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途渺茫

龍城位於外資開發重點區域，作為外資企業的工業後花園，龍城依靠經濟改革的優惠政策大搞招商引資活動，近幾年更是大力發展工業開發區模式，外資客商看準了內地的廉價土地和勞力，紛紛來龍城投資設廠，短短十數年間，這裡已經奇迹般發展成為了一個集旅遊、和加工等幾大產業的工業大鎮！

龍南工業區，當地規劃了整齊的街道和集市，擁有外來工十數萬人，集中了幾十家以加工為主的三資企業或是香港獨資企業，這些企業行政與外界不一，管理先進、嚴格。

致勝電子廠是某外資企業致勝集團在龍城投資的企業，也是龍南工業區第一批外資落戶企業，幾年來該廠已經發展成擁有上萬人的大型電子加工基地！

大清早，在致勝電子廠門口，圍著黑壓壓一大群等著應聘的外來男女民工，返廠的胡建開領著展暉、楊氏姐妹，謝方、謝虎也出現在人群里。

雖說是早春，內地還是乍暖還寒，但在南方龍城，太陽一出來，就已是火辣辣照的人額頭冒油，直到半上午，致勝電子廠人事部門才搬出來一張桌子，一個戴眼鏡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摞表格，隔著桌子坐定，然後保安們開始粗魯地維持秩序，要待聘的人排好隊。

令人失望的是致勝電子廠今春只招女工，不招男工。楊氏姐妹比較順利地被應聘過關，帶著行李進了廠，但意味著展暉和謝方、謝虎將要另尋出路！

胡建開安慰展暉等人：「多走幾個地方，或許會有招男工的」！

事已致此，也無別的辦法，展暉和謝方、謝虎與楊氏姐妹告別後失望的離開了致勝電子廠。

三人走在龍南工業區大街上，一家廠接一家廠挨個詢問，然而命運似乎偏偏和他們做對，幾乎每一家廠都不招男普工，要麼就是嫌他們文憑不高，一天下來，腳都走得起了泡，工作還是沒有找到！

晚上，飢腸轆轆的三人回到胡建開的租住屋，胡亂吃了些東西，謝方開始牢騷起來：「他媽的，老子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剛下火車就被搶了行李，現在有力氣找個活干都這麼難。」

謝虎也說：「這鬼地方，晚上睡覺又遭蚊子咬，還要應付治安隊的查房，真受不了。」

展暉卻不做聲，他在默默地想著楊可欣；

很晚，胡建開一個人回來，告訴展暉，楊可欣、可怡姐妹已經被分好工種，但是致勝電子廠廠規很嚴格，一般情況下，新進廠的工人要一星期才可以出廠一次。

第二天一早，展暉和謝方、謝虎兄弟又開始到處找工作，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第三天還是這樣！

胡建開說：「要不明天你們到職業介紹所去碰碰運氣！」

「職業介紹所？」三人抬頭起來望著胡建開。

「是的，職業介紹所是專門幫外來打工人員介紹工作的一個單位，這些介紹所通過各種渠道，可以獲得一些工廠的招工信息，從而有償為外來人員介紹工作，但是也有許多職業介紹所是騙人的，所以在交介紹費的時候一定要問明白想清楚！」

「唉！不管怎麼樣先去試試吧！」展暉無奈地說道；

次日清早，幾人依胡建開所說，來到人才市場，老遠就看到很多人熙熙攘攘圍在那裡，觀看廣告攔里貼有的各種鮮紅的紙用毛筆寫的招工信息，展暉等也湊了上去，見招工信息里介紹的內容很誘惑人，都是多少多少薪金，保證怎麼樣的待遇，幾人不由一喜。

來到職業介紹所裡面，已經有許多年輕男女圍在這裡吵吵鬧鬧諮詢各種招工內容，職業介紹所一位男辦事人員有些不耐煩，大聲嚷道：「去就去，不去就算了，不要問這麼多……擋住人家了，讓開、讓開！」

展暉擠了上去，問道：「招男普通工人吧，我們找個普工做！

這位男辦事人員回答道：「當然招啦，大把工廠都在招人！」

「要交多少介紹費？」展暉問道；

「你們幾個人？三個？一人一百介紹費！交了錢就開介紹信，你們拿著介紹信直接到工廠里去，那電子廠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廠了，要去就要快！」那男辦事人員盯著展暉的眼睛說；

「我們自己去？」謝方問道；

「是的，我會把去的地址路線寫清楚，保證可以找得到！」

「哦？現在就交錢？」

「是的，先交了錢我再開介紹信！」

展暉和謝方兄弟猶豫了下，把錢拿出來交給那辦事人員，那辦事人員拿著筆『唰、唰』幾筆，再鄭重其事地拿出印章蓋下，介紹信就開好了。

幾人拿著介紹信興奮地在職業介紹所擠了出來，按照上面所寫的地址幾經周折找到了介紹信所寫的電子廠，廠門口保安室的保安見了三人，問道：「幹什麼的？」

展暉趕緊把介紹信遞了過去，說道：「我們是來應聘的，麻煩你方便下！」

那保安臉色一沉，說道：「我們廠里又不招男工，怎麼介紹所還介紹來？」

「這裡也不招男工？」展暉等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問道：「那介紹所怎麼把我們介紹來了？」

保安瞪了幾人一眼，說道：「你們被騙啦！每天都有這樣拿著介紹所開的介紹信來找工作的！」

幾人愕然，還不死心，一定要保安到人事部追問清楚后，才氣沖沖又倒回來職業介紹所。

一進門，展暉就氣沖沖質問那辦事員：「那邊並不招工，你怎麼開介紹信到那裡去了？」

「那邊不招工了？前幾天都還招啊！」那辦事人員看著展暉遞過的介紹信故作驚訝地說道。

「是啊！那怎麼辦？」謝方一邊喝問一邊用手指著那辦事員。

「什麼怎麼辦？你還想怎麼了？再給你們開張介紹信到別的地方去那不就完了！」那辦事員倒是很容易解決問題，說完，『唰、唰』幾下，又開了張介紹信。

這下幾人又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個廠，說是廠，倒不如說是廢品收購站，廠裡面堆放著一大堆等著處理的物品，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一個管理者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問道：「是不是來找工作的？」

「這……？」說實話，幾人確實不願意到這裡做工。

展暉還是點點頭，問道：「你們這裡招工嗎？」

中年男人望著幾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三個？」

展暉道：「請問你們這裡是做什麼工作？可以介紹下嗎？工資是怎麼結算？」

「哦，還沒有幹活就開始問工資了，我也要知道你們到底能夠做些什麼，做得好就拿工資，做不好那就沒有工資拿！」中年男人面帶不快地說著。

「那我們應該要做些什麼呢？」

「呶！」中年男人一呶嘴，只見那院里放著幾輛三輪車。

看著幾人狐疑的目光，那人介紹道：「你們先要每人交三百元押金，然後騎著三輪車到外面去收購東西回來！收到多少給多少提成……」原來是一個廢品收購站，招人專門去幫他收廢品。

「還要交押金？」

「那當然啰，我的三輪車幾百塊買的，你們騎跑了怎麼辦？......」

沒等那人說完，展暉帶著謝方兄弟轉身就走，別說沒有那押金，就算有也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