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挑釁
廣場之上，一桿高聳入雲的青色大旗迎風而立，上書「天一」二字，旗幟在空中迎風飄揚。
三三兩兩的學院弟子路過之時，目光總會看一眼飄蕩在空中的那兩個醒目的大字，然後胸膛挺的更直，想來對於能夠進入天一學院頗為自豪。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如此，天一學院乃是雪域北部最負有盛名的學院，更是雪域四大學院之一。能進入天一者，要麼是一些宗門勢力的嫡傳弟子，要麼就是身負天賦異稟的天才。
只是此刻的諸多學院弟子卻正對著廣場外院的某一方向指指點點，似乎發現了什麼稀奇之事，時不時的還會小聲議論幾句。
「你們看，這不是墨雪城的少主墨雲嗎？他是內院弟子，怎會出現在外院呢？」一名身著淡青色天一學院服飾的弟子對著廣場一端激動的喊著。
旁邊一名有些微胖的弟子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悠悠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墨雲前陣子不知道因為什麼體內源丹破裂，據說還被逐出了內院，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什麼？墨雲可是能夠力壓柳昊天師兄一頭的風雲人物，想不到居然會落到這個下場。」
「你居然把那個源丹已經破裂的廢物與柳師兄相提並論，柳師兄可是內院眾弟子中前三的存在。」
就在幾人爭得面紅耳赤時，廣場另一端，一名黑衣少年正往這邊大步走來。
少年面容清秀，身形俊朗，一雙深邃的桃花眸子看了一眼那根象徵著天一學院的旗幟，眼角餘光隨意掃了一眼周圍一眾看向自己的學院弟子，悠悠收回目光，準備繼續往學院內部走去。
遠處涼亭中，一名青衣少女似乎對少年極為關注，惋惜的看著少年，對周圍同伴說道：「據說墨雲師兄前段時間路經雲水澗被高手襲擊，不僅修為從凝神境跌落到了凝體境，而且體內的源丹也因此而破裂，只怕終身都只能停留在凝體境了。」
青衣女子目光中有無限惋惜，似乎對曾經的天之驕子突然隕落有些悲涼。
周圍幾人對此有可惜，有幸災樂禍，也有些許嘆息之聲。
修鍊一途九境九品，先凝鍊體魄，而後凝氣聚丹，最後凝聚神魄。
凝體，凝氣，凝神，是武者修鍊的初始三大境界，可若是源丹破裂，便再也不能踏入凝氣境，基本算是告別修鍊，這對於修鍊者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
墨雲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曾幾何時這些人連入自己眼睛的資格都沒有，沒想到自己卻在雲水澗遭遇突襲，不得已誤入鎖龍淵，竟讓得自己修為一落千丈。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變成如此，只是因為在鎖龍淵之中親眼目睹兩頭上古巨龍大戰，他九死一生方才逃過一劫，結果還是被其中一頭黑龍身上散發的一道雷電擊中，受龍息之氣入體，才導致體內源丹破裂修為大跌。
「站住」
就在墨雲準備離開之時，一道格外響亮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了過來。回頭一看，卻見兩名身穿天一學院服飾的弟子正朝他緩步走了過來。
「楚浩」墨雲腦海中思索了一下，想起了走在前面那人乃是皓月宗宗主的兒子，實力在天一學院外院可算是前十的存在，已經達到了六品凝氣境，不過卻曾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當初內院名額爭奪戰之時自己就是擊敗他才得以進入內院，而他也因此失去了一次進入內院的機會。
跟在他身後的叫紀霖，從前可是時常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大獻殷勤的，三品凝氣境的實力，這在當初自己可是正眼都不曾瞧過他。
「有事？」
墨雲皺了皺眉頭，對於此二人人並未有什麼好感。
「墨師兄，我聽說你前陣子在雲水澗出了些意外，還從內院被驅逐了出來，今日特來看看。」楚浩嘴上說著關心，臉上卻儘是得意之色。
「與你有關係？」
墨雲斜瞥了一眼楚浩，淡淡說了一句。
他心中明白，自己源丹破裂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天一學院，楚浩此行只不過是想要探一探虛實而已。
楚浩譏笑一聲沒有說話，心中有些竊喜，從前的墨雲猶如一座高山壓在他的頭上，今日見他落魄，怎能不好好奚落幾句。
一直站在楚浩身後的紀霖此刻見墨雲如此模樣，對於墨雲的不屑一顧很是不滿，譏諷道：「怎麼？現在的你源丹已裂，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廢人，竟然還敢對楚浩師兄無禮？若非是因為你父親是墨雪城的城主，副院長給你父親面子才沒有直接將你趕出學院，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自己滾出學院吧！」
墨雲眼神平靜的看了一眼此刻義憤填膺的紀霖，淡淡說道：「從前你連給我當狗的資格都沒有，如今這般叫喚，看來是換了新主人，莫非是忘了從前是如何在我面前搖尾乞憐了？」
紀霖似乎是被戳中痛處，越聽越氣憤，一步踏出，五指化掌狠狠拍了過去
墨雲冰冷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氣，平淡說道：「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紀霖見到墨雲猶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並非是他膽小，而是墨雲曾經給予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不過紀霖隨即想到眼前的少年早已經只有凝體境的實力，已不是曾經那個自己仰望的存在，方才緩過神來，不由得更加惱怒。
墨雲諷刺的看了他一眼，輕蔑一笑，沒有繼續和他爭辯，轉身就欲離去。
紀霖站在原地面紅耳赤，自己可是凝氣境的實力，居然被實力跌入凝體境的墨雲羞辱，心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轟」
紀霖雙掌變拳狠狠砸向墨雲的背後，只見他雙拳之上隱隱有絲絲白光閃爍，顯然是早已經踏入了凝氣境。
紀霖雖然顧及墨雲的身份不敢當眾取他的性命，卻也要他付出些代價，即便墨雲曾是自己望塵莫及的存在，不過現在的他實力大跌，自己正好可以踩著他樹立威望。
楚浩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一笑，對於紀霖的舉動冷眼旁觀，他也想看看墨雲源丹破裂以後的真正實力。
墨雲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身後襲來。當下身形一轉，眼見紀霖逼近，剛想要出拳抵擋，奈何後者凝氣境的強大威壓竟是讓的他動彈不得。
「砰」
紀霖的拳頭猶如一座巨石狠狠砸在墨雲的胸膛之上，墨雲只感覺喉嚨一甜，嘴角流出一絲殷紅的血跡。
「看到了嗎？墨雲，如今的你與一個廢人有什麼區別？哈哈哈」紀霖放肆大笑，彷彿這樣才能顯得自己更加強大。
墨雲用盡全力攥緊了拳頭，用盡全力不讓自己倒下，體內的巨痛不斷傳來，可他依舊一聲不吭。
楚浩看著一臉狼狽的墨雲，似乎覺得格外暢快，他走到墨雲前面，譏諷道：「墨雲，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日會有這樣的下場吧？你現在只要跪下磕個頭，我以後就不再為難你了。」
墨雲捂住胸口，眼神中滿是憤怒，曾經的驕傲讓的他即便落魄了也沒有絲毫膽怯。
「楚浩，你不要太過分了，學院內可是禁止私自打鬥的。」
這時，一名身著青衫的少女走了過來，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卻出落的亭亭玉立，走過來怒斥楚浩二人。
墨雲抬頭看了一眼，少女長的眉清目秀，甩著兩條雙馬尾，看上去十分可愛，尤其是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笑起來好似月牙一般。
青衫少女沖著墨雲微微一笑，眼角立馬變得猶如兩道月牙一般。
楚浩見到來人後臉色微變，不過很快被他掩飾了下來，見到少女替墨雲出頭，十分不悅的說道：「林心兒，你不要多管閑事，別以為我怕了你，平時里我只是給你哥哥面子而已。」
林心兒雙手叉腰，眯著眼睛笑道：「哦？楚浩，你是給我哥哥面子呢，還是怕我哥哥呢？嘻嘻。」
「你……」楚浩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臭丫頭，你居然敢對楚師兄這樣說話，是不是活膩味了？」紀霖見到有人對楚浩不敬，立馬衝上前要為他出頭。
楚浩白了紀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倒不是他真的怕了林心兒，只不過她哥哥乃是內院武榜前十的高手，不是自己一個外院弟子惹的起的。
林心兒小嘴微微一撇，瞪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有些生氣的問道：「還不走啊？」
楚浩不甘心的望著一旁有些頹廢的墨雲，冷笑道：「既然心兒妹妹開口了，那今日之事就算了。山不轉水轉，小弟日後再找墨師兄切磋。」
說完，楚浩便帶著紀霖幾人大步離開了廣場，臨走之時還不忘得意的大笑幾聲。
墨雲緊緊盯著幾人得意的背影，狠狠攥緊了拳頭，眸子深出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