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那餐館老闆正伸長脖子在張望,見到戚小易回來了,腳也向前走了幾步。他先還怕戚小易拿錢走了人,因為學校人來人往的,也不好認。他接了粉,就進去煮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戚小易和封四魚邊吃邊說起那男人,又是氣又是笑。
這時,從店外進來五個人,其中一個喊道:「老闆,炒幾個好菜,我們吃飯。」然後一拖椅子,坐了上去,又摸出煙吸了起來,樣子很是目中無人。他叫阿牛,一個小混混,很喜歡出風頭。
封四魚向戚小易笑下,意思是這樣的小角色也這樣拽。因為他們經過兩個多月結識了很多人,還有他們自己的一幫人。戚小易也笑下,低頭吃東西。阿牛看見戚小易在低頭吃東西,以為害怕他,現在又帶著四個人,就想顯下威風,於是沒事找事地說:「呀,兩位老大真瀟酒,還喝酒呢。」
戚小易不屑和這樣的小角色說話,充耳不聞地繼續吃東西。
「怎麼?這麼不給面子,話都不回下,還真是老大。」阿牛說著,向另四人大笑。那四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戚小易沒理會,只是說:「老闆。結帳。」
店主也怕有人在店裡鬧事,忙出來,說:「一共十塊。」
戚小易付了錢,與封四魚走了出去。店內傳來諷刺聲。封四魚想衝進去,但戚小易攔住,說:「我略知阿牛這人,找他不難,何不晚上再說。」封四魚才走了。走進學校,進入教學大樓,封四魚在走廊上見到何關,包類,潘正文和楊樂飛,就把剛發生的事說了。四人聽了很氣憤,都說現在就出去揍阿牛一頓。戚小易制止,把想法說了出來。於是包類就問打算怎麼做。威小易說:「架要打,但不能讓學校知道,他們晚上肯定會去學校外玩,到時候打他們一頓。學校又怎麼知道。就現在是大白天的,怕不好。
包類說:「管他呢,是他們先挑釁的,學校知道又怎麼樣。」
「不然,白天打他們雖然學校可能不知道,但是也怕他們報告。而晚上就不同了,因為他們是不守校規,不在寢室睡覺,所以不敢去報告的。即使報告了,學校處分下來,也會先處分他們這個,那我們的處分也就輕了。」威小易不急不慢從口袋裡摸出煙,分給幾人。他點了一支,深吸了幾口,「叭」出一個煙圈,又說:「你們要知道萬事要做到於已有利才好。再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有的是時間,也不怕豆腐冷了。我們打也要打得漂亮,等找到機會,給他個措手不及。要是現在這樣去打,幾人對幾人,就是打贏,我們也得不了多少好處。你們說是不是?」
包類點頭。
戚小易接者說:「我們不但要打了他,還要好好侮辱他一番,讓他識下手段。」包類問:「什麼侮辱?」
戚小易吸了口煙,說:「你們都知道《東方紅》這歌吧?楊樂飛說「我還知道《在北京的金山上》呢。」
幾人大笑。戚小易一正色。說:「我們就讓阿牛跪著唱《東方紅》。」另五人齊聲喝好。
幾人又商量了一陣,才散。
林婕手捏著戚小易寫來的信,進了教室。她家境不太好,所以學習很用功。此刻,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看這信,她不想讓生活沒了秩序。她很是煩惱,煩惱之中又有看這信的慾望。若在平時,是不可能存在的。從初中開始,她也記不清接了多少信,卻沒理會過。在經過一番思考,在拿起信,想:「看看也沒什麼」,攤開信紙,首先映入她眼裡的是她的名字和一紙流利的文字。
林婕: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有一見鍾情,反正我是感受到了。是的,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是個不太會表達的人,不知道該用些什麼詞語。我想是愛就要表達,儘管這要我死去很多腦細胞來為殉身詞語,但科學家說過,一個人的腦細胞死得越多,這人就越加聰明。由此,我想起塞翁失馬的故事。雖然因詞語不夠而失去一份好的表達,但是人能聰明也算是一福。從何關那裡得知你學習優秀,更使我堅定寫這信,因為又美麗又有才氣的女生實在不多。
見到你那天,陽光迷人。你就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出現了,這樣的日子讓我無法忘懷。每每回憶及此,總感覺很溫暖。今天寫來此信,只為說出我自己的思念。如果你認為是荒唐的。那麼我會把這珍藏在心裡,然後不停地告訴自己:你真的在一見之下鍾情於一個女孩。
想寫的太多,正如思念一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是以想憑此一紙叩問芳心。
戚小易
林婕的心莫名感動,她決定見見戚小易,先不說接不接受這份愛。她不會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她總是在拒絕他人的時候採取很巧妙又得體的方法。她打算從何關那聽聽戚小易的事情,她想何關是個喜歡玩鬧的人,戚小易大概也如此。「明天是個好日子,就明天找何關談談。」她對自己說。然後把這信壓在日記本里,鎖上,又翻書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