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3

天光乍亮，月琉璃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

她打開房門，見是早已穿戴整齊的暗影，她又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小璃子，怎麼又偷懶，其他師兄都已經在練武了，你快起來。」

暗影是夜宸的貼身侍衛，與月琉璃年齡相仿，平日在弒樺閣交集更多。

月琉璃打了個哈欠，「暗影，你讓我再睡會，今日閣主不在。」

「不行，起來練武，不能再偷懶了。」

她被暗影硬拉著起了身，換好衣裝，便朝練武場走去。

練武場上的眾人整齊劃一，都已裝束整齊練武。

這幫人見她姍姍來遲都習以為常，捂著嘴笑她又偷懶了。

眾人齊聲道：「琉璃師妹好！」

月琉璃尷尬地笑道：「你們好，你們好！」

暗影忍不住調侃，「你看你，其他人都練了一個時辰了。」

月琉璃做了個鬼臉，「暗影，這不怪我，我的眼皮睜不動。」

「廢話少說，接劍！」

月琉璃喜歡偷懶，武藝不精，暗影與她比劍，處處都在讓著她。一局過後，月琉璃已經累的滿頭大汗。

她癱坐在地上，「不行，不行，我要歇會。」

「琉璃，起來。」

月琉璃耍賴道：「不行，我肚子痛。」

暗影嘆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暗影走到月琉璃身後，將她扶起，

「那不比試了，我教你幾招劍式。」

暗影為她示範拿劍的姿勢，月琉璃跟隨他做。

「不標準。」他走到月琉璃身側，握住她的手，教月琉璃調整手握劍的姿勢。

月琉璃貼著他的身子，動作有些不舒服，她想要躲閃，暗影卻緊緊握住她的手。

「別動！」

暗影轉過頭，與月琉璃的臉差點相碰，他這才發現自己逾矩，往後退了幾步，面頰瞬間浮起了幾抹紅暈。

「你們瞧，我從前就覺得暗影和琉璃師妹是天生一對呢！」

有人附和道，「郎才女貌，年齡又相仿，我覺得行！」

話音剛落，一道清冷之聲傳來，

「我覺得不行。」

那人驚起一身冷汗，「閣閣閣……主。」

夜宸湊近那兩人的臉，勾唇一笑，

「若是喜歡聊這些，便不要練武了，去一旁聊個夠。」

「不敢了，不敢了。」

夜宸沒再理他們，而是走到月琉璃與暗影跟前。

夜宸仔細打量著他們二人，眸中閃爍著陰冷又帶玩味的火光。

月琉璃被他盯得不自在，「閣主，你今日不是有事不在弒樺閣，怎麼……」

「本座不在，你們二人便談情說愛。」

她和暗影異口同聲，「沒有！」

「不錯，很有默契。」

夜宸走上前，月琉璃才看清他手上拿了弓箭。

夜宸冷聲道：「今日不練劍，學弓箭。」

夜宸走到她身後，將弓箭塞到月琉璃手中，他學著方才暗影的姿勢，教她射箭。

他將雙手覆在月琉璃的手背上，加重力道，隨她一起拉弦。

從未與人如此親密接觸過，月琉璃的雙頰瞬間便通紅。

她心思不在學習弓箭上，而是驚訝夜宸今日的反常。

夜宸握著你的月琉璃稍稍用力，似乎在於她置氣，想將月琉璃的思緒拉回，他冷言對身旁的暗影說道，

「退下。」

月琉璃想要逃離，「閣主，琉璃……自己來！」

聞言，夜宸似乎冷靜了些，才將她放開。

「媽呀！閣主當著眾人面，親自教琉璃射箭，快看，快看！」

眾人紛紛驚訝，「這……」

「不過，閣主從前便寵愛琉璃，這是這幾年變得冷酷了不少，難道如今這是又恢復了……」

看著這一場景，練武場上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夜宸放開她，月琉璃看著面前的他，再次感到詫異。

向來對她冷峻又沉默寡言的夜宸，為何近日頻頻做出反常的舉動。

他突如其來的關懷，讓月琉璃誤以為是另類的情愫。

夜宸面色難堪，似乎在極力隱忍著，整張臉都泛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之光。

他走到月琉璃面前，緩了緩情緒，「明日是你的生辰，不必練武了，去街市逛逛吧。」

明明是一副冷到極點的模樣，一雙眼都流動著冷意，令人渾身一顫。可說出的話卻是難能可見的溫柔與寵溺。

她有一瞬間的失落，情不自禁便問出了那一句，

「閣主不陪我去嗎？」

聞言，夜宸低沉的眸緩緩抬起，他望著月琉璃的神情明顯劃過一抹竊喜與暖意，然而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了往日的陰沉。

「明日我有事。」

「好……」

他緩緩離去，只留給眾人一個孤寂的背影。

月琉璃的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那是天下第一的夜宸，是高傲冷峻的閣主，是永遠不會低頭的男子。

可為何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那樣悲傷與寂寥。

－－－－－－題外話－－－－－－

晚夜微雨問海棠，暗香蝕骨化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