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夜來客(中)
?執兵者的強大,來自於:執兵者之人、所執之兵、殺氣!
執兵者身體的強大程度,決定了他所能承載力量的最大上限;強大的身體,同樣是執兵者的力量之一。
所執之兵的品質,決定了他所發能發揮出自己擁有的力量的最大上限;鋒銳之兵,亦是執兵者不可缺少的力量之一。
殺氣,便是執兵者另一個三分之一的力量泉源。
三者缺一不可。
其中,殺氣往往是執兵者階位的主要劃分標誌。
所以,執兵者的越階挑戰基本上不存在。因為,殺氣是殺出來的,是存在強弱之分的。
僅僅是屠戮弱小,那樣的殺氣,是禁不起將無數強大對手斬於馬下的那種持久卻又自信強大、不死不棄的殺氣的碰撞的。
屠羊宰牛的屠夫,怎能與獵殺虎豹的獵手生死相搏?即便,前者所殺的數目遠比後者更多。
單薄的長劍出鞘,一層淡淡的血光瀰漫於夜來客的周圍。
「血煞階!」
那幾名核心的執兵者臉色開始發白,執兵者幾乎不存在越階挑戰,殺掉比他們高一個階位的執兵者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白凡階,是剛入門的執兵者,就如同一張平凡的白紙一般。
赤煉階,則是已經經過赤色之血的洗鍊的執兵者,也就是已經見過血、殺過人的執兵者,他們已經能夠開始觸摸到殺氣的存在。
藍暴階,這一階的執兵者能夠通過殺氣激發出體能潛能,進行狂暴化,而周邊的殺氣則會呈現出一種極暗淡的藍色。
青鎧階,進攻、進攻、再進攻!這便是執兵者的戰鬥宣言。然而,剛過易折,以進攻為主的極兵者,在一些時候也是需要防守的。此階位的執兵者,能夠凝殺氣為青色的貼身氣狀鎧甲。
剛才拼殺的幾名執兵者,能夠堅持,身上那層顏色較濃的青色殺氣鎧甲,功不可沒。
然而,他們面對著高了他們一個階位的血煞階夜來客,卻是連絲毫反抗的心都沒有。
這不止是因為血煞階高了他們一個階位,經常搏殺的執兵者,並不會害怕自己戰不勝的對手(當然,對手實力太強,就只能另當別輪了,因為那已經失去搏殺的意義),否則,臨戰時的殺氣將會因此變弱。這對於殺氣是三大力量來源之一的執兵者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破綻。
但是,這幾名剛剛步入中階的執兵者,卻只是默然站在原地,雙手微微發顫,原本凝聚於身上的殺氣青鎧,也因此開始扭曲了起來,隨時會有崩潰的可能。
三大戰鬥者,唯有執兵者的血煞階,對於同階的其他戰鬥者而言,那幾乎便是無敵的同義詞,而且,還是可以以一戰十、甚至戰百、戰千……
對於執兵者而言,血煞階同樣是一個天塹,跨過去的,前途無限,否則,永遠只能小打小鬧而已。
血煞階的執兵者,無疑是強悍的,但是,突破血煞階再升一個階位,與從青鎧階突破到血煞階,同樣具備難度。
不過,即便是如此,達到了血煞階的執兵者也不是同階的其他戰鬥者及其階位以下的執兵者可以望其項背的。
喧鬧、血腥的搏殺場面,卻僅僅因為一個身為血煞階執兵者的夜來客,而陷入了死寂。
沒有汗水滴落,汗水早因為夜晚溫暖的涼風而被吹乾。
突然,一陣輕笑聲傳開:「你們居然怕一個小姑娘。」
四名青鎧階的執兵者愕然,略微縮了縮握著兵器的手掌,心中卻已經不是那麼壓抑,也許是因為那句話的內容,也許是因為那句話嘲諷的語氣。
總之,在四名青鎧階執兵者的帶領下,眾人緩緩吐出一口氣,身形難辨的夜來客製造的壓力頓時消散大半。不過,那血煞階的殺氣,依舊讓眾人心中不太好過。
「哼!」卻是一聲嬌滴滴、脆嫩的冷哼,這位夜來客果然是一位妙齡少女,「出來吧。」
另一個黑衣人從天緩緩而降,毫無疑問,這人是御氣者。執兵者,不具備長時間滯空的能力。至少未達到高階的時候,這是事實。
「你縱然殺光這些人,對你卻是絲毫無用。」聽口音,應該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說不上有什麼磁性,卻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好感。
不過,那位少女並不覺得,所以,她舉起來手中的長劍。
「別,與其浪費力氣,還不如聯手如何?」青年男子卻是提議道。
少女沉吟了片刻,顯然,她並沒有否認青年男子的話語。
「你就在那裡站著就行了,別想著其他的心思。」少女微微偏頭,隨後很快地從屋頂躍下。
青年男子回答道:「放心就是,我還不至於不知死活地和血煞階的執兵者拚命。」
少女不置可否,殺氣所化的血煞之氣卻是愈加濃厚,再加上少女清脆的好聽聲音,在如玉的明月之下,竟是給人一種極其妖艷的感覺。
隨著少女的迫近,原本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士氣,開始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一名身上青鎧出現了難以察覺的幾點血色的中年執兵者,沖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心中卻是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摸到了血煞階的門檻,如今,卻十之**會死,只希望他們能夠支撐一點時間。
這人竟是試圖以其他人為掩護,從而贏得逃跑的時間。
隨著暗號的發出,本應該一起攻擊的四人反倒是全都一起往後面跑去,竟連起跑時間都是在同一個時刻,尷尬停下的四人面面相覷,卻是發現其他幾人居然都是和自己一個心思。
少女輕輕一笑,月光下的血色身影驟然加速,那殺氣形成的青鎧猶如紙糊的一般,三聲慘呼響起,剩下一位手中拿刀的中年執兵者,頹然放棄了抵抗。
殺氣,又怎麼單單隻是殺人的力量,那種駭人心魄的精神震懾力,更是摧敵於無形。
其餘的大漢,雖然有一百多條,卻無一人敢在這個嬌滴滴的少女身前移動半步。
少女並沒有讓他們走,但是也沒有要他們的命,他們只能呆立在原地,生怕自己突出的意外之舉引來殺身之禍,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血煞階的執兵者可不會心軟地不忍殺人。
「你們都走吧。」青年男子突然笑道。
眾人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女夜來客,見她沒什麼不允之意,雖然沉默未必代表著默認,但是,有些膽子大的開始嘗試著離開。
少女沒有阻止他們,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逃離了此處。
突然,一直沒有動作的少女卻是長劍一伸,幾名穿著華貴的中年人在臉上抹了些血和泥土,試圖混在人群中離開此處,此時卻是被攔住了。
還未等顯然是這兩個火拚勢力的頭領的中年人呼喝,其他的人逃得更快了,生怕與這幾人沾上些關係。
「你們……」幾名養尊處優、身體微微發福卻又不失威嚴的中年人此時卻是微微顫慄著。
少女咯咯笑道:「只要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我自然會放過你們。」
幾人微微鬆了口氣,隨後卻又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因為屈膝坐在半空上的青年男子開口了:「我卻還沒有答應。」
摸到了血煞階門檻的中年執兵者,卻是躍躍欲試,雖然他隱藏著的實力因為少女夜來客的緣故,還未來及表現就已經沉寂了,但是,面對著這名御氣者,他心中蠢蠢欲動了起來。
青年男子突然轉過了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名執兵者,雖然被面巾蒙住,中年執兵者依舊感到一陣寒意直徹內心。
身為執兵者,面對著一名年輕的御氣者,居然膽寒,中年男子面上一熱,要知道,殺氣給人的不僅是力量,更給人那敢於拼殺的膽量,畏懼高階執兵者,那倒罷了,但是,對方僅僅是一個青年御氣者。
然而,中年男子隨後便頹然底下了頭,面上原本還有著執兵者一絲煞氣的底線面容,完全喪失,好似一棵枯萎的樹般。
看著這失去了鬥志的執兵者的反應,那幾名中年男子終於苦笑著嘆了口氣,「我們也答應你了。」
青年男子點了點,看來這幾人還算聰明,知道自己最有價值的地方。
「好了,你們走吧。」青年男子揮了揮手。
少女看了看青年男子,隨後輕哼了一聲,轉身欲走。
然而,原本應該離去幾人,此時卻是返了回來。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難道真地嫌命長了?」原本若有所思地看著準備離去的少女的青年男子微皺著眉頭道。
少女聞言,也是微覺詫異地返了回來。
「因為……」幾人苦笑著道,而那中年執兵者的雙眼更是完全失去了光芒,對於達到一定實力的戰鬥者,夜視並不是難題。
看著完全失去了活力的中年執兵者,少女與青年男子對視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沉。
「因為我沒讓他們走。」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
隨後的一句話,更是使得附近的空氣都凝結了起來。
「我也沒有讓你們走。」
推薦閱讀:-----------------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