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香爐?!
侯進用手指撓了撓腮,轉頭看了一眼他背後跟上來的小白,心道:自我在此林間出生,跟從師祖修習道法至今時今日,從未允許進入此封閉洞室,想是師祖今日想通了?
小白朝侯進裂了裂虎嘴,跟著侯蜼來到那個放置法器、符籙的洞前,侯進和小白跟隨在侯蜼身後左右兩側,聽得侯蜼口中念念有詞道:
「洞察天機開吾玄門萬法皆空萬物歸真開!」
他左手一拂,洞門咔咔咔地響起來,巨石往地下緩緩遁去,一會兒便了無蹤影,地上平復如初,前方露出黑漆漆一個洞室,全無半星光亮。
侯蜼又使一個仙法,他左手覆於右手上,手心相摩,便有點點火星自手掌中迸出,他將這些火星攏於右手,用嘴一吹,這些小火星便朝洞內飄去,並逐漸變大懸浮於洞內上方,將洞室照的燈火通明。
小白見這些小火星變成了小火球懸浮於空,不由「哇」的一聲,顯得有些大驚小怪。侯進對小白的表現感到有些好笑,他對侯蜼使的仙法、道術倒是見慣不怪了。
袁可言見此情景也是「哇」的一聲,反應和王奇當時一樣。她問王奇道:「王奇,這是什麼法術呀,好好看,你會不會?」
王奇道:「這都是一些簡單的小法術,你要記住,我們雖然修習道法道術,但不可執著於這些細枝末節上,我們追求的始終是大道,不可舍本求末,明白嗎?」
袁可言嘟著嘴道:「曉得了。」
火球將洞室照徹,只見四周洞壁上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小、深淺不一的洞龕,順著山壁往上延伸至光亮所不及處,每個洞龕內均放置一個篋匣,每個篋匣的材質均為木質,但木質又各不相同,越是珍貴稀有的符籙或法器,就越是使用上等的木料來製作並放置。
洞室中央立著一塊狹長的灰白石几,長約3米,寬約80厘米,石几前方有一個香爐,香爐高度和小白坐著一般高。
一隻青黑怪獸背負著一個圓形三足紫金爐,青黑怪獸額頭上有三個剛冒出頭的小尖角,三個小角排成倒三角形,直立著兩隻小耳朵,紅眼黑瞳的渾圓眼裡充滿了神采,兩根尖細的獠牙從上唇垂下,表情猙獰。
它全身滿覆著細細的鱗片,泛著青幽的光澤,兩條前腿顯得十分靈活的樣子,兩隻鋒利的前爪還能后翻扶著背上沉重的香爐,而它的兩條後腿則半蹲著,努力支撐著身體,身後長有一條奇怪的尾巴,這尾巴扁平,甚至可以反捲起來抵著背上的香爐,似乎怕它傾覆。紫金爐並不大,只得獸身一半大小,看怪獸的動作像是在努力將這香爐扛起來,樣子顯得十分怪異。
除了侯蜼,這洞內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這個背負香爐的怪獸身上。
袁可言指著香爐問王奇:「王奇,這不是個香爐嗎?這個馱香爐的是個啥子怪物,咋個長的這麼奇怪?」
王奇賣關子道:「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小白和侯進也對這個香爐感到好奇,侯進是原地站著不動,小白卻禁不住強大好奇心的驅使,未經侯蜼的許可,獨自走到了香爐旁邊。
袁可言也幾乎同時和小白一起走到了香爐旁,就像有心電感應似的,行動保持著一致,他倆又同時朝著扛香爐的怪獸望去,怪獸的眼睛顯得特別靈動有神。
袁可言說:「哇,這個香爐做的太好了,這個怪獸跟真的一樣。」她圍著香爐緩慢繞行了一圈。
小白幾乎把臉都要湊近怪獸臉上了,他感覺這個怪獸樣式的香爐實在是太逼真了。「嘖嘖嘖」小白嘴裡發出感嘆:「這是個什麼怪獸,竟然有三隻角,我從未見過,森林裡不管是鹿、牛、麂、狍、羊,都長著對稱的兩隻角,沒見過額頭正中還長著第三隻角的。」
侯進忍不住打斷他道:「你才、才、多大點、年、年紀,見、見過、多、多少禽獸?師、師祖遊歷萬、萬水千、山,見過的奇、奇獸、珍、珍禽不知、凡幾,值得你、你大、大驚小怪的。」
小白見侯進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他「哦」了一聲,眼睛瞥向那怪獸,只見那怪獸兩眼骨碌一轉。小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埋下頭抬起左腳揉了揉眼睛,這時又聽侯進說道:「我看、看這只是個、銅、銅香爐罷了,只、只是形狀、狀、別緻了一點。」
銅器,小白是知道的,侯進為他講過,是人把特殊的山石投入大火里提煉出來的,可以做成各種器物和兵器。
但是剛才這怪獸眼珠似乎轉動了,像是活著的,難道真是我看花眼了?他抬起頭來又望向那怪獸,怪獸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突然眼珠又轉了幾下。
小白吃了一驚,背毛剎時聳立,他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道:「呀,呀,活,活的。」
侯進離香爐稍遠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他見小白受驚嚇退後的動作和結巴的語調,心下發笑道:這白貓兒如今膽子越來越小了,一個銅香爐也能嚇成這樣,話都說不伶俐了。
袁可言也並未看到,她正繞到怪獸香爐的尾巴處,對它長著的扁平尾巴大感稀奇,這時聽到小白叫喊說香爐是活的,她又湊近仔細看了看,明明是個怪獸狀的銅香爐,哪能是活的?肯定是小白眼睛發花了。她心裡暗道。
這幾個被香爐吸引,幾乎沒注意到侯蜼在做啥,正當他們各自胡思亂想之際,侯蜼伸出右手掐了個指訣,只見石壁上某個洞龕內一隻篋匣臨空飛下,落於侯蜼手中。
侯蜼走到香爐前方,小白和侯進才注意到師祖手中托著的篋匣,篋匣的顏色純白底紋中間雜金色木紋,呈長方形,長約20公分,寬約10公分,也不知是何稀有木料製成。
小白正待開口,侯蜼卻說道:「王奇,你說這馱香爐的怪獸是活的?」
小白坐在地上搖著尾巴點頭道:「師祖,我看是活的,它眼珠子轉了。」
侯蜼又轉頭問侯進道:「侯進,你看這馱香爐的怪獸如何?」
侯進上前畢恭畢敬道:「師、師祖,徒孫我、我看是、是銅、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