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書中之事
如岑樾所料一般,一路無阻,原本還會往她身上撞的霧團也在器靈的控制下不自討沒趣。
只是雖然困難減少了,但她比旁人都要身嬌體弱些,是以封頂之路也並不比旁人輕鬆多少,每到一個界限她腳上的重量都不斷增加著。
她也從原本的面色微紅,到如今額頭冒著薄汗,又是要分出一分心神去擦乾。
終於,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高度的精神集中也讓她忘卻時間,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要停下」,努力的回報總不會辜負自己。
最後的一步跨上去后岑樾只覺得渾身輕鬆,環顧了下四周,原來自己是第一個,只是總覺得比別人少了幾分考驗讓這第一名不符實起來。
「沒什麼名不符實,自身可以破除幻境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問道階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是啊,體質的特殊又何嘗不是實力的一種呢。」岑樾想著,臉上揚起了笑容。
沒讓她等太久,不一會兒第二名也上來了。
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男孩」,要不是她剛好抬眼看到了來人估計還以為自己身邊無人。
剛好男孩也看到了她,對她投以淡然一笑沒有說話,給人一種很疏離的感覺,好像這個人與周圍融為一體了。
岑樾也笑了笑沒說話,覺得對方應該也沒有打招呼的念頭。
大約一刻鐘后,第三名也上來了,是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孩,淡粉色的衣衫,臉上帶笑。
人面桃花相映紅,真好看。
女孩率先向岑樾還有另一個男孩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蓬萊余家余舒意。」女孩的聲音如三月的風一般,溫婉柔和。
「凌波城梁家,岑樾。」
「西州,孟琛。」說完男孩便重新閉目養神。
余舒意見此也不在意,獨自到了岑樾身旁坐下。
「我聽說過你,你是要去道一宗嗎?」余舒意見氣氛有些尷尬主動問岑樾。
「不是,我對道法沒什麼興趣,我去極劍宗。」她回答道。
這倒是讓余舒意有些詫異,畢竟都說岑樾有些體弱,不過她也禮貌的沒有多問。
「我要去妙音宗……」
余舒意話還沒說完就被耳邊忽然的傳音打斷了。
「三人想去哪個宗門就隨寫著宗門名字的紙鶴前去宗門靈舟處,屆時自會看到接應你們的金丹修士。」
「那就有緣再見。」岑樾說道。
「有緣再見。」
說著岑樾最先跟著極劍宗的紙鶴離去,可能為了照顧新弟子靈舟停的並不遠,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接應的修士。
「岑樾見過師兄,師姐。」她禮貌施以一禮。
「師妹不必多禮,上來吧。」
接著,岑樾就感到有一股力將她拖到了靈舟之上。
本都是不相熟的人,此刻在靈舟上大眼瞪小眼,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剛剛的那位師姐率先打破了那份尷尬,「岑師妹累了吧,隨我到靈舟的房間休息吧。」
岑樾是有些疲倦,也不推辭,順勢跟著師姐後面走。
她不是世俗界來的,宗門的事物自會有專門的師兄師姐教導,如無知孩童般問東問西聽起來是結善緣,實際上不過是給人家添些優越感,她沒必要這麼做的,所以兩人一路無言。
到房間后岑樾先是吃了些糕點補充體力,而後就讀起了從家中帶的話本。
輕鬆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通過考核的人都上了方舟,原本安靜的靈舟變得嘈雜起來。
岑樾此刻就算對手中的話本再不舍,也不得不出於禮貌到甲板上同梁家其他人打招呼,而且她那位穿友容清一定也在。
想起容清,岑樾臉上的笑容都真切了起來。
若是平常都說她面若觀音,那她這麼一笑表示觀音落了凡塵,沾染了人氣。
她到甲板上時其人早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梁家人腰間都有腰牌,岑樾一眼就認了出來。
世俗界一小半的人都選擇極劍宗,這倒是令她沒想到的,還以為這般年紀的孩童大多喜歡仙氣飄飄的道修。
見岑樾過來,幾人間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拘謹,當然這其中不包括王疏影。
「姝窈,你來啦。」王疏影有些殷切的招呼道。
岑樾聽到她的稱呼微微蹙起眉頭,雖然世俗界旁支和主家不以輩分論交,但若真論起來自己不知是她多少輩的祖宗了,況且兩人好似並沒有熟悉到不連名帶姓稱呼的地步。
「嗯,恭喜你們通過考核,很高興以後我們就是同宗弟子了。
待進入宗門就是按實力論交,不若家中不講究輩分,下次『姝窈』這種好笑稱呼還是別叫了。」說完岑樾對著他們禮貌一笑。
知道自己和他們不是很熟絡,說完岑樾就向她們告別回剛剛的房間去了。
還沒走多遠,王疏影就追了上來。
「你沒必要給我難堪的。」
「這並不是給你難堪,只是提醒你雖然同出自梁家但你我二人並不相熟,你也沒必要把用在其他人那裡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沒用的我並不吃那一套。」岑樾情緒沒什麼起伏的解釋道。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只剩原地攥緊拳頭的王疏影。
在去往極劍宗的路上除了這個小插曲外生活如同在家一般悠閑,有些遺憾的是她在甲板上並沒有見到容清。
估計那個懶貓是在屋裡睡覺了,不過沒關係,靈舟落地她們就會相見。
下了靈舟后男女分別跟著不同的師兄師姐往住的院落去,「小懶貓」容清瞧見岑樾也親親熱熱的跑了過來。
極劍宗作為劍修宗門雖說窮了些,但那也是相對八大宗門其他七宗而言。
放眼整個極劍宗也稱得上一聲「地大物博」,物不物博岑樾是不知道,但這地大是顯而易見的。
雖說只是新弟子入門群住的弟子居但也寬敞得很。
兩人一個院子,只要你想,或許兩人可以零相處,有效提高修鍊時長,拒絕無效社交,可謂是社恐人士的福音。
院子的分配由抽籤決定,這麼多人理性的說能抽到想一起住的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就是那麼恰好,「岑樾,容清,過來領自己的小院禁制牌。」
容清站的比較近,先一步把兩個禁制牌都拿到手,「阿樾走啦!」
兩人到了院子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見岑樾神秘兮兮的把容清帶到房間,而後又扔出個有靈石就能用的隔音陣盤。
這才放心下來同容清說:「你還記得你之前跟你提過一嘴的王疏影嗎?」
容清聽了這話思索了一下,想了起來。
「那個書里前期的女反派。」
「對,這是我遇見除你之外你提過的第一個書中人,還是我們梁家的,不過不是我們主家的,是凡人國度旁支那邊的,也來了極劍宗。
如你所言算是個『女反派』,我見到她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一定會給家族惹禍,好在她現在功夫還不到家,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容清帶給岑樾的秘密便是穿書,這一整個修真界都算是一本書,容清是書里的女主的狗腿小白花,最後得了個墜落墨淵的下場。
她岑樾是女主那個活在別人口中,只出場了一次的十八線女配,修仙界許多人心中的觀音仙子,白月光,但卻也是女主隱藏在心底算是最「痛恨」的一個人。
書里的岑樾同樣身嬌體弱,不同的是書里的「她」去了道一宗,剛入宗門就被宗門掌門收為二弟子,而女主在宗門小比取得了第一名才拜在了掌門膝下為三弟子。
書里的女主修行很努力,但她本身好像有給身邊人帶去厄運的buff,只要是他身邊的人結局都不好,但還是不斷有人被女主的善良努力吸引,女主最後也通過自己的努力結識了很多至交好友,最終呢成功飛升。
但在這整個過程中「岑樾」始終像是一座翻不過去的山,籠罩著女主,儘管女主再怎麼出色師尊也只能看到岑樾,儘管女主後面再怎麼出色提起她的師門別人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觀音仙子。
不過好在觀音仙子在元嬰後期就失蹤了,籠罩女主的陰影少了一半,大家也發現了女主的閃光點,但女主內心直到飛升還怨恨著觀音仙子。
岑樾原本聽到她在書里元嬰後期失蹤了還覺得奇怪,現在聽了父親的口信后覺得書里的「她」多半是去了輝月界,同時也證明了這凌源界和輝月界的傳送陣一定還能找到。
但書里也說了「她」是元嬰後期失蹤的,也就說明「她」花費了整個築基但元嬰後期的時間去尋找,也可見這傳送陣是真的難尋。
饒是平日里最自信的岑樾現在想想,也不是那麼確定自己能在元嬰期之前找到。
「我們往後還是少和王疏影接觸吧,書里具體的情節我忘了,但她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容清雖然說書里的情節她忘了,但是岑樾還是發現她在說的時候眼睛里是有些驚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