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國之行

由於在省運會上的出色表現和孫教練的大力推薦，陳一一就讀六中的事情已經基本塵埃落定。C市第六中學是首批被省教育廳確定的省級重點中學，同時也是一所聞名華夏的全日制公辦完全中學。C市從行政區域上劃分為東南西北，而西邊被劃定為了教育中心，因此西邊的各個學校都內捲成了麻花。而最終第六中學成了卷王之王，幾乎吸納了全省的優秀學生，其中火箭班、實驗班每年都會培養出眾多C9甚至常春藤聯盟的學生。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如果你不努力，你最後只能去讀對面那所985學校。」

強大的虹吸效應讓第六中學的人數呈指數級增長，校長不得不決定將下一批即將入學的學生安排在位於西郊的新校區，而這個校區剛好離陳一一所在小區不遠，騎車幾分鐘就到了。

「好的好的，謝謝您孫教練。」

掛斷電話的陳媽一臉諂媚地走向陳一一。

「兒子，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她看著旁邊收拾東西的陳濤，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老陳，不是要去洛杉磯出差嘛。把兒子帶上吧，順便見見她表姨，她倆還從來沒有見過面呢。」

陳濤最近接到公司指派，去洛杉磯的分部處理項目最後的一些收尾工作，具體就是簽署一些項目結項的文件，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基本上1、2天就能夠完成。因此15天的時間可以順道去拜訪一下陳一一的表姨。

說起這個表姨，陳濤只在和曲洋熱戀時見過一次。當時她還在美國讀書，後來畢業工作留在了美國最大的電商公司工作，便再也沒有回來過。至於表姨父，那是連陳濤也從來沒見過神秘人物，只隱隱約約聽說是個籃球愛好者，波士頓凱爾特人的鐵杆球迷。

半個月後，辦理好籤證的父子二人登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此次之行，陳濤不僅是想帶兒子長長見識，順帶旅旅遊，同時也有著自己另外的小九九。

飛機在舊金山短暫停留後，最終來到了西雅圖的塔科馬國際機場。這次出差，陳濤決定先到西雅圖拜訪老婆姐姐一家人。近二十個小時的飛行讓父子二人都有些疲乏了。走出機場外，陳濤四處搜索著記憶中那有些模糊的面孔。畢竟已經十多二十年過去了，要不是黃種人在美國顯得相對突出，陳濤恐怕光找人都得花個半天時間。

幾乎從未見面的四人起初還有些尷尬，直到從來沒有見過真人的表姨激動地抱住這個接近兩米的大侄子，氣氛才逐漸熱絡起來。陳一一每一年的生日，表姨都會親自挑選禮物寫上賀卡從美國郵寄過去，曲洋老說她這樣大費周章，還不如在國內電商買了直接送貨到家，她卻說這樣的親手挑選和寄出的禮物才會顯得更加真誠一點。看著印象中的那個小屁孩，現在的自己只能堪堪達到到他的腰部，眼圈漸漸紅了起來，不知道是感慨世事變化，還是思念起了遠方久未見面的親戚朋友。

回家路上，陳濤看出來這個表姨父是個狂熱的體育迷，和陳濤簡單寒暄幾句后，就將關注點全部都轉移到了自己身材魁梧卻五官清秀的侄子身上。

「陳一一，聽你表姨說你游泳不錯啊，回去我倆去後院的湖裡比試比試，別看我現在年紀大了，以前我可也是校游泳隊的呢。」表姨父一邊開車一邊自信地對陳一一搭話。

「姨父，看您身體這麼健碩，一看就是經常泡健身房吧，那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呢？」陳一一說完調皮地捏了捏姨父那壯碩的肱二頭肌。

雖然這話聽著有幾分恭維的成分，但是姨父聽了那是喜上眉梢，經常健身的人誰會不喜歡別人對自己辛苦成果的肯定呢。

沒過多久，汽車到達了表姨位於西雅圖麥迪那區的房子內，而相隔不遠的湖對岸處便是比爾蓋茨的著名的「未來之屋」。父子二人早已精疲力竭，哪還管得到去欣賞這附近得美景，陳一一更是一進屋挨著床的瞬間便暈死了過去。

次日清晨，陳一一被一縷陽光照醒了，他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腦子的反應也慢了半拍，四肢疲憊無力。

下樓看見表姨正在認真地準備著早餐，閑來無事地他推開門走向了後院。

後院右邊是一個籃球架，幾年未碰過籃球的陳一一，看著陌生的籃球，不知為何將它拿了起來。

屈臀，下蹲，彈起，出手。

這一套動作如同刻在了DNA中，還是原來的味道，還是原來配方。

「duang~」

再來一次。

「duang~」

再來。

「duang~」

球沒有如陳一一意想中唰進籃筐，而是不停地砸中籃筐前沿，他輕輕搖了搖頭，收回籃球放到了旁邊架子上。聽到叮叮噹噹打鐵聲的姨父不知何時悄悄來到了旁邊，饒有興緻地看著這一切。

「Wow~~原來你也打籃球啊，倒是從來沒聽你表姨提起過。」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不打了。」

「Why？？？你的身材明明很適合打籃球啊。」表姨父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陳一一眼中閃出一絲失落，正欲回答。陳濤這時推開門來，「姐夫，來來來，別看了。嘗嘗我從中國帶過來的家鄉特產。」說著便拉著姨父進了餐廳去。

席間，作為凱爾特人球迷的姨父和洛杉磯快船隊球迷的陳濤從開始的友好交流討論到後來逐漸變成了針鋒相對，聲音的分貝慢慢升高。陳濤如數家珍般聊起凱爾特人隊這十年來多次殺入總決賽卻都鎩羽而歸。姨父則嘲笑起快船隊自從卡哇伊萊昂納德和保羅喬治退役后，便成為了西部人見人欺的魚腩球隊。雙方你方唱罷我登場，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眼見局勢開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陳一一趕緊用長臂將吵得面紅耳赤的二人分開。

「好了，兩個加起來快100歲的人了，為了這點小事情吵成這樣，小孩子還在這呢！！」二人看見終於忍不住發火的表姨終於冷靜了下來。

這時姨父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泛起笑意，眯著眼問陳濤：「陳濤，這次來這邊中途耽擱幾天，沒關係吧？」

面對剛才還激動得上躥下跳的姐夫突然的提問，陳濤也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但是想著畢竟是自家人，總不會害自己，便說道：「沒關係的，我只要最後兩三天回洛杉磯處理完事情就好了。」

「好！」

只見姨父拿出手機，播出一個電話，側過身小聲地對那邊說道：「Jackie，上次我拜託你球票的事，還可以多弄兩張嗎？......」

打完電話后，姨父神秘地向父子二人笑了笑，「那我們吃完飯就出發！」

「去哪？」陳濤被姐夫這一會東一會西的說辭弄地更迷糊了。

只見姨父從餐椅掛著的包里拿出一根綠色的圍巾，

「北岸花園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