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忘記你我做不到

「您是說我們偷偷把化石截下來，留在中國，藏起來，這個事情太重大了」張友學感到很意外，胡明志，李少傑，翁老，裴文忠等人一直是自己很傾佩的人，對於他們對化石在日本人侵略中國大背景下的不同處置措施儘管也更傾向留在中國，藏匿起來的方法，但同時也覺得自己只是小小的一個學徒工，人微言輕，只要聽從安排即可，胡明志突然找到自己，讓自己一下子有點懵。

「此事確實事關重大，時間又很緊迫，且無論成敗，定無人理解，恐未來天下之大，我卻無立身之處，必背負翁老，少濟等人的誤解，如果不慎丟失化石，是成我民族之罪人。」胡明志盯著張友學，悲愴之情溢於言表。

張友學聽了胡明志這樣說，無法回應，也是沉默思索。又想起當初梁啟超先生對清華國研院學生畢業典禮上的話，如果先生尚在，不知是否會支持師的做法。

兩人相對沉默了半天，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師，這樣做萬一化石留在中國被日本鬼子搶去，可能我們就是千古罪人了。」

「是啊，落到日本人手中，肯定就會被毀壞了，日本雖然君主改制多年，國民素質水平是有所提升，但狂熱的軍國主義思想和武士文化根深蒂固，不是幾個研究古生物學術的所謂和平精英能阻止的，一旦化石落到日本人手裡，一定是不會再被追回的，他們只會據為己有不會承認這個東西屬於中國了，更不要談歸還我們了。」

「現在日本人對中國的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我們就算把化石留在了中國，什麼時候能夠拿出來，什麼時候能夠讓化石成為中國的驕傲，展現它的學術價值和影響呢？」

胡明志聽到這個問題，半晌沒有回應，是啊，現今國家羸弱，內鬥不息，民不聊生，比化石還珍貴的東西都遺失流落在國外，還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是個了結，張友學思考的問題也是現實的。

「化石的學術用途是屬於全世界，全人類的，但化石的歸屬和價值應該只是在我們華夏子孫的手中，寧為玉損，不為瓦全，如果化石不能留在中國，不能被我們炎黃子孫後人所據有，那確實是我們的不孝。只是眼下兵荒馬亂，國家這樣子，我們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只靠你我是不行......」

"不，師！我支持你把化石留在中國，無論美國人還是日本人都不能，也不應該把化石帶走，它在中國沉睡了二十萬甚至七十萬年了，當它的出現充分證明了我們不是那些西方學者所說的來自於非洲，已經打破了那些傲慢的錯誤的學術觀點，它出土的價值和影響對當下已經足夠了，對我們中華民族的意義和民族意識統一已經足夠了，更不用說讓那些喝了洋墨水就亂認祖宗還恬不知恥的大專家，大學者們不在亂聒噪了。」

「可是這樣做得風險真的更大了」

「師，開始是您提議把化石留在中國的，怎麼現在您倒又有這般擔心了。眼下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能把化石留下來，反正我現在也認為不能再讓我們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被強盜們搶走，偷走了。」

「是啊，只是就我們兩個人來做這個事情，確實能力不濟...」

"師，您一開始的計劃是什麼啊，您來找到我就是對我的信任，忘記你我做不到，眼下時間也很緊張，我們又都被日本人盯著，那個高井和宋良宇估計也在合計如何在戰爭開始就搶走我們的化石，前段時間流出來日本情報機關編撰的《支那寶物收集保護錄》里聽說也有這個化石，不能再猶豫了，還有裴先生要不要和他也說下？要不還是先說說您的計劃吧」

「裴文忠已經被少濟和楊健說通，現在也全力支持送往美國，聽說魏敦瑞教授兩個月前為了說服他，私下邀請裴先生去美國博物館參觀他們的藏品，但被裴先生拒絕了，後來翁老和廖主任，賈教授他們和裴聊完后，他現在也就支持了把化石運往美國。如果現在找他商量這個事情，恐怕很難成功。」

「要在美國人的手裡，日本人眼皮下，把化石拿走，藏起來，時間和人手都不足，但這是我們華夏民族的龍骨，雖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胡教授，您就說我們怎麼做吧，忘記你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