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詩會
夜黎見晏傾城境界突破停了下來,周身的玄力也逐漸消散,這才邁步上前溫聲說道:「恭喜傾城姑娘突破到天人境六重。」
原本還震驚於境界暴漲之中,失了神的晏傾城聞聲,也平復了下自己激動的內心,恢復了往日的姿態。
「多謝公子成全。」
「無事,這也算得上是你的機遇,而且這與你的悟性不無關係。」夜黎說道。
晏傾城單單憑藉夜黎宛如謫仙人的非凡氣質便能入道,到達「天人合一」的層次,其本身悟性在眾多修士之中也是鳳毛麟角。
只是可惜處於「天人合一」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如果能堅持一天的時間,想必能夠直入神通之境,當然「天人合一」可遇而不可求,許多修士一生都不一定能夠進入「天人合一」的層次。
「夜公子寥贊了,」晏傾城謙遜的回道,「不知公子對這裡還是否滿意。」
「極好!裊晴絲吹來閑庭院,蕩漾春如線。多謝傾城姑娘款待。」夜黎溫和笑道,「不知傾城姑娘到訪所謂何事,我觀你在院外駐足了許久。」
晏傾城自然羞於說,是自己因為看夜黎入了迷才會在院外駐足,她頓了頓,略微思索片刻,輕聲說道:「夜公子難道對於詩詞還有所涉及?」
「詩詞?還行吧,曾經一段時間對於詩詞也是頗有研究。」
晏傾城眼神怪異的看著夜黎,看著他那還有些許稚嫩的臉龐,心中猜測夜黎恐怕與自己相差不大,應該也才十六歲左右,「曾經一段時間頗有研究」,恐怕也只是夜黎的吹噓罷了。
畢竟詩詞文化博大精深,就算只是其中的皮毛,也遠遠不是一個十六歲少年能夠通徹的,哪怕是自己出身書香世家,飽讀詩書,也不敢說自己頗有研究。
夜黎見晏傾城一副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對此也有些猜測,不過他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自己前世無緣突破神話帝時,便荒廢了整整六千年的時間沉浸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中,憑藉自己前世的出眾的天賦,自己在這些方面也是頗為精通。
晏傾城見夜黎平靜的姿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即說道:「明日午時文聖古夫子將在朝天城舉辦一場詩會,不知公子可有時間與我一同前往?」
「文聖古夫子?」夜黎疑惑道,什麼人能當得上文聖這個稱呼,他微微搖頭,想想也不過是下界對於某些相對來說博學多才之人的尊稱罷了。
「哦,忘記你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晏傾城解釋道,
」文聖古夫子,姓古。名懷瑾,古懷瑾古夫子可是大夏帝國最具學識,最德高望重之人,其名甚至響徹整個東洲,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夫子一生著有上百首詩詞,皆是膾炙人口的佳句,廣為流傳,甚至連三歲小孩都能背上幾首」,晏傾城的眼神閃爍著,滿眼儘是遐想,話語之中儘是吐露出對於文聖古懷瑾的崇拜。
「原來如此,我倒是想好好見識一番這文聖的風采,」,夜黎說道。
見夜黎這番姿態,晏傾城內心竟沒有生出一絲不悅,反而心中充滿了疑惑: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其字裡行間都是充斥著傲然,但從夜黎的身上卻感受不到他的盛氣凌人,反而散發出來的是一股淡然與平靜。」
「自己單單憑藉他的這種氣質便能入道,想必他也不是一個胡言亂語之人。」
「那為何他如此......」
晏傾城頭緒混亂,不再多想,繼續輕聲詢問道:「那明日詩會……」
「本……哦,自然可以」,夜黎回道。
次日上午,
一位十八歲左右的女子在夜黎身邊轉悠著,眼神不斷的打量著夜黎,
女子身穿淡黃色的長裙,顯得恬然純美,清新脫俗。
眉毛纖細如線,唇紅齒白,雙眼靈動而長媚,肌膚凝白勝雪。
相比於晏傾城,此人姿色雖有所不如,但同樣有著驚人的麗色。
女子以俏皮的語氣說道:「傾城,這位小弟弟難道就是你在落清宗找的道侶不成?長的還挺俊。」
夜黎:「......」,
嘴角一抽,內心泛起滔天巨浪:「小弟弟!我堂堂邪帝,竟然有一天會被人叫做小弟弟!」
「子儀姐,你又瞎說什麼呢」晏傾城嗔怪道,白暇的臉蛋上漲起一層紅暈,如同晚霞一般,瞬間就蔓延到了身後的頸間,
「他叫夜黎,是我在雲霧山下遇到的,當時見他滿身是傷,這才索性將他救下」
「哦,我還以為是你的道侶呢?」
晏子儀眼神間流露出一絲失望,同時語氣也恢復平靜,詢問道
「傾城,昨日因事沒來為你接風洗塵,你不會怪姐姐吧?」
「怎麼會呢」晏傾城說道,
「對了,子敬哥呢,他怎麼沒來。」
「他啊,被爹關禁閉了」晏子儀回道,「估計啊,這幾天你都見不到他了」
晏傾城聽后,一臉錯愕:「怎麼回事,子敬哥怎麼會被關禁閉呢?」在宴傾城的印象之中,晏子敬一直是一個為人端正,一身正氣的少年。
小時候,晏傾城沒少聽說,那書堂里的夫子便是這樣時常教導小輩,要以晏子敬作為自己的榜樣。
「呵呵,事情有點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們邊走邊聊」晏子儀尷尬的撓了撓頭,
「其實,這一切都怪我,那日我在珠寶店碰見一個玉石吊墜,溫潤有方,散發出藍色的光澤,玲瓏中透著一絲光彩,璀璨奪目,高雅華貴,令人讚歎,那是我有史以來見到過最好看的吊墜了,我......」
晏傾城看著晏子儀口若懸河的說著對於那枚吊墜的讚美,嘴角微微上撇,嘆了嘆氣一臉無奈道:「子儀姐,說重點!」
「哦對對對」晏子儀這才停下讚歎,隨即正聲道:「你知道御史府王家吧」
晏傾城點點頭,她自然知曉,王家和晏家可都是京城最為有名的兩大書香門第,其兩家家主在朝堂之上同為文官。
本來各司其職,但後來晏家主張變法,而王家則主張守舊,兩家意念有所不合,各自所在派系在朝堂之上分庭抗禮,一直僵持不下。
後來,晏家家主晏鶴泉被任命為丞相,官高一籌,奉命實施變法。但也因此兩家多有不合。
晏子儀繼續說道:「王家家主王明山之女王巧慧,你知道吧。那日在珠寶殿碰見,她也一眼就看見玉石吊墜,想要搶奪,因而起了摩擦,我們雙方爭執不下,便打了起來,」
「本來我們兩家小輩之間也只是小大小鬧,誰知在打鬥過程中,晏子敬一個不小心,便使得那個死八婆掉了一層皮,」
「後來不知道是哪個下人走漏了風聲,傳到了父親那裡,」
「我爹這才將我們兩姐弟關了禁閉,昨日沒來便是因為如此,要不是詩會,說不定我還跟晏子敬一樣在關禁閉呢。」
晏傾城越說越氣,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哼,那個死八婆,下次再遇到,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瘋女人,又在嘰歪什麼呢?」這時一道尖銳而刁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夜黎順著聲音看去,一個肥頭胖耳的女子遠遠地一搖一擺的走了過來,挪動著兩條粗短的腿,腆著一個圓圓的大肚子,如同一隻蹣跚的鴨子,臉上肥肉顫動,好似快蔓延出油了。
女子右臂上綁著繃帶,就那樣懸挂在其身前,步履艱難的走近,
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晏子儀,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火花:「瘋女人,你還敢出來,哎喲,你那雙胞胎哥哥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女子說話之間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噁心而又猙獰。
「死八婆,傷成這樣還敢跑出來?小心別到時又要缺胳膊少腿了。」晏子儀同樣不甘示弱,嘲諷道。
夜黎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肥頭胖耳的女子,應該就是晏子儀所說的王巧慧了,不過這「巧慧」......夜黎嘴角抽了抽。
而一旁的晏傾城定眼看向王巧慧包紮著繃帶的右臂,其上還傳來一股濃郁的葯香,內心有些無語:「這就是子儀姐說的掉了一層皮?」
晏傾城估摸著,王巧慧這怕不是骨折了吧,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了。
而王巧慧聽完晏子儀的話,那張肥臉更顯得猙獰了,她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彷彿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
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后。
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過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哼,今天你死定了!晏子敬真是走了狗屎運逃過一劫,但你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就憑你?別搞笑了,你個斷手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囂張。」
晏子儀滿不在意,玉手掩嘴而笑,輕蔑的說道,「死八婆,需不需要我讓你一隻手啊。」說著還將一隻手在王巧慧面前搖了搖,然後迅速背在身後。
晏子儀的言語無一不是在王巧慧的傷口上撒鹽。
王巧慧心頭如同被針扎了一般,她怒髮衝冠,惡狠狠的瞪著晏子儀,怒吼道:「晏子儀!你找死!」
隨即看向晏子儀身後的一個方向,怒喝道:「廢物!還不趕緊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