衝鋒的武士們,便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駟馬的掛狗!」
阿特烈亞·夜風咬牙,卻無法擺脫左肩的桎梏,只好朝著阿羅艮投擲出手中的刀鋒。
乒!
阿羅艮輕輕一彈指頭,把長刀擊飛出去,接著他瞥了一眼阿特烈亞·夜風,說道:
「喲,這不是夜仗劍嘛?入行十年無冠軍,每年都拿著最好的內戰成績,在決賽前止步的老廢物。」
「輪不到你一個輕量化戶口本身堅志殘的掛狗教訓我。」
阿特烈亞坐在地上,兩腿岔開,碎了口唾沫:
「這麼明目張胆地開掛,系統切對你們這些開掛破壞平衡的玩家沒有任何懲戒,看來奇巧網路也是要完了。」
「可別說笑了,你以為競技比賽和運動,就是什麼高尚的東西嗎?每年圍繞競技運動產生的賭博犯罪,比職業比賽本身都賺錢。」
阿羅艮憐憫地看著阿特烈亞:
「公平比賽和體育精神,就是個笑話。」
「你們這些開掛破壞遊戲平衡的,也好意思說?」
「人生而不平等,強者能夠允許弱者侍奉自己而不是進行霸凌,都已經是種仁慈了。像你這種天生就擅長戰鬥,反應迅速的天才,本就是不平等的一員,我們開外掛怎麼了?現實中那麼多窮人和弱者,那麼多殘障人士,你還不允許人家藉助科技手段實現翻身嗎?」
阿羅艮冷笑:
「你牛逼,你清高,你一個月就能登頂職業賽場,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十年勤學苦練,仍在和真金白銀的業餘人菜雞互啄。」
「我倒是要問你:這他媽算哪門子平衡?是上天在捏人時候就造成的不公,我們只是想要拿回來,你們這些既得利益的少數者還急眼了?」
「如果開掛是破壞環境,那麼只能說明這狗屁環境資源分配高度不均衡,憑什麼你們這些天賦優秀的少數人可以凌駕於毫無天賦的人之上?老子開掛就是為了狠狠打你們這幫天賦逼的臉!」
阿特烈亞一臉平靜地望著對方,說道:
「你究竟是厭惡持才自傲的天賦人士,還是厭惡沒有天賦的自己?」
「……你說什麼鳥東西?」
「再者說,你究竟是厭惡這個不平衡的環境,想要靠外掛的能力制裁炸魚、虐菜的惡劣玩家,替芸芸眾生出頭,還是想凌駕於芸芸眾生之上呢?」
嘎巴——
阿羅艮捏了捏拳頭,突然笑道:
「夜仗劍,你嘴挺利索,不知道跪下來的時候,膝蓋利索不利索呢?」
說罷,不等阿特烈亞反應,如昔年身形一晃,伊萊文特等十來名真武黨成員被瞬間扣押在地。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如昔年悠悠說道:
「你們這些源淵叛徒發展線下還挺快,還在城市裡的玩家都給拉攏進來了……這位是榕樹街201號的周志川先生,這位是龍祥公寓611的陳子熙女士,這位——嚯呀,居然是炎夏大學機械動力系的林嘉榮同學。」
阿羅艮蹲下身來,看著阿特烈亞,熱情地笑道:
「你說,我們把這些人的真實信息告訴萊安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阿特烈亞雙目決眥,咬牙切齒髮出低吼:
「你們這群畜生——」
「我們是畜生,那你又是誰生的呢?別忘了沒有萊安定冕下,你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阿羅艮無辜地一抬手:
「你們想要革命,那可是要做好被殺頭的準備的,只不過我看你們之中多數都是年輕人,真是可憐,讓人給忽悠幾句,熱血上頭,就開始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是嗎,你們覺得這是忽悠?」
「難道不是嗎?」
如昔年踢了一腳被捆綁起來的伊萊文特,隨口說道:
「真武黨——你們這些人說到底都是太天真,才會對真實的世界有著錯誤的認識。萊安定冕下懂得東西比你們多得多,祂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源淵的利益考慮的,你們這些人卻想著奪走冕下的權力,真是吃飽了撐的。」
「也不想想看,沒了萊安定,你們怎麼復活?誰來對抗那些地球人?你們不會真的覺得,蓋婭是可以靠你們幾個小武士的一腔熱血能夠對抗的吧?」
阿羅艮指了指遠處的地平線:
「看看北邊的奧修利亞帝國——就算是讓玩家們去打,怎麼也得六百萬達到版本等級上限的人才,猛干強打殲滅,十年未必都能拿下。可是地球人呢?他們只用了幾個議員,一群韃靼和斯拉夫蠻子,就摧毀了整個帝國,甚至只用了一個月!」
「萊安定冕下要對抗的是,這樣恐怖的敵人,祂殫精竭慮思考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作為玩家,只要聽從部署執行就好了。」
「你覺得你能對抗地球人、隱秘議員,還有【隱秘社會】蓋婭,好啊,那你去試試,看看面對蓋婭的時候,你還能保持面對我們這些同胞時的傲慢嗎?」
阿特烈亞歪著頭,張了張嘴,心裡有很多話不吐不快。
但到最後,祂只是冰冷地吐出了一句:
「你是四代的神族吧?」
「那又如何?」
噗嗤。
阿特烈亞·夜風搖搖頭,笑了笑,說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們沒有對抗過蓋婭?」
「殺幾【社會】算得上嗎?能解決地球人擴張的問題嗎?能解決星淵各層分裂的隱患嗎?所以說你們這些莽夫武士真的是很無趣,除了戰鬥,什麼都無法理解。幸好,你們引以為傲的戰鬥技巧,在我們的外掛插件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我們在淵外戰場作戰,在六大主神宇宙中跟破滅者廝殺,在六大主神的呼喚下前赴後繼奔走征戰,直到力竭戰死。即便是死後,我們也沒有得到安寧,而是被從冥河打撈起來,繼續為源淵征戰星淵。」
阿特烈亞平靜地說道:
「誠然,你們靠著外掛插件,可以凌駕於我們之上,可以繼續支配芸芸眾生,可是如果有一天,源淵中的神族人民厭倦了你們的支配,祂們寧可會選擇迎接地球人入關,也不會遵從你們的統治。」
「我們真武黨人從未背叛星淵,相反,家國不安寧,山川未統一,我們寢食難安。」
「我不是瞧不起你們這些開掛的,我的意思是:你們本來就是廢物,開了也是廢物。廢物的政權永遠不會長久,那些真正被人們認可的,願意為源淵的未來戰鬥而死的,是我們這些神靈武士,是千千萬奴工和炮灰神靈群體,是你們壓迫的芸芸眾生。」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直沒有出手,也不曾發表言論的許可夫,突然問道:
「如果你想拖延時間,那麼這是沒有意義的,有外掛在,人海戰術是純粹給我們刷KDA,如果你是想避免這些俘虜的信息被交給奇巧網路,你應該下跪道歉投降。」
許可夫站起身來,阿羅艮和如昔年為他讓開身位。
「夜仗劍,只是在這裡說著無謂的發言,除了浪費口舌,別無意義——但你戰鬥的時候從不發言,每個行為目的性極強。」
阿特烈亞抬眼看著走到身前的許可夫,面前這小子的情況祂心裡清楚,不僅是三人之中最強的,也是《星淵》如今版本數一數二的高手。
別說開掛了,哪怕沒開掛,對方身上那一套畢業裝備,讓祂砍一下午都不一定砍得動。
「我不明白,你到底還在等什麼?」
許可夫凝視著阿特烈亞的眼睛:
「難道說,你還覺得自己還有希望翻盤?」
此言一出,旁邊二人直接笑了出來。
「噗!哈哈哈哈——真好笑。」
「人生三大幻覺:她喜歡我、我能反殺、還有機會。」
許可夫沒有理會二人,他拎起對方的脖頸,如同抓著一隻羸弱的雞仔一般,看著阿特烈亞,對方的眼中並無動搖。
「你到底在等待什麼?」
許可夫無法理解。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這群叛亂武士,連對抗最弱的如昔年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對抗他。
「你且看著吧:站在你面前的是,【主宰】系三轉職業【教皇】,《星淵》PVP競技場歷史第二人,單殺邪神烈薇思的『天殺星主』許可夫,如今還是奇巧網路官方的白名單和測試員,系統還加裝了自瞄、透視、鎖血、傷害倍率自調、免控、體力無消耗、物品不減少、技能無冷卻等100多項內容的外掛插件——黑道白道正常道路,全都站在我這邊,我不明白,你們還有什麼能跟我斗?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阿特烈亞·夜風低垂著眼皮,肩膀的傷口不斷出血,祂的生命體征越來越弱。
當許可夫詢問祂表示難以理解時,阿特烈亞根本沒有力氣去抬頭跟對方對視。
祂只是低眼瞅著視網膜上的系統面板,看著一個彈窗突然亮了起來。
【『利奧茲』邀請您加入私人伺服器——《源淵團結統一陣線》】
【是否加入?】
「告訴我,叛徒,你到底在等待什麼?」
「……呵。」
阿特烈亞一歪頭,彷彿一下子恢復了元氣,祂釋懷地看向許可夫,眼中滿是輕蔑:
「萊安定的走狗們,不論用什麼語言講述,你們也無法理解,我所堅持到現在的理由。」
「所以——敬請見證!」
「無盡星淵唯一合法,真正值得所有人民效忠的無上神聖冕下!」
【警告!你已經被鎖定!】
系統彈出一連串紅色警示符,許可夫並不著急,而是下意識拔出腰間的渡鴉親王寶劍,朝著阿特烈亞當頭斬下。
————鏘!
無往不利,堅不可摧的『渡鴉親王』在半空中被攔截阻擋,發出清澈的鳴叫。
猶如空谷的黃鸝婉轉,亦如清泉敲擊鵝卵石般透徹。
但,這不重要。
許可夫的虎口,久違地感受到金鐵之交帶來的反作用力,微微的酸澀疼痛在這一刻彷彿一針鎮定劑,讓他發熱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
近在咫尺的攻擊被格擋,不算什麼,對方有人支援是顯而易見的。
但這不重要。
許可夫的視線向上挪移,目光迅速在插件列表中檢索。
重要的是……
插件列表上,『無視格擋招架』的功能,明明顯示已經打開了。
渡鴉親王劍鋒持續下壓,可卻彷彿在壓縮水一樣,橫置在夜仗劍身前的長劍,根本紋絲不動。
許可夫猛然抬起頭。
他所能看到的,先是一雙幽藍的眸子,這雙眼眸長在一張美麗到超乎種族概念的男子臉上,而這張臉,則歸屬於一個他從未謀面,卻永遠無法忘記釋懷之人。
「李——澳——茲——!」
許可夫咬牙切齒:
「你居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沒空跟粉絲開見面會。」
李澳茲手腕微翻,劍鋒迅速繞了一圈,劈在許可夫手腕上,得益於外掛的無限生命,這一擊沒有斬去許可夫的右手,但許可夫卻如同觸電了一般,迅速後撤拉開身位,抬手撫過手腕。
阿羅艮和如昔年連忙簇擁拱衛上來,前者瞥了一眼許可夫:
「他那一劍是傷到你了?」
「並非傷到。」許可夫面色陰沉。
「那你退什麼?」如昔年皺眉。
「……我開了百分百閃避。」
許可夫咬牙恨道:
「這傢伙交給我,你們別動。」
刺啦!
阿特烈亞·夜風拔掉肩膀的匕首,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頃刻止血、癒合、褪去疤痕,讓祂感受到一絲驚訝,阿特烈亞抬頭看向李澳茲:
「利奧茲冕下,這是……」
「我設置了私服增益,生命恢復速度提高1000%。」
李澳茲一抖長劍,他注意到劍刃上沒有血珠:
「你們還挺謹慎,一上來就拉滿了?」
「對付你一個退版本的老東西,還犯不著用滿參數的外掛。」
許可夫凝視著李澳茲:
「多少年來,我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有多少人希望超越你,有多少因為你當初造神的理由入了【主宰】系,就再也爬不出來。現在,我要你讓出神的名號。」
「聽不懂,你是誰,不認識。」
李澳茲看向一旁被俘的真武黨成員,友好地提議道:
「把我的人放了,你們自殺回城就好了,我不難為你們。」
然而,如此寬宏大量的協議,卻沒有得到對方的理解。
「嚯嚯嚯,這吊毛NPC莫不是在說笑——讓我們放人,還要我們自殺?」
「怪不得許可夫討厭李澳茲呢,如此狂妄自大,根本沒把我們看在眼裡。」
阿羅艮和如昔年調侃幾句,隨即立刻變臉。
「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吧。」
兩人同時抬手,虛空一按。
【抹殺指定NPC】
許可夫瞬間暴怒:
「你們幹什麼?他是我的!」
阿羅艮一抬手:
「抱歉,我討厭這傢伙的說法。」
如昔年嬉皮笑臉道:
「反正都要死的,說得好像,誰能攔住我們這些開掛玩家一樣。」
叮!
外掛插件發出突兀的音效。
「混蛋!」
許可夫低吼:
「你們兩個線下等死吧!我要殺了你們——」
他話音未落,突然發現,兩人的表情彷彿凝固了一般。
「阿羅艮,你按了嗎?」
「立刻清空附近NPC——我按的是這個,沒錯的啊,如昔年。」
這是……
許可夫轉頭看向前方。
姍姍來遲的漚深已經將地上的自己人挨個鬆綁完成,真武黨人正重新集結陣型,如同軍隊一般排在他身後。
叮叮叮叮叮叮!
「抹殺!抹殺!抹殺——他媽的抹殺啊!」
「清空NPC已經按不動了,這附近十公里連活物都沒了,為什麼他還活著。」
兩名外掛玩家不信邪一般地按下外掛按鈕,而李澳茲依舊好端端地站在對面。
「這不可能!」
如昔年掐尖了嗓子叫道:
「這可是【玩家】開發的外掛!為什麼會不起作用?不僅如此,我連他的信息都看不到。」
「那傢伙不對勁,對了,外掛是沒辦法直接抹殺【社會】單位的。」
阿羅艮恍然,看向李澳茲時目光更顯得輕蔑:
「原來曾經大名鼎鼎,引領星淵潮流的【主宰】導師李澳茲,已經被【社會】腐化了啊,嘖嘖嘖——真是可悲。」
說罷,兩人紛紛亮出武器,擺出戰鬥姿態。
「不過是免直接秒殺,有用?我們無限血藍,讓你打你也打不過!」
「不好意思,許可夫,這可是【社會】側敵人了,不能讓給你了,我還需要刷獵殺者等級呢!」
許可夫沒有出聲,而是冷冷看著對面的李澳茲一眾:
「龍御穹、宇天囂、夜仗劍……全都是熟人,就差個焦糖蝸牛,S1時期的職業選手們都在這裡集齊了。」
阿羅艮周身運轉氣力,罡氣護體,爆發出完全不屬於這個等級的【毀滅】道途氣息:
「我管他是職業還是路人王,敢對我們大放厥詞之人——」
說罷,他提起拳頭,渾身繚繞起蒼藍的烈焰,頃刻完成蓄力,瞬息沖至李澳茲身前。
「我一併殺了!」
【凰派·炎獄破滅拳】
凌駕於鯨狼虎麒麟等流派之上,本應該在四轉的終極職業中才能學習的凰派技藝,這是只有官方招募的白名單玩家,才擁有的特權。
就算沒有外掛,阿羅艮也不覺得自己之流會弱。
能夠得到超越平民玩家的待遇,這就是官方對強者認可!
果不其然,當李澳茲看到這一拳時,確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喔,凰派……」
刺目的烈焰幾乎燒到自身,李澳茲低垂眼瞼,手中的劍刃如同教鞭一般,精準地打擊在阿羅艮左肋下方不明顯的位置。
「——命門在這兒。」
阿羅艮面色一僵,體內的氣力瞬間紊亂,一拳打在空處,他捂著丹田,踉蹌退後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澳茲:
「你!你怎麼做到的——我明明開了免控!!!」
「【凰派】的技能描述你沒看過嗎?釋放技能過程中,暫時解除身上一切效果。再說了,攻擊命門導致氣力逆流紊亂,這不算施加控制,屬於反制【毀滅】系獨特的機制。」
李澳茲說著,抬起兩根手指,夾住如昔年投來的幽靈匕首:
「【詭異】三轉后的被動,投擲幽靈匕首替換普通攻擊,相比於普通的靈力攻擊,傷害不僅更高還有貫穿效果——但匕首也因此具備了實體。」
他奇怪地看向兩名開掛玩家:
「你們這幫開掛的,真的會玩遊戲嗎?」
「閉嘴!你他媽一個NPC,怎麼能夠懂得我們的努力和汗水!」
阿羅艮斷喝一聲,身形瞬間化作不死鳥,直接朝李澳茲撞來。
【星降·流星衝擊】
李澳茲想都不想,抬手一拳打在面前地面,爆裂的星塵光輝和碎石瞬間擋下了衝擊而來的不死鳥。
啪!
阿羅艮身形一晃,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立刻被李澳茲一掌蒙住眼睛,向後一推。
又是這樣,免控明明開著,為什麼——
阿羅艮陡然意識到:
——蒙眼和虛晃導致自己擺頭,算不上是控制技能,霸體無法規避。
早在阿羅艮反應過來這點之前,李澳茲五指併攏,劍指直戳他因此暴露出來的咽喉。,目的不在於造成傷害,而是帶來疼痛。同時旋身一腳踹在跨越靈界而來的如昔年膝蓋左側,藉機登身躍起,雙手持劍。
【星降·閃耀之劍】
【客體共鳴】——發動!
一瞬間,貫穿天地的光輝利刃便形成,李澳茲舉劍下劈,轟然砸落在兩人之間。
轟隆隆隆隆!
輝煌的利刃將大地摧毀融化,但在此刻,靠著外掛保持著免控狀態的二人,卻仍僵直站在半空中。
原本幫助他們免於控制的外掛,此刻卻成為了他們的束縛。
夜空的雲霧迅速散開,露出一輪銀白皎潔,充滿魔性魅力的新月。
噌!
李澳茲雙手各自彈出一柄閃耀之劍,銀白的罩袍隨風舞動,雙目幽藍。
「——操!」
「是【主教】!他要那我們疊攻速和【魅力】!」
一瞬間,阿羅艮和如昔年就明白了李澳茲想做什麼,紛紛解除了外掛的免控,反應極快,就要發動位移能力。
【次元錨】
【量子加速器·時逆轉】
【勒令·禁止移動】
然而,真武黨成員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
伊萊文特抹去嘴上的鮮血:
「全都給我留下,好好見證這一切吧!」
————————————
【種族天賦·魔性狂熱】
——只要對目標造成傷害,就會移除你的攻擊速度上限。
你的[魅力]越高,攻擊頻率越高。(轉化無上限)
《主教熱忱》:你是如此堅信自己的世界觀,你信奉星空和科學,堅定不移的認為人的意志可以改變客觀存在——你成功了。
當你的世界觀為唯物主義相關類型時,獲得唯心主義效果。
唯心主義加成:連續進行五次普通攻擊后,攻擊速度提高15%,暴擊率提高15%。
溢出的暴擊率轉化為【魅力】判定:每1%暴擊率,轉化為1點【魅力】。
《以靈鹿之名》——若心中有愛,便能引發奇迹。不論你的意識形態如何變化,你都能夠獲得浪漫主義特性。
浪漫主義加成:每得到1%暴擊率,則暴擊傷害提高10%。當你的攻擊暴擊時,下一次攻擊和技能必定造成暴擊,造成暴擊后,提高自身1%暴擊率。
————————————
李澳茲雙目點燃幽藍的烈焰,雙手中的閃耀之劍高速切削揮舞。
【月弦主教】的被動,與《以靈鹿之名》完美契合。
攻擊速度越快,暴擊率越高。
暴擊率越高,則暴擊傷害越高。
暴擊傷害越高,暴擊率越高。
暴擊率越高,則【魅力】屬性越高。
因為外掛的免控而僵直在半空中的二人,現在又因為為了避免挨打,而解除免控,導致被真武黨的施法者施加了次元錨,禁絕位移。
如此一來,就再也沒有能夠阻止李澳茲的了。
「月光信徒,出來!」
一道道奧能化身的月光信徒瞬間跳出,李澳茲不斷地斬擊騰挪位移,它們始終如影隨形,緊跟著李澳茲,重複著對阿羅艮和如昔年的攻擊
暴擊!暴擊!暴擊!
「呃啊啊啊——這幫該死的蚊子,我要殺了你們!」
阿羅艮開啟護體罡氣,屏息龜縮,試圖靠護盾阻抗李澳茲的攻擊。
很可惜,他的藍條和生命值很長,但護盾是技能,是有上限的。
他可以無數次撐開護盾,可以永不停息地接力,但是中間技能釋放的前搖,就算是外掛,也是無法取消的。
在《星淵》中,只有一個天賦可以完全取消施法前搖。
「這客觀物質世界,我早已看透並與之共鳴!」
李澳茲抓住一次護盾破碎的空隙,立刻就對阿羅艮造成了數千次攻擊。
「喂,別讓他疊【魅力】!數值太高是能夠讓我們強行自殺的!」
阿羅艮對如昔年喊道。
「急什麼,我們是玩家,足足三條命呢。」
如昔年保持鎮定,將自己和阿羅艮拖入靈界領域,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等他能夠疊到讓我們倆自殺的水平之前,他會先被過快的攻速把自己的身體摧毀的。」
「這他媽是NPC?為什麼對遊戲理解這麼深厚?」
阿羅艮趁著在靈界領域,李澳茲攻擊不到他們,給自己連忙上了大量buff:
「開自動閃避沒用,他身後一堆月光信徒,反而會限制我們使用防反——媽的,我第一次發現,外掛居然會跟我們搶控制。」
「……他叫什麼來著的。」
如昔年突然問道。
「叫李澳茲啊?」
阿羅艮想也不想:
「有什麼問題嗎?」
如昔年抽了抽眼角:
「你把這次萊安定布置的任務打開……」
阿羅艮莫名其妙,打開任務列表,選中任務,念叨:
「……到達指定位置進行搜索任務,特別注意需要找到帶有以下關鍵詞的信息和道具:西弗斯頓、利奧茲……」
「李澳茲、利奧茲。」
如昔年說:
「——你不覺得,這倆名字有點像嗎?就好像歐舍恩和漚深,焦子牛和吉奧·賊鷗一樣。」
阿羅艮瞳孔一縮,
轟!
李澳茲後撤一步,全身一塵不染,纏繞著扭曲認識的魔性魅力,自然世界和次元空間傳來綿綿無盡的低語和頌歌。
它們熱愛,它們迷戀,它們崇拜自己。
「魅力已經疊得差不多了。」
李澳茲撤去閃耀之劍,看向前方:
「躲在靈界,不出來了嗎?確實,這樣能夠避免我繼續疊數值。」
說罷,他的胸口浮現出一枚紫色月亮徽記。
【「社會機構」·紫月錨點】
【該機構已被星淵凈化,部分屬性和能力無法兼容,予以遣散】
【效果:可以讓你的角色回滾至上一個職業階段。】
他用力捏住紫月徽記。
【「社會機構」·紫月錨點——激活】
銀白魔性的主教瞬間消散,猶如神族佩戴高冠的頭部頃刻炸裂。
————————————
【你的職業已回滾至[星界迴響者]】
【由於職業變更,你可以重新使用所有奧能了】
【由於職業變更,[月弦主教]疊加的[魅力]數值551,892,將會在180秒內消散……】
————————————
「【序列七十七:禍害】。」
無首的【星界迴響者】向塵世低語:
「我詛咒此處的靈界領域。」
不需要多餘的引導和命運的糾纏。
五十五萬的【魅力】,如此宏大的數值,已經超越了境淵的極限。而在如此數值增幅下的【禍害】,幾乎從未打過如此富裕的仗。
一切的災厄集中在靈界領域本身,兩名外掛玩家猛然抬起頭,詭異的本源向他們發出驅逐的怒吼。
「滾蛋!你們這兩個禍害!滾!」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靈界領域直接崩潰瓦解,兩人被吐出回物質位面。
「這到底是怎麼,那個聲音是誰——」
「剛剛那個,不會是他媽的斯派克特吧?祂不是死了嗎?」
阿羅艮和如昔年驚魂甫定,又看向無頭的李澳茲,瞬間輕鬆了下來。
「哈,看來這傢伙已經不行了,都倒退回一轉職業了!」
阿羅艮獰笑,摩拳擦掌:
「沒有了【主教】疊數值的能力,一個區區沒頭腦的【迴響者】,有何可怕!」
說罷,他雙手合十,背後驟然浮現出一尊百丈高的羅漢,羅漢怒目,腦後散發佛光,一手持著金剛杵,一手揚起真經繪卷。
霎時間,天地動蕩,四面八方回蕩起訓誡規勸的梵音。
【大凰派絕學·伏魔凈世鑒】
作為四轉職業【金身羅漢】的覺醒技能,如果不是開著外掛,兩百管藍條都不夠把羅漢真身召喚出來。
但在外掛的增幅下,四轉的職業算什麼?
哪怕是神擁者下界,不聽他的佛法,就要領教他的拳法!
「噫吁!我以雙拳平諸天邪魔不凈,佛以真法渡世間鬼魅魍魎!」
阿羅艮上身衣衫瞬間炸裂,繚繞的氣焰形成崇明光輝,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對著地上小小的無頭之人,斷喝道: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背後怒目羅漢托舉真經,大地之上立刻繚繞熊熊金色真火,勢要凈化人間一切邪祟污穢,同時金剛杵也高高舉起,朝著李澳茲筆直砸落。
「妖孽受死!」
無頭的李澳茲屹立於大地之上,周身遭到真火焚燒,他卻依然如常。
「序列五十六。」
李澳茲雙臂交錯,在面前徐徐拉開一道宏偉的裂隙:
「【殘月】!」
趁著疊加起來的55萬多的【魅力】還在,李澳茲放棄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操作。
把本應該更深層開發的奧能技巧,直接利用數值優勢,硬推出來一個效果!
【殘月·多重次元英靈殿】
「被殺害、背叛、殞沒的傑出之人。在奧能的引導下,回應我的召喚,遵從我的意志而來。」
李澳茲很清楚,這個數值下的【殘月】能夠召喚出來的,不論是誰,都足以應付面前的局面。
畢竟,尊敬的【星降師】絕活哥李茲同學也幹了。
金剛杵轟然落下!
——鏗鏘!
慘白的利刃陡然抬起,直接架住如同摩天大樓一般宏偉巨大的金剛杵。
轟隆隆隆隆——————!
煙塵喧囂,滾滾而來。
「……真是意外,沒想到,我這樣的存在居然會以這種形式重現人間。」
「無所謂了,我本以為,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早應該被完全毀滅了。」
煙塵散去,眼前的景象,就連召喚人的李澳茲都感到了一絲詫異。
首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四五十來歲的的壯年男人,他看起來倒是一臉和顏悅色,持著手杖站立在原地,頭戴三角帽,有著棕色的頭髮和眼睛,面容雖然因為年紀而變得衰老,卻因為保養得當,稜角分明的臉龐魅力絲毫不減。
他看向李澳茲時,友好地笑了笑,脫帽致敬道:
「尊敬的利奧茲冕下,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已經聽我的摯友提起過您很多次了。」
「你是……」李澳茲皺眉:「你身上有以太之血的氣息——地球人?」
「地球?是的,某種意義上,我是地球人,但我更願意稱自己為海恩斯人。」
壯年男人微微一笑:
「【收藏家】拉格爾·特萊基,人稱『館長』,向您致敬,尊敬的【現世之神】,代行者利奧茲冕下。」
「還有我。」
咔嚓!
銀白的利刃撕碎塵煙,露出猙獰的鯊魚騎士鎧甲,他歪了歪頭,猩紅的十字視窗看向李澳茲:
「【白騎士】亞默·奈特。」
「我首先是海恩斯人,其次是人。」
「現在,我是您的劍鋒了,利奧茲冕下。」
李澳茲有些驚訝。
「我從未想過,我的魅力能夠吸引到隱秘的人。」
「是嗎?不見得吧。」
「哇,那你可能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我們一直挺希望,為你戰鬥呢。」
一個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澳茲一愣,轉過頭去。
縫隙之中,並非只是走出了【收藏家】和【白騎士】。
「真奇怪,我上一秒還在實驗室里解剖地球人,怎麼一下子就來了這邊呢。」
N4女士若無其事地丟掉開顱錘,看向李澳茲:
「不過既然召喚我過來的是你,那也算不得壞事。」
「嘖,你個恐怖分子,居然還認識這麼多牛逼人。」
一個披掛著機械外骨骼,黑白頭髮的年輕男子看了看周圍的人:
「我,杜澤辛,是個【機械師】。」
啪!
奈菲斯重重踐踏著大地,一如既往的無口冷麵,她身上的裝備倒是換了個齊全,不知道是由什麼生物做成的,無比猙獰可怖,散發著讓人不安的血腥殺氣。
「老闆,我不小心死在異次元了,還好我打贏復活賽回來了,現在殺誰?」
說罷,她捏了捏爪子,身上泄露出來西格瑪階(18)的氣息。
伏……………………
就在李澳茲以為已經結束時,那道裂隙突然暴漲,一個人形的光影生生撕開快要閉合的裂隙,硬是拖了幾秒鐘,得以從中跳出。
光影十分不穩定,但很快就凝聚成型,化作一個李澳茲意料之外的人。
狂風吹拂,將猶如綢緞漆黑髮絲揚起,額前的圓環十字配飾泛起神聖的光澤。
睫毛微微顫抖,隨即睜開了一雙翠綠的眸子,在那一刻起,人們便知道了,原來世界上還有不亞於李澳茲美貌之人。來者的五官精緻而不失英氣,穿著銀白裙甲,她稍微活動一下,像是在適應這具身體一般,隨即緩緩走上前,向利奧茲跪地稱臣:
「【真理女神】夏爾瑰妮婭,應呼喚而來,我的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