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王宗
海天一色，浩瀚無邊。
如果是水經前兩卷諸無相還能理解的話，第三卷就徹底往玄幻的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以天地為源，經脈為路，將內力聚於體內。
這就是第三卷講的東西，看起來很簡單，但是這早已經與內功大相徑庭了。
普通內功以丹田產氣，力發以內，修鍊越久丹田中的內力越多，而水經前兩卷雖然是反著來，但內力仍然還在體內，發力仍然可以說是力發以內，第三卷竟然直接將天地作為內力之源！
而之前用作產氣的筋脈在第三卷將作為吸收天地靈氣的東西，丹田這種普通武者的要害雖然在第二卷就作用不大了，但但終究是協調全身內力的重要穴竅。
可到第三卷竟然直接變得可有可無了，現在諸無相內視丹田只能看到一顆被內力凝淬得如同一顆珍珠的東西，無數內氣盤繞周旋其上，而不是像普通武者般一片氣海裡面是壓縮到極致的內力。
「這倒有些像是道家內丹派的金丹，可這分明又不是……」
修出金丹的道家武者已然可稱陸地神仙，諸無相可沒有到那個程度，而且金丹本質上仍然是壓縮到極致的內力，雖然實際上沒有這麼簡單，但仍然是存在於氣海內，他這氣海都沒了。
又或者說他整個身體都是氣海，練了第三卷后整個天地都將是他的氣海了。
他現在倒沒這麼離譜，嘗試過後發現自己只能吸收身邊一小點範圍的靈氣，但按書中所說勉強做到內力無窮無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至於那種天地不空，內力無盡的境界他實在是不敢肖想。
那樣還是武者嗎？又或者說那還能稱為人嗎？陸地神仙也不過是世人對於強大武者的稱呼，水經中提到的這種境界稱為真正的神也不為過了。
練吧，自己已經走上一條與世間武者截然不同的道路，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
巨艦一路向東行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第三日清晨諸無相看到了一條橫亘天際的海岸線。
「海王宗駐地起初只是一處小島，由我歷代先祖獵殺巨獸，以其鱗甲骨骼填於海中方才有了今日之巨。」
「當真是奇觀建築，天下恐怕沒有第二處能這般了。」諸無相看著無數巨大的骨骼堆疊，上面雕琢出無數房屋組成的城市嘖嘖稱奇。
海王宗說是宗門，其實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政權了，不但有日常勞作的普通民眾，也有高來高去的高手武者，各種巨獸衍生出的產業與這片遼闊的海域養活了十幾萬人，並催生出了一整套官僚體系為金家效力。
金闕玉見終於能夠將諸無相震撼到，嘴角上揚露出微笑：「這些以後都是我的產業，怎麼樣，做我兄弟沒做錯吧，哈哈。」
「便是中原皇帝也沒這般產業了。」中原天下確實廣闊，但皇帝終身不出宮闈，實際能夠控制的東西還真沒有金家在海王宗的多。
船上咻地射出一支響箭，然後岸邊就跑出兩隊兵士，恭恭敬敬地列隊相迎。
「恭迎公子回宗！」
「著人備馬備轎，其餘人自去忙吧，此次並未獵獸，只是帶回兩位貴客，好生招待。」 「是！」有兵士領命去了，不一會便牽來一匹駿馬給諸無相，又有幾人抬了轎子邀請倩倩坐下。
「諸兄且先安頓，我先去與父親請安，晚些去找你。」
「好，兄弟自去忙。」
……
「春花，
聽說大哥回來了？」城中一處高塔上一名穿著鵝黃襦裙的少女倚在欄杆上，對旁邊丫鬟問道。
丫鬟聞言回道：「是，還帶回兩名客人，只是並未獵獸。」
「啊，無所謂了，反正不過是些江湖豪客，指不定是甚麼海匪混混來騙吃騙喝了。」
少女百無聊賴：「看來又沒帶回來上面新鮮物事，冬釣大賽籌備得怎麼樣了？」
「都已經籌備好了，只待三天後舉行活動。」丫鬟思慮片刻，決定將一些額外的信息稟報：「公子這次帶回的客人應該與往常的並不一樣，禮遇規格皆為上等。」
「哦？是什麼樣的人？」少女來了興趣，將伏在欄杆上的身體直起。
見小姐來了興趣，丫鬟淡笑，撿自家小姐喜歡聽的講起：「聽說是兩個人，其中有個女眷，長得很是貌美，說不定與公子有什麼關係。」
少女很快八卦起來，與丫鬟編排起了自家哥哥。
「說起來他們等會會路過這裡……」少女突然停下與丫鬟的嬉鬧，想起了什麼：「前些日東方來了些洋人，給父親獻了一個叫望遠鏡的東西，可以看到遠處的東西，你快去討要過來。」
「我倒要看看那個姐姐長得如何。」
「是。」
……
諸無相聽著前面軍官介紹城中各種事物，一時間大感新奇，這裡好些東西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倩倩則是坐在轎中，看著街上叫賣的美食饞個不停，跟隨的兵士每見她對一樣東西感興趣就買一樣，這會後面跟隨的兵士手上已經全部拿滿了，不得已又叫來一輛馬車來裝。
「前面就是島上第一高塔，採用一頭蛟龍的角一體雕成，可以俯瞰整個XC區。」軍官指著高塔介紹。
諸無相卻似是察覺到什麼，猛地往塔頂一看。
嚇！
「哎呀，好像被發現了，這人也太厲害了吧。」少女拍拍平平無奇的蓓蕾，表示受到了驚嚇，又顰起眉頭抱怨：「這什麼望遠鏡也不好，看到的都是頭頂，要是能看到臉就好了。」
丫鬟捂嘴偷笑，「小姐咱們下塔去看就能看到他們的臉了。」
諸無相剛剛感覺到塔頂有人窺探，這會再感受那種感覺又沒了。
這也是水經第三卷帶來的功能了，諸無相由於一直與外界溝通靈氣，對周圍環境很敏銳，別人有意識的窺探都是能夠察覺到的。
可能是錯覺吧，這塔算上蛟龍頭骨底座，少說也有三四百米高，海上水汽蒸騰有如雲霧般環繞在塔上，根本看不真切。
軍官倒是沒有發現有人看他們，只是發現諸無相神色不對，便停下了講解問道：「諸少俠可是有什麼事？」
「噢，沒什麼，許是我看錯了，剛剛感覺有人在塔上看我們。」
軍官卻笑道：「那許是沒有看錯，此塔為城中名勝，上面視野開闊，有人在上面遊玩，看到我們一行人聲勢浩大，好奇看看再正常不過了。」
「原來如此。」諸無相聽了也放心了，人前人後二三十個兵士開道，是有點招搖過市了，別人看看確實正常。
……
「父親，我回來了。」
「是阿玉啊，快過來，前幾日有洋人獻寶，你來掌掌眼，看看價值幾何。」金鎮虎招呼兒子過去：「咱們家就你愛這些奇物，你來看看最好。」
「小妹去哪裡了？」金闕玉卻不忙去看，將身上羽披扔給侍從，室內燒著炭火熏香倒是沒有外面那麼冷。
「她啊，又跑出去玩了，剛剛著丫鬟來我著要了個小物件，也不知道去哪瘋了。」這個中年人看起來不怒自威，對兒女倒是很隨和。
「你問她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閑不住的性子，前幾日還籌辦個冬釣大賽，從我這要走不少東西，說是作為獎品。」
「呵呵，讓她有些事做也是好的，我此行出去結交了個兄弟，想介紹給父親與小妹認識。」
「哦，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品武藝皆是上佳，原在中原是個富貴公子，被皇帝屠了一家老幼，輾轉到東海上學藝，我本看他是個武藝高強之人，想要拉攏卻發現他不好金錢美色，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遂起了結交之心。」
「嗯，假如當真如你所說，這兄弟便交得，中原皇帝昏庸，我遠在東海也不怕他，便是幫他報仇也不是什麼大事，明日你把他帶過來我看看。」
「你還是先看看這些物件，挑些合適的回禮予了那些洋人，省的叫人看輕了我。」
金闕玉看起了這些東西，都是些金銀器物上面鑲些珠寶，本身的價值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很珍貴，但是其中有很多結構精巧，他也不知道是幹嘛的。
「洋人可有說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的？」
金鎮虎看著金闕玉手裡的地球儀，說道：「你手上那個叫地球儀，他們說我們腳下的大地是圓的，這是他們做的模型。
……
「他們瘋了？」金闕玉第一個反應就是那些洋人瘋了，大地要是圓的，那海上的水不是要流出去？
「我初時也是這般認為，只是他們其他物件各有神妙，我也是將信將疑。」要是平常東西，金鎮虎自己就能看出價值，可這種沒見過的他還真不好拿主意。
突然旁邊一個柜子般的東西發出鐘響，把金闕玉嚇了一跳。
「那個叫時鐘，每過半個時辰便會響一次。」金鎮虎解釋。
「還有個叫望遠鏡的東西，用之如練了鷹眼，有一大一小，小的可看數里，大的數十里也能看清。」
「還有這等事？那望遠鏡在哪？」這技術用到海上豈不是斥候都不需要了？
「小的被阿靈拿走玩去了，大的就是你旁邊那個大筒子。」
金闕玉蹲下對著筒口一看，視線到了一個侍女臉上，看到她頭大如斗，連臉上的毛孔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好寶貝啊，那些洋人有沒有說要什麼？」
「他們是海外小國之民，因為國主迷信邪教將他們視為妖魔逃難來的，他們想要我資助他們去中原。」
「這不過是小事，父親為何不允？」
「這般重寶我可不願意流出去……」
金鎮虎一說，金闕玉就懂了，他這是想把人留下啊。
「父親放心，我去勸說洋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