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試探
筆錄到尾聲，黎子昀拎著西裝外套匆匆而來，
「瑰瑰，沒事吧？」
「沒事啊哥。」
黎子瑰看到他擔心，站起來，回身抱了他一下。
隨後扯了扯裙子：「看，一點事都沒。」
梁暮棲聽到這聲音，偏頭看去，看到了發自內心的笑，很抓眼。
倒是沒想到她在她哥面前是真的乖。
這小孩，很矛盾。
黎子昀聽黎子瑰說是梁暮棲幫了忙，要道謝才看到梁暮棲正在被警察訓話。
「知道你是想幫忙，但總不能不顧法律，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是得不償失。」
梁暮棲態度端正：「是，我會多向瑰瑰學習。」
他這時才像看到黎子昀，禮貌點頭：「你好。」
「啊……」黎子昀一時摸不准他什麼意思，將道謝的話說到前頭：「謝謝你幫了我們瑰瑰，否則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沒事。」梁暮棲看向轉著筆裝作無事發生的黎子瑰，笑說：「我還要向瑰瑰學習呢，是她在警局門口說了我酒駕，提醒了我喝酒不能開車。」
黎子瑰面容不變，因為她知道她哥……
「那是要跟我們瑰瑰學習。」
聽到是這事的黎子昀話脫口而出，梁暮棲噎了下。
黎子昀接著說：「我們瑰瑰很乖的。」
王琳，梁暮棲：「……」
梁暮棲想著白天查到了的事情，不知道黎子昀的乖字是從哪得來的。
大學一年，進了三次局子，差點殺了個人。
身邊環繞的除了王琳全是男生，廝混，泡吧，偶爾夜不歸宿。
這是他口中的瑰瑰很乖……
「我本來就很乖。」
臉不紅氣不喘的黎子瑰簽了字，將筆放下，從凳子上起來，挽住了黎子昀的胳膊，對著梁暮棲說：「哥哥要多跟我學學呀。」
梁暮棲看著她的小臉，莫名心癢。
他摸出手機，打開：「那加個聯繫方式，我好好向你學學。」
黎子瑰想到酒吧里的那條消息，拿出手機掃了他加上。
頭像是黑暗中的月亮，名字為撈月。
完全不同。
「怎麼了瑰瑰？」
黎子昀見她神色不對，毫不避諱的低頭，看她的微信頁面。
都是他認識的人，但看到一個名字為句號的微信時，有些疑惑。
為什麼溫家二少的微信她還留著。
那天顧念給她加上后，他就讓她刪掉的。
「梁先生，把字簽了，就可以走了。」
「好。」
黎子瑰沒留意到黎子昀的視線，將手機關屏，看向去簽字的梁暮棲。
字體鋒利，與合同上的字完全不同，落筆點，發力點，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同一個人的字就算刻意偽裝也不可能相差這麼大。
她錯了視線，看他的臉。
梁暮棲收了筆，站直身子：「瑰瑰，怎麼了？」
「你兩手都會寫字？」
「什麼？」
「你左手會寫字？」
梁暮棲挑眉，似是疑惑。
黎子瑰問完也覺得不對，合同上簽字的時候溫雋都不知道會遇到自己，為什麼要刻意用左手寫字？他又不會預料有這麼一天。
這人到底是不是溫雋？
「小妹妹。」梁暮棲拍了拍她的頭：「你到底在想什麼？可以告訴哥哥。」
妹妹，哥哥……
他的大義滅親難道是這個意思？
她捏緊了手機，礙於黎子昀和王琳都還在沒細問。
扯了扯嘴角，笑說：「沒事，哥哥，我們先回去了，你別再酒後開車了。」
「好。」
黎子昀要說送，梁暮棲發了條信息出去，讓人來接。
「再見。」
黎子昀主動伸手，梁暮棲握住，隨後幾人前後出門。
王琳餘光看著黎子昀，給家裡人發的消息始終沒有發出去。
「瑰瑰，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嗎？我爸媽出差了。」
黎子瑰拉著她的手腕，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
以往王琳不是沒在她家住過，更何況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擔心王琳一個人在家害怕。
王琳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謝。
黎子昀將車門拉開：「小琳不用這麼客氣。」
王琳耳尖紅了點，輕嗯一聲，逃似的坐進了車內。
黎子瑰後跟著坐進去，在車發動時，低頭看發來消息的手機，看清后皺眉。
林琮—我靠，瑰瑰！快看新聞，溫家大少徹底接管溫家了，還強佔了溫二少的股份！
原來溫大少回國是要接管溫家，怪不得要大張旗鼓的回國，為了顯得名正言順吧，但沒想到翻了車。
瑰瑰—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溫二少已經沒關係了。
林琮—嗯……主要是下一條就是溫家二夫人當晚酒吧買醉，憤而找三！
黎子瑰：「……」
酒吧買醉她理解，但這個找三是哪來的說法，還憤而？
這些狗仔是從上一次之後就盯上她了嗎？
林琮—網友都說你被逼急了，想用這做法來麻痹自己對溫家二少的感情，不那麼心疼溫二少。
黎子瑰：「……」
網友腦洞真大，再發展下去，她站個樓頂可能都會有人說，是要自殺，去地下與溫二少團圓。
瑰瑰—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我們本來就是簽了合約的，他死了就真的沒關係了，不過那個三是……
撈月—我成三了？
黎子瑰：「……」
好巧，不用問了。
黎子瑰將後幾個字刪掉，回了林琮后，點開與梁暮棲的聊天框。
看著這行信息，她若有所思的敲字。
瑰瑰—你不是三，難道是正宮？
已經到了市中公寓的梁暮棲看出她的試探，靠到沙發背上。
撈月—看你想給我什麼位置了？不過當個三兒挺刺激的。
黎子瑰：「……」
她是發現了，這人說話三句有兩句模稜兩可。
要不就是打太極，要不就是將話拋給她。
滿嘴跑火車。
她沒想再繞圈子，直接問。
瑰瑰—你是溫雋嗎？
撈月—我說了，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
黎子瑰：「……」
她突然有點上頭，火氣上漲。
不準備再跟他扯皮，不管是不是溫雋，一律遠離。
寧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
黎子瑰動了動手指，將聯繫方式刪了，包括溫二少的號。
玩著手機的王琳看到這個新聞也說起了這件事，只說新聞上的男人背影很熟悉，沒漏正臉看不出來。
黎子瑰只說是假的，還將跟林琮發的話給王琳說了一遍。
黎子昀趁機問她為什麼沒刪溫家二少的聯繫方式。
黎子瑰愣了下，想到是他剛剛看到的聊天頁面，沒覺得什麼，笑著說：「我已經刪了，之前忘了。」
「嗯，那就好。」
幾人一路閑聊，礙於時間太晚，簡單收拾一下睡了。
而坐在電腦前的梁暮棲看著頁面上的紅色感嘆號和尚不是好友的提醒，失笑。
看來她真的不想跟溫家有牽扯啊，梁暮棲敲了敲電腦邊緣，眼裡跟著漫上層層笑意。
不想有，但是他還需要她幫個忙，暫時避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