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訪諾蘭爵士(上)
諾蘭·切爾德,六十八歲,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個遙遠國度,目前是小鎮的榮譽爵士。大家習慣性的稱呼他為諾蘭爵士,因為這個稱呼遠比切爾德或諾蘭聽起來更加的得體,還不失親切感。布魯斯是見過諾蘭爵士的,說句實在話,諾蘭本人看起來全然不似一個遲暮之年的長者,倒是更像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緻中年男人。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用實力和生命在為精緻和永恆代言。這樣行走的活招牌,不知會讓多少做護膚品的企業為之紅了雙眼。
而今在洛亞爾頓想要有一個像樣的身份是件再輕鬆不過的事,只要你有些許的財產和積蓄,出手在稍微闊綽那麼一些,例如象徵性的給鎮子捐上那麼一筆,你就會獲得由鎮長親手授予的公文和身份證明。雖說出了這鎮子,別的地區全然不會承認,但在洛亞爾頓你和真正的爵士所享的待遇絕無二致。
諾蘭爵士住的當然不會太差,那筆巨額捐贈讓鎮長把小鎮唯一一處莊園讓給了他。這處莊園原是鎮長用來自居的。但為了錢,鎮長毅然決然的搬出了這裡住到了鎮中心的八層小樓內。
站在莊園的鐵欄門外,布魯斯頻繁的按動著牆上的門鈴,一刻鐘了始終未見諾蘭爵士家的傭人前來開門,於是他只能繼續按動下去。
有時布魯斯很費解,有錢人的想法多半和他們這些工薪族是有著極大差別的。就比如他要是手握一筆巨款的話,絕對會辭掉公職,到一個繁華的大都市,買座大房子每天過著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平凡生活。到一個被人遺棄的荒廢小鎮,這種念頭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
所以,諾蘭爵士剛到小鎮的時候莫頓就看他尤為不爽,用莫頓的話來說:「我神探般敏銳的直覺告訴我這傢伙搬到我們鎮子上的目的並不單純,他很可疑,必須盯著他。」
當時的布魯斯並不理解莫頓的這種觀點,在他看來這種類似於主觀臆測的推論是站不住腳的。對於任何人任何案子,辦案人都不能在一開始就帶著一種主觀意識上的偏見入場,這會導致接下來多數情況下的判斷和決策出現偏差及失誤。
但現在,莫頓的離開加上那份手稿的內容,卻讓布魯斯不得不再次審視老友曾經給出的那個推論。如果排除莫頓自殺和他瘋掉的可能,相比他人而言諾蘭爵士成為兇手的嫌疑更為完備,他有充分的殺人動機,畢竟自從來到小鎮后莫頓便不止一次的找過諾蘭爵士的麻煩,鬧得最凶的時候還是鎮長親自出面給兩人做的協調工作。
也就是說單從矛盾衝突這點來看,小鎮上的其他居民比起諾蘭爵士來說便是不具備條件的。莫頓雖然有時自負且驕傲,但這並不是什麼壞現象,小鎮的居民並未有人因此而討厭他,相反他那神乎其技的探案手段和簡潔快速的辦案效率一直以來都深受小鎮居民的喜愛,久而久之他的那份壞脾氣大家都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又等了許久,布魯斯的耐性都快被磨滅時,一個傭人裝扮的高大黑人才從莊園長廊的盡頭朝著大門這邊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