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歐巴好凶

「張叔，最近生意怎麼樣？」

「差多嘍，以前動不動就包場，現在雖然沒有禁止聚會和聚餐活動，但……不說了，還是上次一樣嗎？兩個菜，兩碗米飯？」

「麻煩張叔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下次吃飯記得先自罰三杯。」

「疫情只會越來越嚴重，張叔你做好心理準備。」

「不是聽你的，早就開通外賣平台了嗎，現在單量還行，就是有點累。」

「您多開發一些便宜的菜品，薄利多銷嘛。」

「還真開發了，兩萬元雜醬面套餐，雜醬面、糖醋肉和煎餃，你要不要試試？」

「下次吧，我還是習慣吃米飯。」

「那你稍等，我一會就安排人給你送去。」

……

朴大吉點外賣一般不會通過外賣平台，而是直接給一家名為新興苑的中餐館打電話，老闆張曰勝是他的遠房親戚。

他剛來首爾的那一會，就一直藉助在張叔家，後來簽約yg，就住公司安排的集體宿舍了。

那是正長身體竄個子的時候，要不是張嬸經常給他送餐，及時的保證了營養。

朴大吉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長到183厘米。

點好外賣，先去洗澡，洗澡出來，外賣剛好就到了。

時間掐得剛剛好。

果然他洗完澡出來沒多久，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打開可視門鈴一看，外賣到了。

「客人您好，您的外賣到了，請問是自己出來取還是放到門口就行了。」

聽聲音是個女生，刻意壓著嗓子。

「你等下，我馬上來。」

因為餐館距離較遠，所以每次點餐，朴大吉都會給騎手一萬元的小費。

朴大吉踩上平衡車，一溜煙地朝門口滑去。

路不平，磕磕絆絆的。

朴大吉思忖著找個施工隊把路面平整一下。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門口了，他拉開門，外賣放在地上，沒有看到騎手。

電動車卻停在一旁。

「小圓，我知道是你。」

「歐巴，你就不能裝一下嗎？」

一旁閃出一位清純可愛的美少女來。

長發披肩，一張宜嗔宜喜的小臉帶著少女的嬌憨和可愛，淺藍色牛仔褲勾勒出高挑纖細迷人的身材來。

「認都認出來了，還裝什麼裝？還有，你別叫我歐巴，聽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那我叫你什麼？」張元英說著踩上平衡車，自顧自往前滑去。

「你慢點，路不平。」朴大吉彎腰撿起外賣袋，將門關上，一轉身迎面與小圓撞上。

「哎，嚇死我了！」

女孩撲在男人懷裡，嬌喘吁吁。

吐氣如蘭。

「我都說了慢點慢點！」朴大吉沒好氣地提醒道，一手提著外賣，一手攬著女孩的纖腰，免得她摔倒了。

「我已經很慢了好吧，是你這裡路不平，坑坑窪窪的。」張元英重新調整好平衡，轉了個彎，繼續向前開去。

不過這次速度就慢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朝遠處房子的燈光走去。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你們公司也真是要錢不要命，疫情都這麼嚴重了，還到RB發新專輯。」

「我們組合也有RB成員嘛，那邊也是我們的主要市場。」

「記得戴口罩了吧，平時有洗手吧？」

「就算沒疫情，我也是常戴口罩勤洗手的啊。」

「那就對了，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非常重要。」

「歐巴你說話怎麼像我爸一樣？老氣橫秋的？」

「都說了一百遍了，別叫我歐巴，瘮得慌！」

小圓那嬌滴滴的語氣加上歐巴兩字，簡直是要了朴大吉的老命。

「阿加西？」

「這就對了。」

「你喊我爸叔，然後我叫你叔？那我們不是亂了輩分？」

「我們各論各的，我叫你爸叔，你也叫我叔。」

「那不成，外人聽到了會說我沒有家教的，我爸聽到了也會教訓我的。」

「私底下叫我叔。」

「那也不行，你可以欺騙你自己，但我不能欺騙我自己。」

「原來wuli小圓，是這麼誠實的一個孩子。」

「那是。」

朴大吉深吸一口氣，懶得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只是那一聲嬌滴滴的歐巴，叫的朴大吉心裡有點慌。

每次聽到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算了，先吃外賣，趕緊吃完送她回去。

張元英在客廳里玩平衡車。

朴大吉又忍不住勸道:「你小心點，這裡空間這麼小，磕了碰了怎麼辦？」

「歐巴，這麼大一房子，你就一個人住？你女朋友呢？」

「小孩子家家的，別操心那些有的沒的。」

「聽說阿姨又催婚了？」

「元浩那張嘴，看我不撕了他！」

「那歐巴什麼時候結婚？」

……

「沒有女朋友當然結不了婚，我給歐巴你介紹一個吧？」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這張嘴給堵上。」

「歐巴好凶！我要給阿姨打電話，說歐巴你找不到女朋友人家要給你介紹你還凶我！」

……

管不了，也懶得管了。

現在的小孩，不像他們過去，大人說什麼就聽什麼。

朴大吉像她這個年紀，是很聽大人話的。

難道……叛逆期？

管他呢！

酸辣土豆絲＋清炒上海青。

朴大吉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就開動了。

張元英滑到近前，跳下平衡車，俯身湊到近前，睜著她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

「就這？歐巴，您這是要吃齋念佛，吃得這麼素？」

「晚上大魚大肉的不好消化。」

「歐巴以前不是無肉不歡的嗎？」

「你頭髮都掉到我碗里去了！」

「哎呀，真的耶，那怎麼辦？我叫我爸再做一份吧，給你加個葷菜。」

「不用。」朴大吉隨手扯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擦擦。」

「嗯。」

張元英一邊擦著發梢沾到的菜汁，一邊東張西望。

「歐巴，那邊的鋼琴能彈嗎？」

「能，你要彈的話先去洗手，別把油沾到我的琴鍵上去了。」

「我手上很乾凈，一點油都沒有。」

「你頭髮不是沾到了嗎？」

「頭髮是頭髮，手是手，不信你摸摸，真的很乾凈。」

女孩說著蹲下身子，將手指遞到眼前。

十指修長，青蔥如玉。

看起來真的非常適合彈鋼琴。

「我就不摸了，不過彈琴之前一定要記得洗手。」

「知道了知道了……煩死啦~」

「你說什麼？」

「這都聽到了，歐巴不愧是絕對音感。」

朴大吉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張元英洗完手，徑自去彈琴了。

「歐巴，這三角鋼琴什麼牌子的啊，看起來很貴的樣子？」

「施坦威。」

話音剛落，鋼琴聲響起，一首入門級別的《致愛麗絲》也被她彈得磕磕絆絆的，就像院子里的路，凹凸不平。

這就是俗話說的越菜越愛玩，一首曲子來來去去就那幾個段落，被她彈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七零八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完全就是瞎彈琴。

「小圓，你這完全是噪音污染，還能不能讓我好好的吃飯了？」朴大吉放下筷子，朝那邊望去。

兩人視線空中交錯。

「還不是歐巴你沒教好，我小時候你要是嚴格一點，我會把愛麗絲彈成這樣嗎？」

「知道自己彈不好，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歐巴別避重就輕。」

「什麼叫避重就輕，我用心教了，你有認真學嗎？」

「歐巴真的有用心教嗎？」

……

面對少女無辜的眼神。

朴大吉實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確實不是一位嚴師，所以當時教得也沒有那麼仔細，再加上小圓近些年基本沒怎麼練習過，小時候的一點基本功就忘得差不多了。

能囫圇把《致愛麗絲》整曲彈完，就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