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難不成喜歡的是我
章林敬這一整天幹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裡一直回放著許湘那張笑吟吟的臉。
他不由得有些唾棄自己，這個新來的女知青確實很好看，但是好看的姑娘不要太多了，他難不成要見一個喜歡一個嗎？他有那麼膚淺嗎！
他肯定沒有啊！不然早就娶媳婦了，還用等到現在！
章林敬用力抹掉腦子裡那點不合適的想法，認真幹完活，拖著汗淋淋的身體回了家。
「爺爺，你在幹嘛呢？」
「我在看你和林糖結婚的日子，我找人算了算，選了三個好日子，你看看哪個日子好，咱去林家提親。」
章爺爺拿著一張紙，對著太陽仔仔細細的看，整個人樂呵呵的。
章林敬一聽這話就滿臉黑線，他無奈的道。
「爺爺，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她家提親了，您能不能不要亂點鴛鴦譜？」
「你都多少歲了，還不結婚！這個不滿意那個不喜歡，你要娶天仙啊！我看林糖這個小姑娘就不錯，還天天上咱家來，你看看人家被說的多難聽！
你還不娶人家，你良心過得去嗎！人家小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章爺爺吹鬍子瞪眼的，被氣的喘粗氣。
「爺爺，你這話說的，誰上咱家來，我就得娶她嗎？」
章林敬一邊給自己爺爺拍背順氣，一邊接著反駁。結婚是大事，他不能就這麼順著他爺爺。
「那你不娶她，你總得告訴我你要娶個什麼樣的，我好讓人幫你尋摸啊！你瞅瞅一家三個男人，連個女人都沒有，算什麼家！」
章爺爺把二孫子的手給拍開，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那我去給您找個老伴？我看隔壁大隊有個老奶奶就不錯，跟您應該挺配···」
「臭小子！你皮癢了是不是！這話你都敢說，你也不怕你奶奶半夜來找你！我是讓你找個媳婦！不是讓你給我找個媳婦！！！」
章爺爺抄起掃把，把章林敬追的上躥下跳的。
章林敬一邊笑一邊跑。
「不是您說的嗎，咱爺三都是單身，誰比誰高貴了，要是按年紀，也得您先娶啊。」
「你還敢說！站住！你個臭小子給我站住！今晚甭想吃老頭子我做的飯了！你喝西北風去吧！都多大人了還不娶媳婦，也不怕人笑話！」
爺孫倆在院子里鬧的雞飛狗跳的，卻不約而同忽略了另一個人，那就是章林敬的堂哥，那個年紀比他大，本該在他之前結婚的堂哥。
「爺爺，咱不鬧了成不成？就算你不餓，我不餓，我哥也餓了，咱能開飯了嗎？」
眼見房門口出來了一個人，章林敬連忙拿堂哥擋槍，好結束這一話題。
「唉，吃飯吃飯。」
章爺爺瞥了眼門口靜靜佇立的身影，嘆了口氣，把掃把給收起來了。
「小時快過來。」
「嗯。」
章林時拄著拐杖，淡淡應了聲，一瘸一拐的下來了。他不過是二十七八的年紀，本該意氣風發的，可是卻行動不便，形容枯槁，神色麻木。
除了腿，他的臉上還有一大塊疤，那是燒傷留下的痕迹，看起來頗有些猙獰恐怖，乍一看能讓人害怕。但是仔細一看，沒受傷的那張臉還是好看的，五官不錯，和章林敬有幾分相像，也怪不得是堂兄弟。
「哥，上次你編的那幾個小動物我都賣出去了，小孩子很喜歡，你今天還編嗎，要是編的多了，我就再去賣一回，黑市上這種東西很好賣，價錢也不錯。
賣了三塊錢呢，夠用很久了。」
章林敬一邊吃飯，一邊假裝不經意的道。
「嗯。」
依舊只有一個嗯字，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又干又冷，沒有生氣。他像是具行屍走肉一般，就連吃飯也味同嚼蠟，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回房去了。
飯桌上，章林敬和章爺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的嘆氣。
也不知道他哥/他大孫子什麼時候才能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每天不想說話，不想吃飯，沒有一點想活著的慾望。還怕給家裡人增加負擔，這才編了幾個東西，算是給自己掙的伙食費。
章林敬提這個不是為了讓他哥多幹活，也不是嫌棄他不幹活，而是想讓他知道，他是有價值的，他不是大家的拖累，想讓他振奮起來。
可事實證明，這種話對他真的沒有效果，這幾年，兩人已經把能用的方法都用過了，還是不見效果，兩人幾乎都要放棄了。
也是因為他這種精神狀態，章爺爺從來不敢催他的婚，只能催章林敬的。
「你哥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他這副樣子我是不指望了，小敬，你趕緊結婚吧，不能讓咱們章家的根斷了，不然我下去了怎麼見列祖列宗，怎麼見你奶奶，怎麼見你爹娘，見···」
章爺爺絮絮叨叨的，又打出了感情牌，章林敬把碗一收，當做沒聽見，洗碗去了。
「你個小兔崽子，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
「你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吧！我明天就上林家提親去，不用你！我自己去也成！」
章爺爺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火氣更旺了，頓時又嚷上了，恨不得自己能代替章林敬娶林糖。
「爺爺，我真的和她沒有關係，你不要亂來！」
章林敬無力的道，可是他知道這倔老頭說到做到，指不定明天腦子一抽，真代他提親去了。他思前想後，還是把爺爺拉到一旁，小聲的道。
「我覺得林糖喜歡的不是我。」
「啥！她天天上咱家來，不喜歡你難不成喜歡我？你個臭小子甭給我找這些借口，看不到你娶媳婦，我死不瞑目！你再···」
「當然不是你，也不是我，你說咱們家還剩誰？」
章林敬打斷了爺爺的罵罵咧咧。
章爺爺頓時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章林敬。
「你是說···」
「對。」
「可是怎麼可能呢，你哥現在這個樣子，他···」
「爺爺，你忘了嗎，哥以前沒出事的時候，也有大把姑娘喜歡啊。」
保不齊林糖就是那痴心的一個，怎麼都忘不了。反正他感受不到林糖喜歡他，反而是在他家的時候，看向他哥的眼神比較，怎麼說呢，他覺得那才叫喜歡。
「那更好辦了！讓你哥娶啊！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章爺爺激動的差點要叫起來，好不容易才壓住了聲音。
章林敬朝他哥的房門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無奈的道。
「你沒有意見，那你想過林家，想過我哥有沒有意見？林糖這事以後不要提了，不管她跟我哥能不能成，她跟我一定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