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踏入小區的那一刻，希希總感覺有點奇怪，往日里拿著扇子聚在樓層下聊天的爺爺奶奶不見了，道上散步或跑步的年輕人也消失了，遠處廣場舞的歌聲也停了。

「嗯，七月半嗎？」希希打開時間看了農曆日期，不對啊！還有幾天呀！摸摸了涼涼的手臂，快走幾步，竄上小道，「還是早點回家！最近太忙了，都快忘記了。」低著頭，不敢望向倆邊。

pia的一聲，右臂往後帶了一下，「又被撞了。」

「你你你，」希希轉過身，看到了一個小男孩蹲在地上，她一出聲，小男孩就抬頭看她。

「怎麼又是你啊！」希希定住目光，利用小道上微弱的光線，這才發現是昨夜那四棟的小孩。

想到昨夜的尋人啟事，希希走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麼今天又跑了，不知道你爸爸媽媽會擔心嗎？趕緊回家！」

「回家，」小男孩喏喏地說道。

感覺手裡握著的手腕有點冷，「對啊！趕緊回家！這幾天有點涼快，出門別穿太少了。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

希希覺得小男孩還是挺有禮貌的，「那要我送你回家嗎？」感覺自己一放手，小男孩可能又要跑出小區了。

「不用了，姐姐，我自己回去！」小男孩站起來，掙脫了我的手，走向草坪。

「姐姐，對不起，撞到你了。」小男孩剛走倆步，就轉身對希希說道。

「沒關係，早點回去吧！」背著路燈，也看不清小男孩的臉色。

「好的，姐姐。再見！」小男孩揮手告別，跑入草坪就消失了。

「小屁孩。」莞爾一笑，希希攏攏外套，真的，天有點冷。「日行一善積福了。」

像往常一樣，希希在留言板飯量上寫了個2，然後燉了個排骨蓮藕花生湯，吃一半留一半明天下午喝。洗完澡后還是炒了牛肉麵條，今早買的牛肉還是不要留太久，其實買菜做飯還是比快餐貴的。

「偶爾奢侈一下也是可以的。」耳機里傳來粵語經典歌曲，時不時跟著哼唱著。煮飯一小時，吃飯十分鐘，收拾半小時。哼哼，自己煮飯也很浪費時間。

「不過窮人的時間就是拿來浪費。」希希只能偶爾調侃自己。

趴在床上，窗外還是沒有廣場舞的歌聲，「看來今天可以早點睡覺！」建東小區管理挺好的，廣場舞暑假時間從七點開始，九點準時停。假期回校學生上課時間，也縮短到八點結束。

「今天天真的有點冷！」希希把窗戶留條縫，拉上窗帘，準備好好睡個早覺。

「咚咚咚！」

「誰啊？」

「是我，楊樂。」

「早睡破滅！」希希穿上睡衣薄外套，「來了，等一下。」

一開門，「希希，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楊樂就迫不及待說出來。

「別，倆個人睡太擠了，不舒服。」希希輕推了一下楊樂，把脖子上的胳膊拉下來。

「我有點害怕。」希希盯著楊樂臉上看了一會，想來是真的害怕。

「怎麼了？」拍了拍手背，拉著小手，坐在床邊。

「早上十二點多鐘，四棟那小男孩跳樓了，爬上樓頂跳下來，當場就沒了。」說完，還害怕得抖了抖。

「昨晚的那個小男孩嗎？我今晚還……」想說開玩笑也不能拿人家的生命做玩笑。

「是的，就是他。他媽媽抱著他一直哭，一直認錯。我跑去看到現場了。」楊樂接著用手機轉發了新聞給希希看。

看到圖片中尋找的那個小男孩，和地上趴著無法辨認的小男孩，希希覺得天更冷。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