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夢大廈
負責人緩步前走，停在一大幅海石雕鑄的壁畫前。
對身後玩家介紹道：
「這是隨著月亮淚送來的壁畫，魯格船長說這是月亮女妖藏在自己洞穴里的畫，記錄著她們一族的秘密。你們可以隨意參觀，只要能找出線索。」
權珩靠近，打量著褪色的四幅舊岩石壁畫。
都是些沒有面容的圓頭小人，很像簡筆火柴人。
第一幅畫上是群長著尾巴的火柴頭，在水裡圍著一條舉著亮月牙的鮫尾小人。
「應該就是鮫人的頭領月亮女妖，她拿著的……是月亮石？」祁斯明問。
權珩「嗯」了聲，輕聲道：
「第二幅是吸收時間。」
第二幅里，月亮女妖把月亮石放在躺在地上的老鮫人面前，並做法沉船捕捉了水手，將他的血餵給了老鮫人，月亮石大散光芒后，壁畫上的長鬍子老鮫人掉了鬍子，舉起雙臂象徵恢復健康，閃爍著白亮色的光。
祁斯明稍稍皺眉：「可這第三幅畫……」
第三幅就很詭異，是月亮石被張牙舞爪的人類搶走，船隻走得越遠，白亮色鮫人的畫像就變得扭曲，最終長出鬍鬚浮在海面，象徵蒼老死亡。
「月亮石被搶走就沒了功效。這美容還有保質期？」
權珩話這麼說著，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失效的引發因素是距離，月亮石有範圍限制。」
WIFI區域限定，遠了不在服務區。
第四幅畫里，人類使用月亮淚返老還童，一段殘壁后只見船隻沉落，數不清的鮫尾怪物吃掉了落水的人類。
「中間一小塊被海水腐蝕了，」祁斯明嘗試細看，但看不出什麼，「或許是月亮石的線索。」
權珩撥弄佛珠，偏了眸，聲音溫而低：「不太對。」
「怎麼？」祁斯明看她。
權珩目光不離第四幅壁畫，開口卻好像和這畫無關：
「你不覺得，負責人這麼強調展覽會的八點，還有劫匪的事情，有點像遊戲提示嗎？」
「應該是騙局塑造。」
祁斯明跟上跳脫思路，並不贊成：「我之前經歷的副本除了闖關形式的，這種騙局類也見過，npc會不斷強調虛假信息來提高可信度迷惑玩家，很正常。」
「可月亮淚現在就在他們手裡，我們要找到真正的怪物珠寶就一定會和他們交手。」
權珩無聲笑了下，「當然，也不排除殺死BOSS才能掉落的可能。」
那太扯淡了。
只憑藉他們兩個和這群毫無遊戲進展的新人，怎麼可能殺死有怪物珠寶加持的遊戲怪物？！
祁斯明略沉吟，「這個本看起來是過難了，如果要和這兩個怪物交手，那完全可以在『新人頭七本』里獨佔鰲頭。」
權珩笑笑：「但如果劫匪是真的會出現的話，那不就能降低點難度到達平均水平了？」
祁斯明：「劫匪出現就是雙BOSS難度了，你的意思是……自相殘殺?」
「我只是這麼猜，不過……」
權珩拇指輕擦過佛珠珠面，目光越發深邃：「是遊戲就一定有通關方法，不會遇見死局的。」
「誰允許你走到月光里的？！誰允許！！」
談話猛地被負責人的尖銳聲音打斷。
驚變突起，負責人猙獰扭曲著臉，猛地用拐杖砸向一個男玩家的頭！
窗外月光婆娑，清清冷冷地灑在地上。
「你們還沒有找到我的月亮淚，你們這幫廢物！！」
負責人突然暴怒吼叫，十足的力氣直接打碎了男玩家的腦袋！
【注意！請注意！遊戲結束時間已經臨近，玩家最高劇情完成度為百分之五十，未有玩家完成任務。】
系統冰冷的聲音開始播報。
【遊戲怪物進入狂躁狀態！請玩家警戒，並迅速完成任務！！】
「我都忘了告訴你這件事！」
祁斯明臉色瞬間變化，「先躲起來，等他五分鐘的狂躁期過了。」
驚叫聲刺透夜幕，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
[馬上要到時間了，劫匪到底來不來？也沒個預告提示。]
[桑祚司這完蛋玩意，躲著幹嘛呢？老子想看怪物虐殺新玩家！！]
[他不一直這樣嗎？不過我還是很想看那個新人小姐姐，感覺她可有意思了。]
[尖叫聲！是不是尖叫聲？！怪物開始暴走了吧？這次副本這麼難的嗎？！]
[都能說是新人過頭七的副本了，桑祚司，你撿漏能不能快點動？！]
彈幕上不耐煩地滾動著評論。
「這才對勁啊，你們就闖去吧，老子之前躲起來，現在才能得利！」
一樓電梯旁，桑祚司興奮地解開道具躲藏效果，在尖叫聲中得意地笑著，按下電梯鍵：
「等一會給你們這群新人來個一網打盡，漁翁得利，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我可真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聰明個屁，無聊！]
[撤了撤了，沒什麼好玩的了。劇情解鎖不了，新人老人都垃圾。]
等待已久的電梯終於從【-1】層升到一樓，緩緩打開。
桑祚司激動地揣著手邁步上前，突然瑟縮地嚇僵在原地。
電梯里，三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各自站立。
後面兩人各戴一張悟空面具、沙僧面具，漆黑眼眶正對著打開的電梯門。
最前面的人背對他散漫地插著兜，在電梯門響時微微頓了下，轉過身，純黑兜帽下只見一張蒼白血唇的佛僧面具。
「這麼巧？」
面具下傳來玩味輕笑。
「你好啊。」
他歪頭，帶著戲謔的青年嗓音，臉上空洞的面具眼眶看向落單的獵物。
脖頸間銀色獠牙項墜隨著動作輕晃，「叮噹」碰出空靈的聲響。
「S，3S階……」
桑祚司在看到項墜時瞳孔猛縮，嗓子被掐住般哽咽，顫著唇只發出破碎的聲音。
恐懼讓大腦一片空白。
直播間的彈幕從嘲笑吐槽到死寂，下一秒彈幕鋪天蓋地地瘋狂彈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