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夜救援
若是說起來,少年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條巴掌長的小泥鰍,竟然能喝小半碗的血。
原本不知道什麼是精血的少年,只是嘗試著割開自己的食指,看小泥鰍會不會吃溢出的鮮血。誰知道剛放到它嘴邊,就被咬住手指再不鬆口,隨後就如螞蟥般大口大口吮吸起來。
直到半碗鮮血下肚,墨非怕撐壞小泥鰍,便把兩者用力扯開。
小泥鰍卻像是意猶未盡,仍在抱著腦袋不停搓動,而他的食指已經被吮得發白,甚至差點破皮兒。
真是大變態遇到老變態,墨非只覺自己養不起,別說餵養兩個月,就這情況一個月都被吸成人乾兒。
精血是什麼,少年確實不知道,但是分開讀的話,意思就變得顯而易見。
已經走在夜幕中的少年,甚至認真想了想,越發覺得老叟話中意思,是指的兩種東西。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一滴精十滴血,難不成要用精和血兩種液體飼養才行?
但是血容易獲得,精又該怎麼獲得,總不能也讓小泥鰍也抱著啃,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成那什麼了。萬一再咬上一嘴,那更是一口變太監了。
再說,每天抱著吸兩次,哪怕是個鐵腎也得被掏空,這他娘誰能受得了。
墨非只覺越想越不靠譜。
直到身影消失在城門洞,仍舊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也就只能當作每天兩次大姨夫了。
少年並沒有在靖吉鎮休息。
只是打坐了半個時辰,略微調養了些傷勢,便退了客房出了城,隨後一路向東北方趕去。
二百里的路程不算太遠,墨非也不敢直接狂奔趕路。一個是傷勢的問題,再一個既然是遇到麻煩,那麼打架的可能性就很大,必要的養精蓄銳還是需要的。
至於那個所謂的朋友,他卻完全想不出是誰。
此時的少年,對黃道的話已經沒有多少懷疑。既然能被對方說是朋友,那想必確實已經達到朋友的關係。
少年認真回想最近遇到的人,能稱之為朋友,估計只有冰凌算一個。但是她的父親剛才和自己分開,若是冰凌的話,中年書生不會如此平靜才對。
葉青梧則更加不可能。一個是中午才在城門口分開,她沒有理由去那麼遠的地方。再一個就是種在墨非體內的氣機,有效感知距離僅有一百里。而這一年時間內,葉青梧從來沒有超出過他百里範圍,可以說是很稱職的護道人。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以前認識的朋友,那麼這個數量就比較多了。
吳家劍冢吳佩孚、十方神宗靖子辰、定禪寺不語和尚、遊俠索飛塵等等,這些人都是以前認識的,也可以稱之為朋友。
但是少年卻沒感覺出誰需要自己幫助,或許說自己能幫上誰的忙,畢竟隨便拉出一個都不比他弱,甚至要比他強上太多。
直到最後,一個最不該求助的人,突然映入了少年腦海。
此人的宗門正是位於楚國境內,距離他此刻的位置也不遠,僅僅只有不到六百里。
「難道是,龍虎山的張仲演有了麻煩?」墨非心中一聲默念,只覺不應該才對。
龍虎山本就是他此行的下一目的地,若是青衫書生沒有出現的話,張仲演就是少年淬體穩固境界的唯一人選。而這請求對那年輕道人來說,也不過順手幫忙的事,想必是不會拒絕。
至於為什麼不應該,只是因為那年輕小道的武學境界,對墨非來說,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兩人當初相識於北魏境內,一座名叫通城的小鎮,雖然相遇的開端算不上愉快,但過程卻是一段狼狽為奸的快樂時光。
兩人偶爾一起切磋,更多時候一起把妹。
墨非教那年輕道人怎麼泡妞,去哄他口中美的冒泡的小師妹,年輕道人再反過來教墨非怎麼卜算,去勾搭路上遇到的漂亮女俠。
通常在遇到姿色不錯的女俠時,墨非拉著人家的手滿口胡謅,吸引全部火力,一旁的年輕道人就在女俠身上偷瞄,適時做些補充。
若是說兩人相得益彰,還不如說是狼狽為奸。
各抒己見的同時不忘互捧,各佔便宜的同時不忘掩護,一半真一半假的話,硬是能把處世經驗豐富的各色女俠,給聽得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完全沒有發現兩人的各自下流。
自此,墨非不僅淬體上有了提升,技藝上同樣精進不少,短短一月的愜意同行結束時,已經把九誆一真的卜算話,提升到六誆四真的行內話。
只有讓言語處處顯真章,方能使行為處處藏下流,最後完全可以獨自一人主持大局,而不是摸手一半就露餡,被女俠追著大罵無恥流氓。
所以技藝上有多少長足進步,那麼淬體的進步只會多不會少,而這僅僅是墨非同行一個月的收穫而已。這也是他為什麼準備去龍虎山,且認定張仲演為淬體人選的重要原因。
若那年輕道人真的遇到大麻煩,他去了估計就是拖油瓶。但拖歸拖,他這三八六團還是得幫幫場子,畢竟革命友誼在這兒放著不是。
不自覺加快的步子,又被少年刻意壓下,就這樣在星光中走過一夜。
天色擦亮時,天空已經降下一層薄霧,使得看向遠處的事物總感覺影影綽綽。
經過一夜跋涉,墨非已經走過二百餘里,此時身處一片山林的邊緣。周圍是密密叢叢的山木,隱約能看到山體攀爬而起的輪廓。
夜晚有星辰為引,尚且能準確分辨方位。然而此時天色已亮,再加上這惱人的白霧,分辨方位就只能看樹冠的方向,不僅麻煩,還非常的不準確。
但是老叟給出的信息,僅僅只是一個大概方位。少年此時才感覺,在這樣的山林環境中找人,真是大海撈針的難度。
沿著唯一的一條路,再次行出半個時辰,墨非默默計算過行走速度與時間,只覺遠遠過了二百里的路,但是視野中除了越發茂盛的林木,依舊沒有任何人影出現。
正當墨非有些氣餒,就要一屁股坐向地面時,卻突然發現一條人跡,顯現在雜草叢生的路面上。是霧氣打濕了雜草,隨後又被馬車攆過,所留下的淡淡車轍。
本欲坐下的少年直接跳起,沿著車轍痕迹直追而去。
直到再次行過五六里地,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使得墨非精神為之一震。
放輕腳步又行八十多丈,一堆被鮮血浸染的雜草,就這樣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