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害死他
周詩謠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華麗的天花板和令人炫目的燈飾。雖然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卻能感受到她身下的床墊,柔軟舒適,張弛有度。這質量和使用感絕對不屬於她們定的經濟實用酒店。
「她醒了!詩謠醒了!」周詩謠又欲昏昏睡去,卻被耳邊炸雷般的呼叫徹底驚醒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圓形大床上,劉嘉惠媛左卓她們都守在床邊,
「這是哪啊」周詩謠還迷糊著,唇齒不清得說。
惠媛俯下身來,用鼻孔對著周詩謠,激動地說:「大英雄你可真行你可給我們長臉了!」
左卓也湊過來,撇著嘴,挖苦道:是呀!差點用命給我們換來了這五星酒店!真值啊!
周詩謠的思維逐漸恢復,想起了她溺水的場景,那種痛苦的窒息,慢慢失去意識的感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哦,那個小男孩怎麼樣了?」
「好著呢!嘻嘻。不過那個孩子的母親有急事已經帶著孩子離開三亞了。儘管我們再三拒絕,還是給我們訂了這豪華套間以供你休息!」
哦……周詩謠嗆了不少水,到現在腦袋還是混混濁濁的。
「周詩謠啊你打算怎麼感謝楊逍啊!要不要以身相許呀!」劉嘉突然在旁邊陰陽怪氣的插嘴。
周詩謠更摸不清頭腦了,這裡面有楊逍什麼事么?
窗外開始下起微微細雨,涼爽的風輕拂著屋內的一切。沖淡了這場意外帶來的驚嚇,相反,與楊逍的邂逅給除去周詩謠以外的其他三姐妹平添了許多旅行的美妙色彩。
咕~咕~周詩謠的肚子叫了,餓!前所未有的餓。不論她此刻有多少疑問在心底,對食物原始的渴望超過了她對「以身相許」的好奇:「我好餓。出去邊吃邊說吧。」
日落西山,她們來到海邊一家自助餐廳用餐,這也是周詩瑤見義勇為的福利之一。
吃飯席間,周詩謠才得知,原來她的三個好友與楊逍打過招呼后寒暄了好一陣才注意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正著急找尋的時候,就聽說石頭灘那邊有人溺水了。便和楊逍一行人趕過去找她。
「我們以為你在那看熱鬧呢!誰知道你就是溺水的人!」李惠媛繪聲繪色地描繪了當時的情景,絲毫沒有對許久才發現周詩謠不見了這一細節感到內疚。
周詩謠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猛塞了幾口竹筒飯,邊咀嚼著邊問:「所以是楊逍救了我么?那小孩呢?也是他救的?」
眾人點頭如搗蒜。
「哇!看不出來,他平時冷漠得像個沒有感情的繡花枕頭,沒想到這麼勇猛。」周詩瑤驚訝得打了個飽嗝。這楊逍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了,就算當了三年的同班同學,她對楊逍的記憶也只停留在英俊,高冷這兩個關鍵詞上。
「可不是嘛!那一塊是未開發區。所以沒有救生員。當時我們都嚇壞了!又都不會水!」李惠媛雙手托腮,露出崇拜的目光:「沒想到。他長得那麼帥!心靈還如此真善美!嘖嘖!」
「再美的鮮花不照樣插在牛糞上了!白瞎!」面對李惠媛由衷的讚歎,飯桌上出現了一句不和諧的聲音。是左卓在說話。
李惠媛抿著嘴,不再做聲。她和劉嘉相互使了個眼色,各自心懷鬼胎的樣子。
周詩謠對此一頭霧水,只是救個人的功夫,她就摸不清這群女人的貓膩了。
「左卓咋啦!你們又惹到她了?」
劉嘉和李慧媛交換了下眼神,又共同看向左卓。
「算啦!我來說吧」李惠媛憤恨的撇著嘴,圓圓的的鵝蛋臉上鑲嵌著淺淺的酒窩,更顯的晶瑩可愛。「像牛糞一樣噁心的是楊逍身邊那個女孩!人家楊逍都沒承認是她男朋友,她還舔著臉湊上去,搞得他們很熟一樣。」
看著周詩謠疑惑的眼神,惠媛接著解釋道:「楊逍他們一行也是四個人,加上楊逍兩男兩女,都是我們學校的,當那溺水男孩的母親問起你們的情況時,楊逍都不想多說,那女的卻像楊逍的發言人一般把學校班級的情況都說了,還猛誇楊逍,就像介紹自己的男人一樣,明明楊逍都說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
「其實也沒差啦!雖然不是男女朋友,但人家可是住在一起呢。」劉嘉的青蔥玉手撥弄了下海藻般濃密纖長的秀髮,黑亮的瞳仁射出冶艷的光。其餘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個八卦無疑是個深水炸彈,炸出八卦的驚濤駭浪來。
左卓的臉色更陰沉了,咬牙切齒地問:「什麼意思?不是男女朋友怎麼住在一起?」
劉嘉擺正了姿態,清了清嗓門:「據我最新消息,這個女的叫黃蓉蓉,跟我們是一屆的,只不過她是金融系的。從入學第一天就跟著楊逍。」
「跟著楊逍的那麼多,她又姿色平平,是哪裡的路子哦?」惠媛第一個進入了狀態,跟劉嘉一唱一和。
「她叫黃蓉也!自然路子野呀!」劉嘉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
「你是說她爸爸是桃花島的島主?天下五絕之一的黃藥師?」周詩謠配合著打趣。
「哈哈哈」左卓被周詩謠逗笑了。
「意思差不離吧!你們還記得去年獎學金助學金唯一同時獲得者都給了楊逍吧!」
記得啊。她們當然記得,去年的助學金申請條件本就苛刻,再加上楊逍的成績雖說不差但也沒到能領到獎學金的程度,所以當時引起了班上不小的爭議,大家都認為,應該給左卓,不過當時左卓也沒有計較什麼,事情就沒有繼續深究了。
「你是說,這其中是那黃蓉蓉搞的鬼?她爸爸到底是誰呀!還是惠媛反應快,她氣鼓鼓的問。
「這個嘛還沒打聽到。反正楊逍的母親在她家當全職保姆,就是有單獨房間的那種。已經當了5年了!所以楊逍跟著母親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們也算半個青梅竹馬了吧!」
「難怪呢!這麼說來!楊逍是陪老闆出來遊玩咯!」惠媛陰陽怪氣的感慨道,雖然她也算個富家小姐,卻心思純凈簡單。
大家一個個點頭如搗蒜,恍然大悟的感覺,只有左卓情緒有些激動,她呼吸急促有力,半天終於崩出一句,「原來他是這樣的人,真是瞧不起他!」
左卓是傾慕楊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高傲的自尊讓她只能默默暗戀,可當下,這八卦對她無異於當頭棒喝,讓她敏感的內心又添了幾分自卑和無奈。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三亞的雨多是陣雨,下一會兒就停了,此時餐廳的窗外吹來徐徐清風,很是和稀溫柔,曼妙的星辰掛在天邊,好像一副絕美的水彩畫。
「我們出去走走吧。」周詩謠朝劉嘉和李惠媛努努嘴,大家立馬就心領神會,架著左卓的左胳膊右胳膊出門去。
夜風有些涼意,幾個女孩慢悠悠散步,左卓此時的心情已經好轉,她像大人教訓小孩一般,對幾個室友說,「從這件事中,你們悟出了什麼道理?」
三個人搖頭如撥浪鼓。
「真是笨吶,仕途啊仕途啊!」左卓情到高處竟賦起詩來,「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貧賤,坎坷長苦辛」只要身居高位,幾百個楊逍都圍著你轉!」
「嗯嗯。說得有道理啊!」惠媛和劉嘉面面相覷,而後小聲附和著。周詩謠心裡確是感慨萬千,左卓家是四個人中家庭條件相對較差的,她的奮鬥目標一直都很明確,要在所有環境中,儘可能成為最優秀的那一個。她也是這麼做的,哪怕在男女之情上受到了些挫折,也能很快擺正心態,重新回到正軌。不知怎的,她看著左卓堅毅的嘴角,除了敬佩,還有些心疼。
夜幕越發濃重,皓月和星河交相輝映,還有人們嬉笑的聲音乘著海風傳來。
「那不是楊逍他們么?」李慧媛指著不遠處一群熙攘打鬧的人。
前面幾米的地方正是楊逍一行,而楊逍似乎也看到了她們。
「詩謠,你是不是要跟楊逍打個招呼,道個謝。畢竟,他救了你的命。」劉嘉說。
「嗯」周詩謠跟楊逍不是很熟,哪怕是一個班上的,也沒講過什麼話。聽了劉嘉的八卦,更是對這群人沒有好感。可是,她並不是沒有禮貌的人。
她徑直朝楊逍走去。走到楊逍的面前才看清他的面孔,不得不說,以前沒怎麼注意這個冷漠的男孩,今天這麼近距離看,即使在淡淡的月光下,也能看出他的高大帥氣來。特別是眼睛,帶點內雙的丹鳳眼中包著含情的眸子,挺拔的鼻樑上長著一雙濃黑的劍眉,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
「你不就是周詩謠么?這麼久了才想起你的救命恩人啊」一陣尖利的女聲傳入耳中,周詩謠才回過神來,一個女孩走到楊逍的旁邊,女孩個子不高,身材微胖,長得也只算得上中等姿色,臉上的脂粉被艷俗的濃妝遮蓋,斑駁得難看極了。想必這就是那位不知哪個官老爺的千金黃蓉蓉吧。周詩謠看了她片刻,就將黃蓉蓉晾在一邊,沒有搭理她的問話。繼而抬頭看向楊逍,徑直就對上了一隻堅挺的鼻尖。她不禁愣在原地,若是再湊前一點,她的初吻可就要被楊逍奪了去。凝視著楊逍分不清喜怒的眼眸,周詩瑤當下臉上就爬上一抹潮紅,而後彈簧一樣彈開。
「謝謝你救了我。周詩謠的雙手局促地捏著衣角,對楊逍說:「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客氣。」楊逍比周詩謠高出許多,他俯身望著周詩瑤,眼眸深邃似海,動人至極。既然說了不客氣,那這道謝就算是執行完了吧。周詩謠心裡打著撥浪鼓。她不敢與楊逍對視,生怕自己被這對惑人的雙瞳吸了去,點了點頭就急忙轉身欲離開。
誰知楊逍堅實的臂膀竟突然擒住她的胳膊,捏的她生疼:「以後幹事過點腦子,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做,免得連累他人。
救人要量力而行!她當然知道!可是當時她只是不想一個小生命在她眼前消失。更沒想連累他人!周詩謠痛得輕哼了一聲,對楊逍莫名其妙的忠告和粗暴感到惱火,不過她承認,此番救人的行為確實有些魯莽,如果她和楊逍都死在海里了呢?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所以她無可辯駁,只得強顏歡笑道:「謝謝你的忠告」
楊逍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能在微弱的夜光下看到少年嘴角的弧度象牙般卷翹著,這才放開了她。
周詩謠鬱悶極了,興緻訕訕的回到她的小團體中。
「怎麼了,被人欺負了么。」左卓看她面色不好,問她。「我看到那個黃蓉蓉似乎跟你說了話」
「我沒有搭理她」周詩謠秀氣的眉眼凝成一團,紅潤飽滿的蘋果肌鼓出少女獨有的嬌憨,幽怨地說:「倒是楊逍提醒了我,我這次的魯莽差點害了他。」
左卓一時語塞,她早在周詩謠醒來的時候就想告誡她,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像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絕不能衝動而為,而是量力而行。現在人人自保都很難,更惶論捨身取義了。但避免迫害小周同學從善的積極性她才沒說。現在周詩謠自己領悟過來了,她又不知是可喜還是可賀。
「哎呀!楊逍沒有怪罪你吧!」劉嘉比周詩謠足足高出半個頭來,她白皙透亮的纖細手臂攬過周詩謠的肩膀。
「沒啦,只是有些后怕。看來還要多加鍛煉泳技才行。」
噗。李惠媛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詩謠啊,你可真是小天使呀,要是我來這麼一出,這輩子都不會再游泳,更別說救人啦!」
左卓和劉嘉也都笑起來。踏著朦朧的月色回到房間,她們要整理已經玩瘋的心情,明天朝氣蓬勃的去學校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