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豪紳

衛傑的金手指是：只要將食指和拇指圍成一圓圈放到右眼之上，就生成一支由煙霧做成的羽箭射向目標，倘若被羽箭命中，衛傑就可以看到對方一段內心十分在意的或者說念念不忘的記憶。羽箭射中對方就會消失，並且有刺痛感。

衛傑召喚出的羽箭從後面無聲無息地命中了錢大戶的脖子，錢大戶大聲「哎喲」著拍打后脖子；隨後衛傑眼前出現了這樣一段畫面：

錢大戶收租視察歸來，坐馬車路過老孫頭家的破房子，撩起車窗帘望見一名年約十五歲、出落得清純水靈的少女在自家院子里篩米糠。院子是用樹枝和籬笆簡單圍起來的，是以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院中的少女。儘管少女身上的花布衣裳打了很多補丁，但是絲毫掩蓋不了她那純天然的美貌以及洋溢著的青春氣息。

見慣了庸脂俗粉的錢大戶禁不住讚歎道:「美啊！」

同車的張師爺順著錢大戶貪婪的目光望去，附和道：「鮮活嬌美！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錢大戶問：「這是誰家的姑娘？張師爺，我告訴你，不管花多少錢，務必將她買下來給我做小妾！」

張師爺道：「老爺，花錢在這裡恐怕行不通！這裡是老孫頭的家，前幾年你讓我買下他家的田地，這個老孫頭窮得啃樹皮也死活不賣。只是沒想到這幾年間的功夫，他那個小不點孫女竟出落得這般水靈！」

錢大戶意猶未盡地望向院中的姑娘，淫笑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你今晚派幾個人過來把她給搶了！」

張師爺連忙擺手道：「老爺，這可不行啊！老孫頭的兒子是在安陽王手下當兵的，雖然只是伙夫或者馬夫這類不入流的角色，但是安陽王護短是出了名的！這也是前線軍士不畏懼生死、奮勇殺敵，天馳國不敢輕易前來冒犯的根由！老爺，安陽軍動不得啊！」

錢大戶斜睨張師爺，臉上寫滿了不悅和心焦，剋制著情緒問：「那該怎麼辦？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個美人兒從我的手指間滑過？」

張師爺摸著八字鬍子，狡黠地笑道：「老爺莫要心焦，山人自有妙計！」隨後在錢大戶的耳邊說了幾句。

畫面到此結束，在衛傑觀看記憶片段的時間裡，郡守迫於錢大戶的壓力已開始了對老孫頭的問話。

錢大戶嫌郡守的問話太過拖沓，自作主張地總結性發言道：「大人，我查過了，老孫頭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賠的，就一個孫女長得還算鮮活，就將她賣身到我家做三年婢女來抵償我耕牛的損失吧！至於老孫頭嘛，大人關他兩三年即可！」

老孫頭哭天搶地懇求道：「青天大老爺，不要啊，我就一個孫女，我是冤枉的啊！」

這時候，衛傑義正辭嚴地道：「大人，孫爺爺是冤枉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錢大戶自導自演的栽贓陷害，為的是得到孫爺爺的孫女，讓她做自己的小妾！大人如若不信，可以捉張師爺回來問話，一問便知！」

錢大戶轉身怒視衛傑，罵道：「你是哪門子的貨色？竟敢在公堂之上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於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錢大戶目中無人，在公堂之上肆無忌憚，令自己官威大失，郡守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礙於錢大戶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當面得罪。正在無計可施之時聽到衛傑扯出了張師爺，不禁大喜，心想：主人不敢打，狗還是可以打一下的！

郡守清了清嗓子，道：「錢大戶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錢大戶余怒未息，道：「大人，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應該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郡守笑道：「公堂之上誹謗他人確實需要挨三十個大板子，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傳喚張師爺過來問話，畢竟今天站在公堂之外旁聽的都是本郡的名流公子，要是傳出去說本官偏袒包庇錢大戶，在安陽王的封地里，這種風言風語本官可承受不住啊！」

錢大戶不自禁地咒罵一句，郡守沒有騙他，他剛才進公堂的時候已經見到，站在門外的少年全都叫得上名號的，他當時只一心想著趕緊把老孫頭給辦了，實在沒料到半路會殺出一個混小子把這事給攪了一通。

郡守瞥見錢大戶不作聲，大聲道：「來人啊！去錢大戶的府上把張師爺帶過來！」

堂下兩名捕快拱手道：「是！」

張師爺就在公堂之外，心知躲不過，舉手道：「大人，我在這呢！」

郡守不怒自威，道：「張師爺，速到公堂之下跪好！」

張師爺連忙勞煩門外的公子哥們讓出道來，小跑到堂下跪好。

郡守問：「張師爺，有人舉報說耕牛被毒死是錢大戶自導自演的，你可有話要說！」

張師爺義憤填膺地道:「大人，這完全是含血噴人，小人敢說絕無此事！老孫頭毒死耕牛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衛傑冷不丁地道：「張師爺，確實如此嗎？你們應該還沒有時間和閔七對口供吧！只要大人把閔七捉回來一問，立時就知道毒死耕牛的葯是誰叫他買的！」

衛傑居然知道得如此真切，張師爺大吃一驚，顫抖道:「你……你……」

郡守怒拍驚堂木，叱道：「張師爺，你還不如實招供！是不是想嘗一嘗本衙門的刑具？」

張師爺嚇得心膽俱裂，斜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主子，拚命磕頭道：「大人，小人知錯了！這件事與我家老爺無關，是小人色迷心竅，垂涎老孫頭的孫女，這才想著法子把她弄到手！小人自己坦陳罪狀，還望大人手下留情啊！」

郡守道：「張師爺栽贓陷害，罪無可恕！來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張師爺大喊道：「哇呀！媽呀！老爺救命啊！」說著殺豬般地被拖了下去。

錢大戶衣袖一甩，正想離開。衛傑得理不饒人，問：「錢大戶，冤枉完好人就想一走了之啦？是不是多少也得賠點銀子啊？」

錢大戶瞪了衛傑一眼，抬頭望向郡守，詢問他的意思。

郡守故作猶豫，道：「這個嘛，錢大戶向來出手大方，就多少打賞點吧！」

錢大戶怒哼一聲，拿出一個十兩的銀錠，道：「老孫頭，接著！」

老孫頭雙手接過拋來的銀錠，嘴裡連連稱謝。錢大戶不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堂。

老孫頭不住地磕頭，道：「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這位公子！」

衛傑阻止老孫頭向他磕頭，對站在門外的少年公子道：「諸位公子爺，我撞倒了纖月郡主，你們就特地過來咬牙切齒地觀看我受審。如今孫爺爺因為孫女得罪了錢大戶，還望你們再次發揚這種打抱不平的精神，多多關照孫爺爺和他的孫女！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