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了新家

瑪傑是何許人？我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但瑪傑卻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這些當官的就是善於這樣玩性格，剛才我沒有思想準備時，他卻吼一嗓子，要大夥歡迎我，讓我四腳無措，現在我關注他了，他又對我視而不見，讓你摸不著他的頭緒。據說，這是官場技巧，看來我以後要和他們在一起混，需得掌握一些。

聽到有人在說「人類已與洛莫河源頭隔絕幾千年了」，瑪傑笑了笑，馬上示意將前方的超大立體無形屏幕打開。立體逼真讓人身臨其境的圖畫漸漸地展現出來，還伴有嗲嗔但鏗鏘的女聲在介紹，遺憾的是我沒有聽得懂她在說什麼，急得我想來回走動。

「停！停，停下來。」曠琪琪似乎已看懂了我的心思，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瑪傑說：「『戰天』現在還是土狗腦子，它聽不懂這麼複雜的介紹。」

瑪傑拍了一下自已的腦袋，有些尷尬的自嘲，「作為一名專業的科技工作者，怎麼把這茬子事給忘記了，要知道現在戰天也是我們中的重要一員了。」

「先把知識素給戰天吃一粒，等教授回來后，再協商安裝微片的事。」這是瑪傑在安排，看來他是一位當官的無疑了。

一位一絲笑容都沒有大長腿姑娘走近我，示意我張開嘴，接著將一粒青黃色的藥片放進我的嘴裡，我不自主的咽下去。已有好多年沒有吃過葯了，黎夫曾說過，狗要經常性蹓躂，這樣就不會吃藥，不過，偶爾吃一粒葯也未嘗不是一件新鮮事。

我也不知道知識素到底是什麼葯，不過心想他們這麼大老遠地將我拉過來，也不至於害我，於是吃了葯，心情卻不緊張。只過了一會，腦子裡突然間清楚了不少，瑪傑的形象首先在腦子裡閃現。

原來瑪傑是瑪雅人的後裔，怪不得長得這樣怪異。他五歲發明了720度定位衛星，十歲進入里華大學，在不到十年時間裡，他居然匪夷所思地搞出了一千項重大發明創造，都是關於天地研究的。十五歲成為世界頂級教授，是天地研究站的創始人之一。「能翻天覆地的人非瑪傑莫屬。」這是當時代科技界的著名預言。

我的乖乖，世上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存在！我又看了一眼奇人瑪傑。

女聲繼續在介紹。

洛莫河是地球上唯一穿行三大沙漠的自然河。自有歷史記載以來，洛莫河的源頭一直是一個謎，在科技不是很發達的時代，民間傳說洛莫河是地球上唯一直通天河的河，因此，也被稱為神河。說它神河，其實一點也不誇張，你試想一想，地球上的三大沙漠均為無人居住區，一年四季平均溫度高達70度以上，一條自然河如何能在這裡頭形成且長年流水不輟？這不是神助又是什麼呢？

說到神的事，越追溯到古代，神話越多，但有的神話竟奇迹般地被後來世界所證實了。比如，神話故事裡有順風耳、千里眼之傳說，以前是神話，現在卻成了事實。

「天文管理中心用十顆720度衛星定位了五年，才將洛莫河源頭的大概位置找到。這是人類的偉大發現。」瑪傑越說越激動。

但衛星定位的洛莫河源頭卻是在北極極端區--北芒荒山一帶。

說北芒荒山一帶是極端區，是因為這一帶至今沒有任何電子或量子信號可以覆蓋到，再強大的信號到這一帶就會自動弱化，乃至消失掉。

「現在看來，北芒荒山一帶不只是信號不能覆蓋，連陽光都無法進入。以前總是認為這一帶是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其實太陽能照得到，但光進不去。」

世人都清楚，陽光是不受任何東西干擾的，地球上怎麼會有陽光進不去的地域呢？除非這個地方是在陽光照射範圍之外。

「陽光都進不入，那我們尋找隊伍如何進入？」屋內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

瑪傑冷笑一聲，「我們這大廳陽光能進入嗎？」他自問自答，「陽光進入不了這個大廳，但我們人類卻能進出自由。這件事給我們啟示，那就是信號和陽光不能進入的區域並不代表人類就不能進入，兩者沒有必然的聯繫。」

「瑪傑，你這是偷換概念，犯了邏輯錯誤，陷入詭辯論之中。」

天地研究站，是科學的天堂，也是任意討論的典範。坐在這裡的人有嚴格的等級之分，但表達觀點可以暢所欲言，不會因你說錯話或頂撞上司而被穿小鞋。「在科技表達方面人人絕對平等」「我們的科學決策既要問蒼生又要詢豪紳」兩條標語張貼在大廳左右邊。

瑪傑這次是開心地笑了一聲，「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允許大家質疑，但不允許不行動，因為行動是解決爭論的最好辦法。」

曠琪琪聽瑪傑說這樣的話，知道他要安排下一階段任務了，於是習慣性地整了整衣裝。

「這次尋找行動只派三個人加一條狗。」瑪傑馬上安排，三個人是周天宇、曠琪琪、李特，狗當然是「戰天」我了。

「加一條狗」這幾個字似乎聽起來有不尊重之口吻，但我沒有計較，黎夫曾跟我說過，農民和科技工作者是最純樸的，說話都是直來直去，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但相對而言，農民說話要比科技工作者委婉一些。

李特就是我來天地研究站第一次見面的那位職業軍人。出於好奇，我趁小空時隙，在知識素里了解到李特祖上竟是中國人！從他家有族譜記載以來，每一代的男人都是參軍入伍，是真正的「軍人之家」。

「要能安全地到達洛莫河的源頭，必須要具有三樣裝備，那就是凈氧隱身恆暖衣、仙人味、輕霧車。」瑪傑繼續在說。

「凈氧隱身恆暖衣、仙人味都是現成的，可是輕霧車是科學界禁止使用的飛行工具呀。」有人提出問題。

我聽著納罕，不知道在這個文明的社會裡，還有被禁止使用的交通工具！於是，我開始在知識素里查詢輕霧車到底是啥東西。

輕霧車與宇宙飛船是完全不一樣的製造原理，它不需要火箭助推發送，也不需要肼類等常溫燃料，它依靠的是「理念感應產生能量」原理運行。

輕霧車由人的意念來把握方向，是「意念產生方向學」的最初運用，因此，輕霧車上沒有平常人們所理解的各類自動化設備，更沒有機器人或計算機參與其中。

「理念感應產生能量」、「意念產生方向學」均是《科學回歸原點學》的分支。由於《科學回歸原點學》這本書太過前沿，讓人類產生了恐怖，因此，這本書是當時代唯一沒有被科學界認可的書。由於這本書講的理論沒有被公認，所以由這套理論製造出來的輕霧車也就是沒有被允許使用。

這又讓我想起黎夫自已製造的飛機。有一次黎夫心情大好，帶著我坐上他自已用廢銅爛鐵打造成的小型飛機，在村子上空轉悠，被族長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黎夫大字不識幾個，糊弄搞出一台飛行物就敢在村子上頭飛，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黎夫雖然向簇長承認了錯誤，但我知道他的心裡是不服的…

瑪傑又笑了笑。「我是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的。關於輕霧車的問題，我已和上面溝通好啦，允許我們製造一輛。」

「只是構建一輛輕霧車需要一萬個零部件，需要一百家工廠同步進行生產…」

瑪傑打斷說話的人，擺了擺手，繼續說：「我們人類的祖先是偉大的。郭老先生曾將輕霧車身上的所有零部件和廢物混在一起，偷放在太平洋底下廢圾場了！」

大廳內開始噪動起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人理由很簡單，瑪傑說的垃圾場是在太平洋底下九十公里處，這個垃圾場堆放著世上幾乎一半的有形廢物，要想在這裡頭找到一萬個輕霧車零部件，似乎就是大海撈針般感覺。

「戰天，這個尋找輕霧車的重大任務就要交給你去完成了。你的鼻子要首戰必捷啊！」

我一聽瑪傑說這樣的話頓時跳將起來，什麼？一萬個零部件，讓我用鼻子嗅出來，你他娘的在開什麼玩笑？

瑪傑讀懂了我的怒火，慢慢走近我，又摸了摸我的頭，提示我不要擔心，他自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此刻我又想起一件事，那是有一年，村子里突然發大洪水，水溢整個村莊，我和黎夫被困在一顆樹上，我緊張極啦，黎夫卻對我說，現在需要搞一條船過來才能逃生。主人是看著我說的，我當時非常絕望，水那麼大，那麼深，淌得那麼急，如何才能搞到一條船呢？但為了主人，我視死如歸，起身想跳進急流里。黎夫一把拉住我，笑道：「你這樣子跳進水流里，等待你的是死亡而不是船隻。」

我當時不知道主人的意思，呆望著他。不一會，突然從上游漂過來一顆大樹丫，黎夫大聲喝：跳上去！

今天聽到瑪傑說的話，想到黎夫曾經說過的話，心氣頓時少了不少。

「等把輕霧車零部件湊齊后再談下一步如何行動唄。」周天宇終於說話了。

瑪傑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反對周天宇的聲音，於是點了點頭，「周天宇、曠琪琪坐上我的專用水陸兩棲車，下午就到太平洋垃圾場去，要在五天之內完成任務，其中有困難必須立馬上報。」

五天時間對我來說是很短的時間。想當初，有一天黎夫生病，睡在床上起不來，我是一連五天沒有吃飯。黎夫病好后大驚，說我五天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對他叫了叫，意思是沒有那麼誇張，五天時間是很短的。不過，對科技工作者來說，五天可能是很長的時間，若再把時間放古一點，五天都有人將地球給滅掉！

瑪傑的專用兩棲車可不是鬧著玩的東西。據記載，這種專用車的祖上是海空9號座機。那還是在幾個世紀以前，地球上的人類互相之間不服，於是都在揚言要把對方毀掉。為了應付當時複雜的人際關係，某類群體就發明了海空9號座機。這架座機可乘坐9千人，然後在太陽系內側飛行500年。為什麼是飛行500年呢？因為根據當時的科學測算，地球上人與人互毆所使用的最毒手段所產生的負結果在500年內就能天然消失掉。所以，坐在海空9號座機的人500年後可以安全降落地面，然後開始重新建設家園。

這個故事聽起來很完美，但實施起來難度極大，首先是當時地球上有100億人，如何選9千人呢？由於人類自已不能平衡自已之間的矛盾，因此，互相毀的心態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掉了。沒有後路，人類當然不再提及滅掉地球的話，這樣海空9號座機就失去了它的應有意義，再後來，海空9號座機就改裝成現在的兩棲專用車，以供特殊人才使用。當然啦，它的體型也成為了現在的超級縮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