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消失
遠遠的看過去,感受不到這個人身上一點危險氣息,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在向我走過來一樣。
隨著他向我走來周圍的路哦,不,應該說是環境,在快速的向內擠壓。
上一秒,他在我眼裡還只是一個小黑點,下一秒,他竟然就停在了我的跟前。
暖黃色的燈光從他手上的提燈終發出,照亮周圍的環境。本來空曠的空地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樹木。
一朝著他開口就沒有控制住,說出:「賭什麼?」隨著我嘴巴說出的話語,身體也跟著動了起來,朝它一抓,我倆就出現在了那片灰色的空間。
他手上的提燈在進入空間后,閃爍了幾下就熄滅了。眼前的男人看著這副場景,不慌不亂,緩緩將手伸向了自己背後,用手一提就抽出了一把木劍。
看到這把劍,我意識到他可能會是道士,感受到自身已不再受任何影響,能夠自由說話便急忙開口道:「你聽我……」
男人握著木劍朝我一指,我整個身子如墮冰窖,四周彷彿有千萬根冰針緊緊的貼合在我的皮膚上,我腦海里只感覺到濃濃的死亡氣息,彷彿我稍有異動,他就能憑這把木劍取我首級,只是這一個動作,就讓我說不出話來。
男人伸手,用中指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
我試著開口,但,還是沒有辦法說出話。我只能默默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微胖的臉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稍微燙過的頭髮梳了個中分的造型,一身休閑夾克非常褲子,若不是手上的把木劍與這股氣息,任誰來看都妥妥的認定這就是一個大學生。
看他逐漸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要完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只希望他下刀的時候能快一些。
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出手,只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說話呀,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只說一半啊??」
這話說的讓我有點想笑,又讓我感覺到有些無奈。要不是現在我說不出口,我一定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丫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要說話也得先能說才行啊!
心裡想的挺狠,但實際表現出來,只能是沖他眨了眨眼。
他好像看懂了什麼,皺著眉,低頭思索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劍開口道:「現在你能說話嗎?」
「我真服你個…」前半句話出口,我立馬意識到自己能說話了,趕忙剎住車改口說道:「我不是有意拉你進來的,現在這個情況我自己也沒想到。」
他接著問道:「這能力來自附身你的鬼?」
「嗯……」我沉吟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說道:「可…可能是吧……」
他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哦…那就不是總部人了。」說完他拿出手機開始翻閱,邊翻邊說:「你有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啊?」
「嗯……」我愣了一下,正欲開口他就打斷補充道:「隨地吐痰,那些不用說啊,說違法亂紀的事就行了,嗯…只要違法的,你都要說啊!」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試探著開口道:「闖紅燈…算嗎?」
他絕望的叫了一聲:「啊…我怎麼忘了這茬?」他頭也不抬,繼續翻閱著手機,「還有嗎?還有嗎?挑嚴重一點的說。」
這時我腦海里浮現出了董承的面孔,但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那……程小凡…程小凡應該……也和我沒多大關係吧……
我還在思索當中,
他就收起了手機,說道:「嗯,確實不在通緝名單里,那說說吧,這鬼是怎麼附到你身上的。」
我想了想,簡單的把董承與我對賭的事和他說了一下,重點放在了賭完之後我莫名其妙的暈倒,再醒來之後就有了這種難以言喻的衝動,遇到紀峰,差點跟他對賭的事情也重點說了。
他聽完之後竟詳細的向我描述了紀峰的幾個身體特徵,接著拿出手機向我展示紀峰的照片,問我是不是他,我自是如實回答。
他聽完后將手機收起對我說道:「你現在帶我去找他,我幫你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什麼問題?附身我的鬼嗎?」
他點了點頭,我想了想說道:「怎麼解決?」
「一劍足矣。」
我咽了口口水:「等您和紀峰處理完事情之後,您能順道帶我出去嗎?」
「那是自然。」
「行!」
我應聲之後,他並未將劍收起,而是閉上雙眼,將劍橫於胸前,他呼吸的節奏變慢,劍鋒也緩緩移動。
隨著他的動作,我能感覺到周圍那股強大的氣息變弱了許多,似乎是瀰漫在整個空間里。
忽然,他雙目一睜,手中的劍,朝著一個方向猛然刺去,沒有發出我想像中的聲響,也沒有出現我腦海里花哨的畫面。
周圍灰色的空間在他一刺過後便瞬間消失,一點痕迹沒有留下,我也能夠自如開口說話,不在受身體里那股莫名衝動的限制。不過令我驚喜的是,我的精神探查並沒有隨之消失,依舊能夠看清周圍。
他將木劍收回背後,點燃提燈后單手插進褲兜里說道:「報酬我先支付一半,現在你先朝前帶路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將他帶回紀峰的售貨亭前,可我一轉身,卻看到眼前的小路只剩下了去圖書館一道。
我沒有出聲,慢慢的向前行走,希望能夠看到轉回小路的插口。
一直走到了圖書館門前,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岔路口,我只能停下腳步轉身遠眺。
剛一站定,他就開口說道:「怎麼?」
我咬緊牙關,嘖了一聲才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找不到去紀峰哪裡的路了。」
他提著燈跟著我向後轉了過來,指著我們來時的路說:「就這麼一條筆直的路,你現在告訴我,迷路了。」
我點了點頭,咬著牙說:「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