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
順著語境,我不禁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羅一笑自顧自的說道:「從十五歲起,我從家族離開,爺爺帶著我走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從一開始,人人爭著挑戰我,給我下戰書。到後來,我上門時都百般推脫,完成一場比斗甚至可能要花費我數十天,乃至一個月的時間。
「有時候我不想等了,我爺爺就會對我說『等等,再等等』,不停用各種理由給我加碼,讓我與那些所謂的『名師』過兩招。說句實話,他們用的劍法招式,在我看來愚弄不堪,簡直就是誤人子弟。說什麼真氣,身法,全是狗屁,只有在我剛出來挑戰,什麼都還不太懂的情況下才能打我個出其不意,等我了解以後他們,所謂的真氣灌體、步踏流星,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越是那些名聲廣布、傳承悠長的門派,在比斗時使出的閑招就越多,在我看來,就像是伸出脖子來給我砍一樣。」
羅一笑搖著頭笑了笑,繼續說道:「到最後,大多使劍的門派都被我挑了一遍,剩下的那幾個也都閉門不戰,我就把視角放寬到了全部門派,大多數都和劍宗一樣,沒用狗屁的東西就佔了全部。在我印象中有一位,陳姓的中年師傅,他自創了一門宗派,被大多數人所不恥,但我覺得比他們那些狗屁招法強的多。
「他門派的主要理念是無限制格鬥,也就是剪刀、鑰匙這些生活中的雜物都能當作武器來攻擊,還有那句比斗之前和我說的『功夫是殺人技』。我本以為是推脫之詞,一過招才明白這句話是總結,是陳述,確確實實能夠用來形容整個門派的招式風格——沒有虛招,式式致命,只朝著人的命脈攻擊,這也是少數,能讓我認真的比斗。接著……」
我認真聽了半晌,有用的信息是一個字都沒聽到,羅一笑不想說怎麼練也不直說,跟我扯什麼過去的故事。
倍感無聊之下我開始四處張望,偶然瞥見遠處傳來的亮光,確認屬實后急忙開口轉移話題:「羅老師,你看那邊。」
羅一笑聽后只是看了一眼,轉過頭就開始繼續講述他過去的故事。
我急忙問道:「我們不過去碰碰運氣嗎?」
羅一笑停止了敘述,深深的嘆了口氣,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沒必要,這種異樣的出現,就是在說,我是陷阱,快來鑽我啊。」
聽著羅一笑最後刻意捏尖的語調,我卻笑不出來。
經羅一笑一提,我開始思考,我從售貨亭中出來,會不會是讓自己跳進了一個陷阱之中。
但從售貨亭里翻出,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就是和尚賣給我的那件外衣,不僅是在園外遇到的,更是我花錢買來的。
已經掌握我生死的情況下,再拐個彎去設置陷阱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以生死威脅,讓我去做什麼事不行?根本沒必要通過威脅的手段來弄吧。
可我一出來就遇到羅一笑,未免太巧了吧?
心有疑惑的我輕聲打斷道:「羅老師,羅老師。」等羅一笑停止敘述后我才問道,「在您來之前,還有沒有其他同事也來過這裡?」
羅一笑面露不悅,似乎是對我的打斷感到了不爽,用一種極為不耐煩的語氣答道:「總部派我來已經很給紀峰面子了,你小子瞧不起我是吧?」
我急忙擺手否定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隨便問問。」
羅一笑擺了擺手:「別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樣子,之前說了帶你出去,我就一定能帶你出去。
」
羅一笑說完沒再繼續開口,似是沒有了敘述的慾望。我們倆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很快,周圍的環境就發生了一些看不懂的變化,路口開始閃爍,上下也在顛倒,一切都彷彿在昭示著某種變故的到來。
真如羅一笑所說的,不用去找問題,麻煩自己會找上門來。
面對這種變故我沒多做反應,只是把目光轉向了羅一笑,他也沒讓我失望,伸手捏住了我的肩膀。
而環境的變化愈來愈快,閃的我眼前發暈。
即便我閉上雙眼,光靠精神去感覺,也能「看」到周圍環境在快速的變幻、閃爍。
羅一笑就像沒事人一樣,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
說來了也怪,哪怕我將注意力集中到羅一笑身上,他身上閃爍的光線變化也足以讓我感到眩暈,乃至嘔吐,可我現在除了心理上有些不適之外,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我大著膽子,將眼睛緩緩張開,四周雖在變幻,我卻沒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適。
環境的變幻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周圍的環境變幻在一片白光中停了下來。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變幻停止了,最大的可能是我的能力只能看到這一步,四周的變幻依舊再繼續,只不過我看不清了,所以展現給我的就是一片白光而已。
看著周圍的白光我不禁想伸手,看看它與我之間的距離。
可手剛一抬起,就聽到羅一笑嚴肅的呵斥:「別動!」
好像是為了應和羅一笑的話,我在沒有任何感覺的情況下,手指與手肘部分就憑空消失了。
沒流血,也沒有疼痛,除了去感覺才能發現一種空落落的指揮感之外,什麼東西都感受不到。
我只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很快我就感覺到身上覆蓋的劍意在變少到一個界限時,突然暴漲,增多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即便我什麼都沒做,這股劍意颳得我表皮生疼。探查之下,我的皮膚表面正向外緩緩滲出鮮血。
突然前方的光芒一暗,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我的正前方。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他的裝扮,但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心中就浮現出了對他的稱呼: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