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夕陽餘暉,日神阿波羅用畫筆,描繪出一副祥雲瑞彩的天空,以來道別離去。
落日西山,燕雀南歸,暮色蒼茫,被夕陽渲染的彩雲猶如換了一件深藍色衣裳。
沉浸於這寧靜的夜晚,抬頭仰望著星空,看見一輪皎潔的明月在夜空中灑下溫柔的光芒,伴隨著繁星的閃爍,讓人彷彿融入大自然溫暖的懷抱中,浮躁的心靈慢慢地安靜下來。
蟋蟀躲藏在草叢裡鳴叫,彷彿在謳歌著大自然的偉大。我沉浸於聆聽著大自然的音樂會,風聲與蟋蟀聲配合地如此精美絕倫。它們的聲音宛如一雙輕巧的小手,在無形之中輕輕地撥動著我的心弦,讓我陶醉在這場美妙的音樂會之中。
洗凈一天後的勞作與塵埃,拋開內心的所有寂寞與煩惱,嘴裡哼唱著一段小曲,沿著江邊漫步,伴隨著秋風的吹拂,沿途的江水泛起漣漪,猶如歡樂的舞者在盡情起舞。
晚風帶走了這座城市的浮躁,這座城市慢慢地變得嫻靜。我走過了馬路,穿越城市裡狹窄且幽暗的小巷,發現沿途的咖啡館都熄燈打烊了,唯獨在不遠處有一間還亮著燈光的小酒館。突然間,以酒代啡的想法就在我腦海里浮現,毫無疑問,酒神狄奧尼索斯引領著我進去,酒館是以一種溫馨且復古的風格設計。
我找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接著點了杯精釀啤酒小酌怡情,希望能借酒神的幫助以來激發寫作靈感,或許在酒精的熏陶下,靈感會如清泉般的涌冒而出。
很可惜,事與願違,但換個角度來看,這何嘗不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讓身體的所有感官與酒神交流,通過嗅覺能聞到自己彷彿沉浸於大麥田野的清香之中;通過味覺能品嘗到麥芽發酵后的香濃之味,舌頭與氣泡嬉笑打鬧,此時馥郁的酒香更像一個寬慰人心的藝術品。
沒過多久,酒吧外面傳來撥動琴弦的聲音,我放眼望去看見是一群酒友正在演奏著一場音樂會,他們唱的第一首歌,既然是我耳熟能詳的經典歌曲,其中的歌詞是——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
表演確實是很精彩,伴隨著音樂的旋律,我不自禁地回想起小時候一個朋友的糗事——他曾經也對著班裡的一個女生唱過此歌,但最後被那女生翻白離去了。
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快樂來也簡單,去也簡單。就像一個小孩得到大人們給的糖果,那種慾望容易滿足,那種得到東西后的喜悅感是如此天真且簡單。
長大后,慢慢才發現對於大人們的快樂,幸福是多麼難得且可貴。
小時候的我們在家長的呵護下長大,宛如生活在溫室里的花朵;隨著不斷地長大,溫室里的保護罩逐漸地被瓦解,此時,我們不得不獨自面對外面突如其來的暴風雨。
人生是這一場不可逆的道路,我們不斷地成長,在成長的過程中,面對命運的陰晴圓缺,面對人生路上的起伏跌宕,最後我們始終要獨自面對與承受,因為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和責任來幫助我們承受所遇的苦難。
那些願意幫助我們承受苦難的人,始終都會離去。那些在我們人生道路上為我們遮風擋雨的人會逐漸地退出我們的生活。比如父母,他們的生命之手始終會枯萎,那已經力竭的雙手,再也沒有力氣幫我們解開困難之繩;他們總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他們無法像保護兒童時期的我們一樣,再有能力保護我們。
我們只能成長,在這不可被複制的人生路上,我們除了自渡,他人愛莫能助;我們除了對自己負責,其他的別無選擇。對自己負責蘊含著很莊嚴的自律性,它意味著我們可以隨時做好準備,接受和承受所要面臨的苦難,帶著不得不承受的悲痛繼續生活,並且能克服,戰勝和超越這種悲痛與苦難。
而克服每一次的苦難,便是一次自我成長,自我蛻變,自我超越和自我精神上的洗心革面。
只有成長才能讓我們脫變成真正的成熟者,而真正的成熟之人的快樂更接近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從容淡定,那不是來去匆匆的快樂。而是胸襟開闊,無所計較的開心。這意味著有容人之雅量;容事之氣量的豁達大度。
突然間,音樂的結束把我從對小時的回憶拉回到眼前的場景。我把嘴裡的堅果嚼完,喝了口美酒,望著窗外邊那群玩音樂的酒友收拾著樂器,酒館的老闆在外邊與他們閑聊完后,目送他們離去,進而,他進來酒館收拾了一下吧台,他看見酒館里只剩下我一個孤身寡人在品嘗著美酒。於是,他拿著一杯桂花啤酒走了過來。
「兄弟,這裡的啤酒味道怎麼樣?」他問完后,把手裡的啤酒放下,拉開了椅子坐下。
「挺好喝的,啤酒花味道香濃。」我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這裡啊,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精的。」他喝了口啤酒後,接著又說:「我這個人比較注重於啤酒的品質,所以不會把自家的啤酒口味做成商業化。」
我:「這也算是你個人的情懷,所以才會對啤酒要求做到精益求精。」
「是的,當產品商業化多批量生產後,就會失去了產品的獨特靈魂,所以我情願專精做好產品,保留它獨有的靈魂。」
聽到這裡,這讓我不經意想到:其實,很多時候,做人也是一樣,倘若我們人云亦云跟隨大眾的觀念和社會的偏見走,那麼我們必定會失去靈魂的趣味性和獨特性。
「想必老闆也是個有靈魂的人,期待你把啤酒做得更精更好喝。」我說完后,拿起桌上的啤酒說:「來吧,我們乾杯!」
他也舉起手裡的啤酒與我乾杯,進而,他感嘆地說道:「現在很多東西都變味了,已經失去了以前的獨有味道和情懷。
「對啊,想起我小時候,大街小巷充滿了濃濃的情懷。」我放下手中的啤酒,拿起桌面上的堅果,邊咀嚼邊說:」記得小時候,這裡還是一片荒涼的田野,因為靠近江邊,我的爸爸經常帶我和哥哥到江邊釣魚。」
「那時的江水還真是清晰的能一眼見底,因為那時這裡的江水沒有被工業排出的污水所污染,不像現在水都被污染成啥樣了,現在釣上的魚都不敢吃了。」我無奈地笑了笑,接著又說:「記得,那時候我還時不時會跳到別人的遊船那裡,看漁夫捕魚。有時候,白鷺會飛船上偷走箱子里的魚兒,不過漁夫也是一隻眼睜,一隻眼閉,讓它們吃,不會特意趕走它們。」
有一天,在風和日麗的午後,爸爸一如既往地帶我和哥哥來到江邊釣魚,當時,我看著爸爸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條蚯蚓,他把蚯蚓掛在魚鉤上,進而,他一甩魚竿,魚鉤上的蚯蚓像拋物線上的小球一樣,被拋到水裡。他說:「秀華,爸爸剛才的示範你也看見了,你現在學爸爸這麼做。」我的哥哥叫秀華,他按照爸爸剛才的示範,一步一步地完成任務,最後,他竭盡全力才能把魚鉤拋到接近爸爸的魚鉤的所在的位置。
很多時候,我們會發獃看著水面,水面一有泛起漣漪的跡象,我會緊張且好奇地大叫:「有魚兒。」哥哥會被我的緊張情緒牽動著也一起跟著緊張,反而,爸爸像是看慣了這些場面,他會笑著對我們說:「傻孩子,這只是微風吹過泛起漣漪而已,別大驚小怪,這會把魚兒嚇跑。」
哥哥接著爸爸的話說:」俊秀,聽到沒有?一邊玩去。「
我喝了一口啤酒,接著又說:「我名字叫俊秀,當時我的心情挺無奈和不屑的,於是,我就到別的地方尋求一些樂趣。有時,會發現岸邊上有水窪,裡面有幾隻小蝌蚪在嬉戲遊盪。有時,會在花叢中發現五彩繽紛的蝴蝶,有的姿態輕盈站立在花叢中,有的在翩翩起舞追逐嬉戲。有時,還會發現獨角仙,有一次我抓了一隻獨角仙,與鄰居家的孩子進行昆蟲比賽。
我們首先在地上畫好一個相撲場地,之後把各自抓來的獨角仙放進去這個比賽場地,接著用鐵絲網做成的罩子蓋住這個場地,然後比賽就開始了。獨角仙不愧是昆蟲界里的大力士,兩隻大力士宛如兩個相撲大師一樣,斗得你死我活。我們在外邊為自家的大力士打氣加油,裡邊的兩隻大力士用它們粗曠的獨角互頂對方,各不相讓,彷佛像是要戰勝對方為止。雖它們的力氣都在伯仲之間,不分上下,但最後,我的那隻獨角仙竭盡全力掀翻了對手。
雖然說贏了對手,不會得到什麼獎品,但是贏了還是獲得了榮耀和讚揚,心裡感到美滋滋的。我把它命名為「勇仔」,我把它放進一個盒子里,勇仔食量很大,我每次會放一些香蕉,蘋果,雪梨….進盒子裡邊給它餵食。
我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寵養了,把它養的肥肥胖胖的,下次比賽能更帶勁。當時我爸媽並不知道我養著勇仔,只有哥哥知道。勇仔和我們住在同一個房間里。
有一次,我一回到家,便瞥見了爸爸和哥哥坐在大廳,茶機桌面上放著似成相識的盒子,我走近一看,那既然是勇仔居住的盒子。當時,我的心情坎坷不安,心想:「完了~~被爸爸發現了,我也許會和勇仔從此告別了。」
我低著頭,帶著坎坷不安的心情,慢慢地走進屋裡。當我越來越接近爸爸時,我用餘光瞄了瞄他。爸爸臉色嚴肅,默不作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哥哥看見了我,他便用唇語加上肢體語言來給我些暗示,像是告訴我:「爸爸對於我們偷偷地收養勇仔,不告訴他,感到非常生氣。」
屋裡寂然無聲,我只聽見自己緊張不安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地響,安靜地愈加明顯。
沒過多久,突然間,我聽見爸爸的聲音說:「俊秀,你瞞著我多久呢?」他沒看我,眼睛只盯著那裝有勇仔的盒子。
「我~~我,大約在上個月中旬就把它帶回家。」我低著頭,眼睛不敢直視爸爸,低聲細語地說道。
「當時為什麼不誠實地告訴我?」爸爸的聲音逐漸地趨向於憤怒地說道。
「我~~我…」當我支支吾吾還沒把話說完,忽然間,聽見哥哥大喊著:「對不起啊,爸爸,我知道,我們隱瞞著你是我們不對,我等下就把它放歸大自然了。」
「立刻。」爸爸閉上眼睛,嚴肅地說道。
此時,這無情的聲音宛如一顆冰冷的子彈狠狠地刺破了我的內心。我懷著略帶不舍的語氣哀求爸爸讓勇仔留下。爸爸增開了眼睛,看著我那誠懇的表情。突然間,我聽到坐隔壁在哥哥發出豬叫的笑聲,接著說:「哈哈,俊秀,你被我們整蠱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爸爸,他看著我無辜的眼神直溜溜地盯著他,他的表情猶如從烏雲密布間變成了萬里晴空,剛才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瞬間變成了眉開眼笑。進而,哥哥轉向爸爸,然後舉起右手與他擊掌,並說道:「爸爸,我們整蠱了俊秀,完滿成功。」
當時,我氣得滿臉通紅,默不作聲地帶著勇仔跑到外面。記得,那時候我跑到離江邊不遠的後山處。躲藏在一棵大樹底下乘涼,我把勇仔從盒子里拿了出來放在掌心上,然後向它抱怨:「哥哥和爸爸都是隔了夜的大壞蛋,閑得沒事做去捉弄一顆脆弱的心靈。」
看著勇仔注視著我,它略似聽懂,又像是聽不懂。進而,我把它放回到盒子里。
我靠在大樹上,靜靜地享受著秋風的撫摸,看著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樹葉的倒影猶如一群歡樂的舞者在盡情起舞。
我哼著一段小曲,諦聽著秋風略過樹葉發出嗖嗖的聲音,身體也不自覺地左右搖擺起來。此時,我已經沉浸在大自然的懷抱里,內心慢慢地恢復平靜,感覺一切皆可原諒。
大自然有種神奇的魔力,當你沉浸於它的懷抱之中,內心的所有憤懣情緒彷彿都會變成一雙煙霧般雙手與你道別而去,從此煙消雲散。這或許是自身融入了大自然的偉大格局之中,被它那豁達大度的胸懷包容著,影響著,因此內心便能重獲安寧。
在寂靜的氛圍里,伴隨著清爽的微風帶我進入夢境。在夢境裡面,我漂浮在漫天繁星的夜空中,夜裡是多麼地寧靜,忽然間,我看見在前方出現一隻惡龍,它的形象有點像西方傳說里的惡龍。它帶著邪惡的眼神,揮動著翅膀追著我,彷彿像要把我吞進肚子里。我竭盡全力地逃跑,飛越了田野和山谷,就在不遠處有一間用瓦磚搭建而成的小屋,大門是木質的,我推開那扇門,漂了進去躲難。
屋子裡面周圍黑魆魆,月亮的光芒只能透過屋頂上瓦磚的縫隙照射進來。伴隨著瑩弱的光芒,我看見眼前擺著一副棺木。我想進一步仔細地觀察,但當我靠近時,腳下泛起了水潮,水潮越泛越多,以至於快要淹到我頭頂,我在水裡不斷地掙扎,最後我被噩夢驚醒了。不過,你也知道,在夢境里經常出現的都是天馬行空的劇情。
當我被驚醒后,我用手抹去冒出的冷汗。我抬頭仰望天空,眼看天色已漸變成黃昏,我站了起來,拍拍殘留在屁股上的雜草,攜帶著勇仔回家。沿途路上經過了江邊,我不經意地停下腳步仰望著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邊的雲朵,光線透過雲層優雅地灑落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猶如從天下傾瀉下來的淚珠。我凝視著水面發獃,腦海里浮現出爸爸帶著哥哥和我去釣魚的畫面,那一刻燃起我想釣魚的慾望,我立刻快馬加鞭地走回家。
天色逐漸地變暗,遙望著家家戶戶都打開了燈光,伴隨著秋風醉意和路燈的微光,我來到了家門口。我輕輕地按了下門鈴,門一打開,眼前站著的是高高瘦瘦的爸爸,他看見我皺起眉頭的樣子,然後說:「你回來啦,快進來,我們準備開飯了。」
當然了,我早就原諒爸爸和哥哥的惡作劇,我只是故作姿態,裝作還生他們的氣。我走進家裡,看見媽媽在廚房裡做菜,哥哥卻不在家。於是,我好奇地問爸爸:「我們都準備開飯了,哥哥這時候去哪呢?」
「在你剛回家沒多久之前,他就說要出去找你,於是我就同意了。」爸爸邊勺飯邊說
」我叫他在19點之前,要回到家裡。」媽媽邊做著菜邊說
我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看著時間還有15分鐘就到19點了,心想:哥哥也應該快回到家了。
於是,我就沒多說什麼,默默地走回房間里,從盒子里捉起勇子並把它放在書桌上。我與它凝視了一會,看著它一動不動,我用手指稍微地推了推它的屁股,它菜稍微往前走幾步,但很快又停了下來。這時,從我身後傳來爸爸的聲音:「俊秀,你知道這隻昆蟲「獨角仙」象徵什麼嗎?「
」象徵著「堅強」與「力量」。「我轉過身看著爸爸回答道。
」好,你也知道,它象徵著堅強與力量,那麼我也想你學習它那股堅強的精神,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會充滿很多坎坷和挫折,面對這些人生難題,我希望你能有勇氣地直視它們,克服它們,並且超越它們。「
我點了點頭,接著爸爸的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繼續說:「你最終都會長大,在這成長的過程中,你要學會對自己負責。「
我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並好奇地問:「爸爸,你所說的對自己負責是什麼,怎麼才是對自己負責?「
爸爸:」爸爸和媽媽始終都會老去,會離你們而去。我們不能像現在這樣保護你們一輩子。在這一場不可逆的人生道路上,你必須成長,必須學會獨自承受生活中會現出的暴風雨。那些為你遮風擋雨的人會逐漸地在你的人生半道中退出。所以在你的成長道路上,你除了對自己負責,沒有人有義務對你負責,而什麼是對自己負責?對自己負責蘊含著很莊嚴的自律性,它意味著我們可以隨時做好準備,接受和承受所要面臨的苦難,帶著不得不承受的悲痛繼續生活,並且能克服,戰勝和超越這種悲痛與苦難。」
當時我還小,所以沒明白爸爸對我說這番話的含義是什麼?但隨著在成長的過程中,我慢慢能體會到這番話的含義。
看著爸爸那堅定的眼神,我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叮咚~~」,這時傳來門鈴的聲音。
」可能是哥哥回來了,我們準備出去吃飯吧。」爸爸說完后,拍了拍我肩便離開了房間。
我把勇仔放回去盒子后,也跟隨著爸爸腳步走出房間。看見爸爸把大門打開,哥哥懷著焦慮的表情站在門口並說:「我去了俊秀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他,不知道他去哪呢。」
「俊秀已經回家了,你快進來吧。」爸爸側過身體,騰出空間讓哥哥進屋時,我倆對視了,看著他的表情從焦灼不安到心安落意,他閉上雙眼,搖了搖頭,嘴角上揚微微地笑了一下。
突然,他又勃然變色地說:「臭小子,去哪呢?找你很久了。」
我委屈地說:「我就在江邊附近的後山上坐著發獃,之後睡了一覺,睡醒了就回家了。」
然後,我接著說:「這應該是我生你們的氣,怎麼變了是你生我的氣呢?我氣還沒消呢。」我合上眼睛,把腦袋瞥過去,裝作還在生氣的模樣。
「你們就別鬥氣了,我們去吃飯吧,媽媽都煮好菜了,快來幫忙。」爸爸略帶安慰的語氣說。
聽見爸爸叫我們幫忙開飯,我便走進廚房拿碗筷放在飯桌上,哥哥看見我在擺設碗筷,他便過來幫忙。從哥哥的臉上瞥見他的怒氣漸消,我也漸漸心安。
「來,開動吃飯吧。」媽媽把最後碟菜端出來后說道。
「幸苦你了,美恩。」爸爸夾了個雞腿給媽媽,然後又說:「我啊!最幸運莫過於娶了個賢妻良母,既能出得廳堂,也能進得了廚房。」
我和哥哥相互對視,大家都樂了一下。然後,哥哥說:「爸爸,你就別在我們這兩隻單身狗面前,撒狗糧,秀恩愛了。」
爸爸:「我說的是事實,你們以後長大了,找老婆就要找像媽媽這樣的賢妻良母。」
媽媽:」好啦,你這麼誇讚我,都讓我有點飄了,他們離找老婆的時間還長呢。」
「對了,剛看了一下,發現冰箱裡面的魚沒有了,明天下午,等我下班后,我去釣點回來。」爸爸邊咀嚼著嘴裡的菜,邊對著我和哥哥說:「你們要一起去嗎?」
「我去,我去。」我心潮澎湃地說道。
「小子,這麼激動做什麼。」哥哥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說。
我:「這個你不懂。」接著,我問他:「那你一起去嗎?」
哥哥:「我就不去了,明天我還要參加學校舉辦的籃球比賽,你們釣多點,把冰箱都塞滿。」
媽媽:「說得這麼誇張,你以為你爸爸真的是神釣手嗎?」
爸爸:「哈哈,明天試試就知道了。」
就這樣,我們在歡樂的笑聲中共進晚餐。在爸爸開懷大笑的那一刻,看著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以往更加明顯了,他所歷經的滄桑都印刻臉上。
很多時候,他在工作上的困擾,他情願選擇獨自一人抗,也不願意告訴我們。即使是這樣,但多多少少我也會偶爾在陪同他釣魚的時候,聽到一些關於他工作上的債務問題。還記得當時,他在和別人談電話,說收了顧客的定金,但由於生產農作物的批發商提供不了相應數量的貨物,所以他只好拖欠別人。
關於這件事,他也沒告訴我們,也許是不想讓我們為他操心。看著爸爸那副慈祥的笑容,背後卻埋藏了許多艱酸的歷程和無人可訴的心事,這讓我感到愛莫能助。
這一刻,讓我唯一能想到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的是,好好讀書學習,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才對得起撫養我長大和幫助過我的人。
晚飯過後,我幫媽媽收拾清理飯桌上的碗碟。此時,媽媽用溫柔的聲音對我說:「俊秀,這裡不用你幫忙,讓媽媽來做,你回去房間寫暑假作業吧。」
聽見媽媽的囑咐,我便回到房間撰寫暑假的作文作業。話說真是「光陰荏苒,歲月如梭」。暑假已經過去了一半,除了文科,還有化學,物理和數學還沒做完。這都怪自己太貪玩了,沒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學習上。現在只能咬著牙關,趕快把它剩下的暑期作業做完。
------題外話------
我在人間販賣著時間,只為收集世間的浪漫黃昏與璀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