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布衣青年 挺身而出

但是我可不是像他們那樣可欺，這罪名我也承擔不起，那樣便是對不起列祖列宗了，畢竟他們打下這大片江山也不容易，到了我這裡哪敢造反呢。於是回懟湯陰縣縣令道：縣令大人說的不對，我雖然是一名糧商，但是我也是一位大宋帝國的子民，路見不平雖然不能拔刀相助，總可以對不公之事評評理吧，難道縣令大人已經我們百姓就該逆來順受嗎？朝廷多次三令五申，抵當所（工商錢莊）和常平倉（農業錢莊）堅持自願貸款原則，嚴禁各州、府、監、軍、縣強制攤派指標，另外按百分之二十年利率執行，這百分之二十的利率，其中縣級財政有百分之五的收益，留作地方財政之用，不用上供朝廷。但是貴縣為何強制治下百姓貸款，為何私自將貸款利率提升至百分之四十，這不嚴重違背了朝廷的初衷本意嗎？

面對我的一番言辭，身後的百姓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以表示支持和認可。看到這個陣勢，縣令顯然有點尷尬，因為這不好反駁啊，但是縣令不愧為縣令，在官場混了那麼久，對於這種事自然有豐富的臨場處理經驗，隨即咳嗽了一聲大聲喊叫道：都給我肅靜。畢竟是地方父母官，對普通百姓而言，還是有巨大的威嚴，面對父母官的發怒，百姓自然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隨後縣令便繼續說道：爾等眾人聚集於縣衙門口，已經嚴重干擾亂官府的正常運行，念在爾等受人鼓動的前提下，本官更念在眾生不易，望爾等速速退去。本官再申明一次，這貸款之事，事關朝廷新政之推廣，關於國家國防之安全，現在新皇登基，普天同慶，為了鞏固國防建設和發展地方經濟，朝廷堅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本意，故而推行這抵當所（工商錢莊）、常平倉（農業錢莊）。為的就是讓爾等百姓免受民間高利貸之苦，解決無本耕種，無本從商之憂。如此良策，爾等竟然公然到府衙門口聚眾鬧事，這豈不是藐視朝廷之舉嗎？還不速速散去，本官既往不咎，要是再執迷不悟，本官必將嚴肅處理。說完便是大手一揚，然後衙役便舉槍向前，做攻擊狀態。

不得不佩服這位縣令的口才，能將暴行說的如此完美，還扯上新政、國防建設、發展地方經濟等高帽，還大言不慚的說民間高利貸等等。確實我也感覺奧斯卡影帝欠這位縣令大人一個小金人。但是往往事情就是這樣，官府說的百姓基本上都信，就是不信，也會把疑慮放在心中，畢竟有著強大的國家機器在那裡，雖然大義可取，但是具體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也就徹底歇火了，隨著衙役的提舉單鉤槍動作，身後的百姓則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然後便開始低聲竊竊私語起來，好像縣令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是啊，我們村那個王扒皮，半年就要收百分之四十的利率，而官府一年才百分之四十，對，對，對，我們那裡也是一樣，民間的高利貸利率確實比官府高處不少，要是還不掉還暴力來催收，甚至直接扣押家人，太恐怖了。是啊，是啊，貸款還是管家靠譜，畢竟也是為國家做貢獻，我們要貸款，我們要愛國

對於話鋒的突變，我也是醉了，但是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真的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剛才義憤填膺的話都還是暖的，現在則都是換了另外一付嘴臉，想想也是畢竟這是人之常情，話分二頭說嘛。看看周圍，還是侍衛靠譜不管官兵如何變化、恐嚇，他們直接選擇了無視，便一直將我圍繞在中間的圓心中。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回去之際，突然人群中擠出了一個布衣青年，快速來到府衙前面，然後轉身對著人群高聲道：諸位鄉親父老請靜一靜，我有話要說，大家麻煩靜一靜。瞬間人群便安靜了下來，而此時縣令和我還有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於這個布衣青年身上。

站在前面的布衣青年顯然也是鼓足了勇氣站出來，此時他臉色稍微有點紅潤，然後頓了頓便說道：諸位鄉親，我是高老莊的，我叫高英俊，我在京師近郊的三大姑來信說，這抵當所（工商錢莊）和常平倉（農業錢莊）的利率確實是百分之二十，而且不強制性的。這位官人說的都是對的，大家不要被官府誤導了。我可以作證，大家不要上當了，這麼高的利息，我們農民一年到頭白忙活不說，還越種地越虧錢，鄉親們說對不對！這話也是直接擊中了百姓的要害，對啊，這麼高的利息，這地也是白種了，要是遇到災難或則老天不賞飯吃，那直接虧大了。隨後有人響應了一句，這兄弟說的對，我們白種不說，最後還有倒貼官府的利息錢。這事就這麼乖，有一就有二，中國人向來團結，可是就是差一個領頭的人，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也許這個布衣青年此時就像那個火苗，點燃了大家心中的那股怒火，隨後便有更多的人接上，最後又變成了群情激奮的狀態，圍觀的百姓瞬間被點燃，然後怨罵聲便徹響府衙大門口，穿出好遠好遠

縣令一看，好傢夥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民眾情緒，又被這個布衣青年高英俊攪和了，便怒氣中燒，臉色突變，然後便對身邊的縣尉低聲說道：此等刁民，不加以治罪恐怕難以平息，將此人拿下。縣尉一聽便帶領一隊衙役向布衣青年高英俊過來，這不得不佩服官府的拿人技能，也就是在片刻間便將布衣青年高英俊緝拿捆綁，此時布衣青年高英俊高聲叫道：為何抓我，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府衙根本不鳥他，隨後便被往府衙裡面押，然後縣令便再次向人群喊道：安靜、安靜，爾等再敢聚眾鬧事，本官將爾等一律發捉拿入獄。邊說邊邊氣勢洶洶的手指著眾人。隨著布衣青年被官兵緝拿，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了眾多憤怒聲，放人的聲音不絕於耳，而縣令的發怒更是火上澆油，隨後人群便有點失控狀態，我身邊的小六子見狀便說道：黃掌柜，要不我們先回去，看後面失態的發展情況，畢竟現場人太多，恐怕會生變。另外王管家在人群後面，肯定也是擔心異常，要不然我們先去住下。

我見小六子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隨後對四大金剛說道：我們先回去。於是我便在眾人的護衛下，緩慢的離開往後面擠去，到了人群後面，便看到瞭望眼欲穿的王管家等人，見我們擠出人群，王管家便快步向我奔來，氣喘吁吁道：黃掌柜，你終於出來，剛才裡面那麼亂，可把老奴等人擔心壞了。我微笑道，沒事沒事，我們先去找家客棧住下。隨後便吩咐東邪袁旻豐留下查看具體情況再過來彙報，然後王管家點點頭，隨後便吩咐車隊掉頭，跟在我們後面。

隨後我們便來到了一家叫悅來客棧的旅店住下，到了房間我便叫來皇城司侍衛頭領王二愣說道：二愣，今天我們要住在湯陰縣了，你聯繫下當地的皇城司人員，具體打聽了解下湯陰縣縣令的情況以及貸款政策利率的情況。王二愣沒有多餘的話，聽完我的吩咐，一拱手便轉身而去，搞的我也是一愣一愣，難道練武之人性格都這麼孤僻嗎？隨後吩咐王管家要安排好眾人的生活，畢竟還有些女生和老少，然後命青龍去協調下今晚的值班侍衛，我看今天縣令已經注意到我們了，為了以防萬一，今晚的侍衛要安排明暗哨。在安排了具體事務后，我心中還是有點隱隱的不安，總感覺今天的事沒有這麼容易過去。隨後也就索性不想了，畢竟今天有點累，所以就先休息下再說。

睡醒起來便感覺精神好了很多，可能是剛才跟眾多百姓去官府理論，又喊又叫累了所致。隨即便叫到小六子，小六子聽到召喚便輕輕推門，臉色堆滿笑容的說道：黃掌柜您醒了，我給您打水去，對了剛才王管家和東邪袁旻豐來過，我見黃掌柜在休息，所以就沒讓他們打攪你。我點點頭說道：等下順便叫他們過來。小六子便應聲而去。

在我洗漱后不久，便見王管家和東邪袁旻豐前來行禮問安，我便直接問道：那邊具體啥情況。東邪袁旻豐馬上行禮說道：啟稟黃掌柜，在你們眾人離開后，圍在縣衙門口的老百姓依然是群情激揚，而此時縣令見眾人還沒有退去的意思，便著急了，便下令衙役拿人，隨後縣衙門口便是一片混亂，官兵和眾多百姓的相互糾纏在一起，場面一度失控，由於圍觀百姓眾多，加上縣衙衙役動手打傷了人，便進一步激化了矛盾，然後開始有人拿路邊的石頭開始扔向官兵，後面就越來越多的百姓拿起各類物品砸向縣衙門口，官兵那邊見狀也直接用單鉤槍對付百姓，圍觀的百姓邊扔邊跑，就這樣對峙著。

但是畢竟官兵在人數上明顯處於劣勢，在抓了幾個人后便把主要的精力用來守衛縣衙。正在下官要回來之際，突然城外來了很多官兵，隨後便開始當街抓人，百姓見狀便四散而去，官兵則沿街追趕，現在外面整個亂鬨哄，城門已經關閉，城內現在到處在抓人。來的官兵據下官看，是州府的官兵，還有部分的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