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羊原來可以長生不老？
低情商開局：穿越前，寧凡是一個丟了工作，老婆帶著兒子跟老闆跑了，還被迫欠了一屁股高利貸的小可憐。
高情商開局：寧凡已經餓了整整三天。
明明是穿越。
明明已經換了具新的身體。
愛…
呸，飢餓感，應該是會消失的才對吧？
然鵝。
並沒有。
於是。
他將目光盯向了不遠處的牧童…啊呸，是牧童手中的牧羊鞭…不對不對，是牧童正趕著的一群羊…這下對了！
簡單思考了片刻。
他局促不安地搓了搓雙手，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貓著腰，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朝牧童的羊群，摸索了過去。
…
「啊，真特碼的香！」
半個時辰后。
寧凡打了個飽嗝，隨手摺下一片，比他臉還要大的樹葉，擦去嘴邊的油漬，心滿意足地躺在地上，假寐休憩。
這時。
一道稚嫩中帶著些許焦急的自語聲，傳進他的耳畔：
「是誰，誰偷走了我李七夜的羊？」
「完了完了，天黑之前要是還不能把羊找到，以張大戶的暴脾氣，肯定會打死我的…哎，我咋這麼倒霉啊？」
「咦，前面有個黑黑的山谷，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仙魔洞…」
「嘶，好霸道的名字，看上去好像很危險的亞子…算了，反正找不到羊，也難逃一死，拼了，進去看看吧！」
「…」
隨著牧童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又有一道機械的系統提示音，於寧凡腦海響起：
【叮。】
【檢測到宿主吃下逼王的羊，消化系統已開啟。】
「沃特？」
寧凡一愣：「逼王？消化系統？什麼鬼？」
就…
有些不太對勁吧？
按理說。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系統不是應該得有一個，類似最強反套路系統、最強劍修系統之類，高大上的名字嗎？
這特碼消化系統是什麼鬼？
這麼low的名字，是人能想出來的？
而聽到寧凡的疑惑，系統也是立馬緊隨其後解釋道：
【宿主剛才吃下的那頭羊，身上沾染了大因果，而系統的存在，就是為了幫助宿主消化並吸收那些因果的。】
「額…這樣的嗎？那系統任務是什麼？」
【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哦，對了，最好是能多做點運動，運動量越高，消化的速度就越快。】
「然後呢？消化因果對我有什麼好處？」
【系統能將消化的因果，轉化為壽元，反哺宿主。】
「像這樣？」
寧凡試探性地做了幾個俯卧撐。
【恭喜宿主：壽元+1個時辰。】
…
「我都死過一次了，差你這一個時辰壽元啊？」
寧凡「tui」了一嘴。
便起身朝牧童口中那個，張大戶的家，走去：「不管怎麼說，我吃了你的羊，算我欠你的，就幫你一把吧。」
沒錯，小寧準備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他的想法非常簡單：
只要把張大戶殺了，牧童就不會死了，萬事大吉。
如果是放在前世的法制社會，殺人什麼的，興許他還會糾結一下，但都穿越到仙俠世界了，那還顧忌個屁啊？
死一個凡人而已，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這個世界是修仙世界的…
嗯。
仙魔洞，還不夠明顯嗎？
…
寧凡尋到張大戶家時，已至深夜：月黑風高，正適合殺人放火：他趁著夜色朦朧，拿柴刀給張大戶…梟了首！
張大戶走的十分安詳，無聲無息，寧凡怕他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孤苦伶仃，還將他的小妾，也一併給送了下去…
兩人同行，好歹算有個伴兒嘛。
看看。
來自主角的善解人意，學著點。
鮮血，濺了寧凡一身，他卻依舊面不改色：他別的本事沒有，就適應能力特彆強，尤其是在換新環境的時候…
比方眼下。
將柴刀隨手丟在角落。
寧凡走進廚房，煮了一碗麵條，吃飽喝足后，躺在張大戶的床上，沉沉睡去：對了，刀也是從張大戶家偷的。
…
第二天一早，山上來了位仙師，據說那個叫李七夜的牧童承蒙仙師看重，進了仙宗：寧凡打心底里替他高興。
兩人雖素未謀面，但那一隻羊的恩惠，他終身難忘…
好吧。
他念念不忘的其實是那位仙師沒有選他：主要是他的天賦不好，仙師說，他大概率修不到元嬰期，就得老死。
寧凡樂了。
我吃了長生不老的羊，你跟我講我要老死？
笑死我了。
你死了，你兒子死了，你孫子死了，我都不會死。
我不光不會死，以後要是讓我遇到你曾孫，我還得對你曾孫說：你曾祖當年可皮了，就像老張家那隻羊一樣。
那隻白山羊，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弄死的！
就這樣，寧小凡開啟了遊戲人間的生活。
…
第一年。
他學人做生意，運用前世積累的經驗，結合遠超當前凡人社會的眼界…他賠了個血本無歸，又欠下了高利貸。
直到第三年，他才還清了貸款。
嗯。
還款方式自然就是將放貸的給做掉啦：開玩笑，一百兩白銀，借三年，光利息就三千兩，不做掉留著過年啊？
做掉放高利貸的之後呢。
他用截獲的贓款開了一家青樓：這叫物盡其用。
第五年。
他的青樓被官兵封了，原因是沒有向新上任的縣太爺繳納足額的孝敬：這時的他，已經是一名辟脈期修士了。
仙人之下的修士，被稱作第一步修士，分七境：
辟脈、融靈、金丹、元嬰、化神、煉虛、碎虛。
辟脈期修士，不說多強吧，至少凡人不是對手。
於是，他一人一劍，大鬧公堂，當眾將那貪贓枉法的縣太爺斬殺於判官桌上，隨後殺人紅塵中，脫身白刃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名。
百姓無不為之拍手稱快。
第七年。
由於不知從哪撿來的殘缺修仙功法，最多只夠支撐寧凡修鍊到辟脈境巔峰，他只好離開小城，踏上尋仙之旅。
他走的那天，七梅城的風沙，格外的大。
那一日，日進斗金的合歡樓，被樓中娘子放了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無一人埋怨，皆是默默收拾著行囊。
那一月，七梅城赫赫有名的十二朵，賣藝不賣身的清倌花魁，豪情宣布從此遠離風塵，洗盡鉛華，只待君歸。
那一年，夕陽西下，日暮黃昏依人消瘦。
七梅城外，公子白衣騎白馬，寒江孤鴻伴秋風，回頭望，卻見數不盡的鶯鶯燕燕，並排佇立在高高的城頭上。
迎著漫天黃沙，將自己發髯，輕輕綰起。
女子綰髮。
代表著…嫁作人婦！
…
寧凡漫無目地的漂泊了整整十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兒，但他有的是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長生不老的他。
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可以盡情地用自己的雙足，去丈量這片浩瀚無垠的土地，四海潮生起有落，皆是歸途。
第十八年。
他牽著白馬，進了座孤城：餓殍遍野，哀嚎不絕，到處都是發爛、發臭的屍首，以及那些易子而食的…野獸。
沒錯。
野獸。
行將餓死之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只要能夠活下去，他們什麼都能吃，草皮、樹葉、黃土包括自己同類。
寧凡宰了自己的白馬，將煮熟的馬肉，撒上香料，分給了那些難民，讓他們飽餐一頓之後，他屠光了這座城…
雞犬不留！
難民們死前是笑著的。
他們感激寧凡，讓他們做了一隻飽死鬼…死而無憾。
可悲嗎？
一點都不：這就是修真世界的主色調，這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修真世界，弱者，連活著都是一種折磨。
現代小說里描寫的那種兄友弟恭、相親相愛的畫面當然也有，前提是你得當主角，你得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
那樣，整個世界，都會圍著你轉。
第十九年。
他出了那座孤城，沒有白馬，孤身一人，穿著黑袍。
第二十年。
他從一個奴隸販子手裡，買下了一個女孩：她沒有名字，喜歡穿紅衣，喜歡佛法，整日抱著一本經書瞎念叨。
寧凡便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嬋紅衣。
第二十五年。
嬋紅衣被一路過仙子看上，破格收作關門弟子，而寧凡則拜入了一座剛崛起不久的魔宗，兩人至此分道揚鑣。
「凡哥哥，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會的，等你成為碎虛修士，哥哥就會來找你了。」
「那我們拉鉤鉤，等我碎虛，哥哥就要來找我哦。」
「好～拉鉤上吊，一萬年，不許變。」
彼時的嬋紅衣，尚不知仙魔有別，與世不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