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異」、能力
機甲死死的盯著癱坐在地上的經理。
直到它看到一灘黃色的液體，從這個骯髒人類的腿間緩緩流出。
他漏油了？機甲的電子眼閃過一抹疑惑。
突然，它就像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抬起機械臂，向著自己的後背摸去，只見大坨的線纜被它拽了出來，部分線纜的頂端，還連著一兩小塊破碎的中樞。
這個噁心的人類，他毀了我的控制中樞，切斷了我的線纜！
雖然我用不到這些。
但是他居然拿走了我腿部的傳動桿，害我出糗！
真是該死啊。
破損的機械雙翼徐徐的扇動著，機甲緩緩的漂浮在空中。
它在空中迅速轉過了身子。
因為它覺得在地面上，單腳跳著轉過來，或是以一隻腳作支點，身子旋轉著扭過來。
都是極度有失體面的行為！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猥瑣噁心，藏在身後的人類。
它揮動翅膀，向著經理猛衝過去，翅膀的劇烈扇動激起了巨大的氣流，經理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只覺得自己的領子一緊，下一刻，就已經被帶到了空中。
他看著眼前的機甲用一隻手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他，另一隻手，向著他拿著傳動桿的手伸了過去。
經理趕緊抬起手，想將傳動桿遞過去。
可也許是機甲誤會了他的意思，他的手被機甲的機械手牢牢的握住，一股磅礴的巨力襲來，接著，是鑽心的疼痛。
「咯吱」，「咔嚓」
「啊！！！」
手掌手指的骨頭被機甲捏的粉碎，甚至有根根的碎骨碴刺破了皮膚，裸露了出來。
經理滿臉漲的通紅，雙眼瞬間充滿了血絲。
他大聲的哀嚎著，另一隻手上的高壓水刀向著機甲拚命地刺過去。
一下、兩下。。。十下。
機甲毫不在意的看著他，從捏碎的手掌中抽出了傳動桿。
它將傳動桿拿到眼前，看著桿身彎折的部分，眼中紅光閃爍。
隨著它的注視，桿身就像被重塑了一樣，彎折慢慢被撫平，本來有些許形變的地方，也變的完好如剛下了流水線一般。
光滑平整如新。
它滿意的欣賞了一下，接著打開腿部的機甲外裝甲，將傳動桿裝了進去。
此刻經理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水刀也無力的從手中滑落。機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刺在外裝甲上留下的細微破損，同樣眼中紅芒閃過，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機甲瞬間抬起頭向棚頂看去。
「轟隆！」
「嘭——！」
隨著一聲聲巨響，倉庫的房頂破開了一個個窟窿，阿特斯保衛者2型機器人在一台保衛者3型機甲的帶領下，直接打破屋頂落到了倉庫里。
跟著幾台2型機器人下來的，是一張由手指粗細的鋼索編成的大網，這張大網將空中懸停著的機甲籠罩在中央，並試圖將它從空中捕獲到地上。
網中的機甲先是像丟垃圾一樣將經理摜到地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經理摔的像一個從高空掉落到地上的西瓜。
接著猛的扇動雙翅，磅礴的升力甚至帶著幾個保衛者2型機器人向著上方升去。
「啟動噴射裝置，把它給我網到地上！」
穿著保衛者3型機甲的阿特斯武裝小隊指揮官大聲命令道，接著舉起了手中的重型榴彈發射器，
開始向網中的機甲傾瀉火力。
十幾發重型榴彈接連擊中這台阿特斯軍用3型機甲后劇烈的爆炸，機甲因為被牢牢地罩在了網中無處躲閃，只能硬挨。
爆炸形成的衝擊波轟的機甲在空中踉踉蹌蹌，外裝甲上也開始布滿了一道道的裂紋。
四散的破甲彈片更是趁機扎進了外裝甲的裂紋中，眼看就要嚴重損壞。
可惡，這種程度的爆炸居然可以給我造成這麼嚴重的損傷。
這些該死的小螞蟻。
機甲在空中搖了搖一片混沌的腦袋。
金屬、重塑、能力。。。
支離破碎的記憶如同一張內容翔實的油畫被撕成了上千份，然後向著空中揚灑。
它仔細的尋找著其中的一角，忍受著紫水晶中傳來的一陣陣似乎要崩解的劇痛。
同樣在空中啟動了噴射裝置的守衛者2型機器人齊齊的舉起了手中的大口徑重機槍，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槍口同時噴出了半米長的槍焰。
密集的破甲彈藥擊打在了機甲的每一寸外骨骼上，背後的雙翼更是被重點照顧。
本就殘破的機械雙翼，很快就被穿甲彈巨大的破壞力穿透的千瘡百孔。
機甲面部的防護裝甲早已被掀開撕碎，金屬骨骼後方密集的處理器以及線纜也被打的稀爛。
怎麼會這樣！
它應該像一坨廢鐵一樣墜到地上，而不是浮在空中。
身披守衛者3型機甲的指揮官開始搞不清楚狀況了。
電子眼依然猩紅閃爍，殘破的機甲似乎回想起了它應該有的部分能力。
它不再掙扎，周圍幾個啟動了噴射裝置的守衛者2型機器人停止了射擊，拖動著金屬大網，開始加速向下。
金屬網猛然從機甲身軀中穿越了過去。
就像是漁網從一汪懸浮在空中的水中穿越過去，沒有絲毫阻礙，而水除了蕩漾起一點波瀾，也同樣沒有變化。
而重型榴彈同樣從這汪水中穿越了過去，擊中了棚頂，劇烈的爆炸將倉庫棚頂徹底掀翻。
棚頂上是一片寧靜湛藍的天空。
一輪熱烈的太陽正在輻射著大地，向大地源源不斷、不知疲倦的輸送著自己的能量。
如水一般的機甲在太陽的照耀下，散發出了一抹迷人的光暈。
機甲也享受的伸了個懶腰。
啊，太久沒見到如此熾烈的恆星了。
指揮官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雙眼牢牢地盯著不再揮動雙翼，卻懸浮在空中的機甲。
守衛者2型機器人失去了命令，停止了行動，齊齊注視著指揮官。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喃喃的話語從指揮官的喉嚨中艱難的擠出來。
現在發生的一切超出了他作為資深機械學徒的一切認知。
「全體開火，打空所有彈夾！」
他再次下達命令，與周圍的2型機器人同時開火，大口徑重機槍編織出了一層無堅不摧的金屬彈幕。
沒有意外的，穿甲彈穿透了機甲的身軀，步槍子彈就像是打在水面上的水漂，除了激起一圈小小的漣漪，沒有任何擊中后留下的痕迹。
至此，指揮官再沒有對抗的心思。
他不知道飄在空中的機甲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但是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乃至認知範圍。
他的小隊是被命令來消滅或者捕捉一台失控的，或是被惡意控制的軍用機甲。
而現在發生的似乎是靈異事件。
指揮官一邊操縱機甲的微型電腦上傳剛才從戰鬥開始就一直記錄的視頻，一邊指揮那幾個2型機器人原地戒備，給自己的撤離爭取時間。
他見空中的機甲似乎還在享受日光浴，立即舉起重型榴彈槍，打在離自己最近的一堵牆上，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倉庫的牆壁被炸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
指揮官沒有絲毫猶豫，沖入了牆體破碎后激蕩起的煙塵中。
他一步跨了出去，並啟動了機甲的輔助肢體系統。
在輔助肢體系統的幫助下，他的速度瞬間達到了80公里每小時。
儘管強大的加速度讓他經過充分訓練的身體也並吃不消，但是仍然絲毫不敢停歇，沿著回收站前的大路向前方猛衝。
回收站不斷的爆炸聲和射擊聲，早就將拾荒者和各種工作人員趕離了交易大廳，甚至周圍其他商業里的顧客和工作人員也都跑到了街上。
人們推搡著，尖叫著，痛哭著。
還有一些從周圍建築物里跑出來的衣不蔽體的男人和女人，被其他男人和女人佔便宜時候的咒罵聲。
回收站倉庫的厚牆猛的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一台機甲從裡邊飛速的奔跑出來，像餓了半天的大橘聽到開飯了一樣。
人們看著這具機甲玩命的奔跑，越跑越高，接著雙腿就像溺水的人在水裡掙扎一樣，使勁的往下蹬著，雙手也開始亂划，很快飄到了半空中。
這是什麼原理，機甲蹬幾下地面，不用翅膀就可以飛起來？
拾荒了這麼多年，萬萬沒想到文明世界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們目瞪口呆。
「快看，怎麼都飄起來了！」
隨著一聲驚嘆，人們把目光迴轉到了回收站方向。
只見倉庫中堆積的一些金屬紛紛衝破了棚頂，簇擁著幾個猶自掙扎的機器人，同樣向著空中飄去。
倉庫中堆積如山的廢棄金屬，遮天蔽日般的飄在空中，一塊接著一塊，一坨擠著另一坨，密密麻麻。
形成了一堵連接天際的金屬城牆。
幾個趁著攤主跑路，正在埋頭大吃白食的拾荒者突然覺得頭頂的天空變黑了，他們茫然的抬起頭，只見一堵鋼鐵巨幕橫亘在眼前。
噴香的烤肉大串掉到地上，他們甚至忘記了咀嚼。
幾雙趁機摸進別人口袋的三隻手也停止了動作，獃獃地注視著，甚至害怕的和失主的手握在了一起。
金屬巨幕終於停止了向上增長，它們像是接到了指令一般，開始齊齊向著中心的某一點聚集而去。
聚集的速度極快，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魚。
遠處飄在空中的守衛者3型機甲以比奔跑出去快了十倍的速度飛了回來。
「嘎吱、嘎吱」
所有的金屬都在互相碰撞著，擠壓著，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噪音。
它們被不明的力量引導著，互相之間巨大的壓力讓它們變成不同的形狀，體型也縮小了數百倍，似乎變成了一塊塊外觀看起來凝實無比，密度極其高的積木。
3型機甲成了那名指揮官的金屬棺材。
指甲蓋大小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