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御海宗疑雲
兩人一路奔波,終於在入夜之前抵達了被攔下的船隻。
「前方何人,速速停下!」海中一頭蛟龍浮出,上面不出所料也是有人。
「呵,你們倒是好大的威風,把我的船攔下,倒問我是誰!」諸無相變回人身,落在了海面上。
「每日攔下的船不知凡幾,哪裡曉得你們是什麼人,御海宗辦事,速速識相離開!」
那人駕馭的蛟龍不是很大,只有大約十多米長,他騎在上面就像騎著馬一般說話的態度確實十分囂張。
這麼小的蛟龍比起之前遇到的巨獸來說簡直就像個嬰兒,加上對方說話的樣子一下把諸無相逗笑了。
他攔住要出手的武玄績:「哈哈,我聽說御海宗是正派名門,這般樣子可不像。」
「我也不想與你這樣的小嘍啰為難,找個能管事的出來!」
「你!」那人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剛要還嘴諸無相就一道劍氣劃出,削掉了蛟龍一邊的角。
他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明白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而且明顯不怕御海宗。
但是畢竟囂張慣了,狠話順口而出:「你等著!」
他架著吃痛受驚的蛟龍划著水,歪歪扭扭地走了。
大約半刻鐘后,他帶著一大隊人馬過來,諸無相一看,都是騎著些小型海獸的,像之前遇到的駕馭巨蛇的那種人一個沒有,顯然那人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小子,現在我把人帶來了,你有什麼話說?」來人差不多將下巴翹到天上了,座下一條缺了角的蛟龍,正是剛剛那人。
「我說的是讓你找個管事的,你帶群烏合之眾來幹嘛?」
諸無相有心出手讓他明白情況,但是御海宗畢竟還是正道門派,他不好太暴力。
對方雖然看起來不太像是正派的樣子。
「什麼!烏合之眾?」那些人聽到諸無相看不起他們頓時罵將起來。
「諸公子,這些人不給些教訓應該是不會聽話了。」武玄績摩拳擦掌,就等諸無相一聲令下干他丫的。
眼見對方越罵越難聽,諸無相蹙眉:「若是再罵,休怪我不客氣了。」
這般做派哪裡像個正派!
要是對方還是不識相,他不介意為金闕玉除掉些敵對勢力。
「哈,你倒是不客氣給我們看看啊!」
「不敢是吧?哈哈哈!」
對方反倒笑了起來,海上的規矩就是這樣,你越表現得客氣別人就越認為你軟弱。
「呵呵,倒是我表現得太軟弱好欺了……」
他對武玄績搖頭表示不需要他出手。
「小子,你……」
轟——不等對方繼續飈垃圾話,諸無相凝結真氣,彷彿一隻巨掌從天而降,海面上無論是人還是獸瞬間化作肉糜。
只留下一個活口,被諸無相用手一招拘了過來。
「現在能不能好好說話?」
那人被嚇傻了,聽到諸無相發問還沒反應過來,嘴一張一合的,直到諸無相面露不耐,他才如夢方醒,把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能能能,我這就帶大爺去見我們主祭。」
御海宗與其說是宗門,不如說是以巨獸為圖騰信仰的宗教,其傳承是以師徒為單位層層往下發展的,顯然這個主祭就是剛剛這些人的師父兼上司。
諸無相剛剛雖然在此人身上留了力,但其實這人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諸無相見他給要死不活的蛟龍輸送內力治療,不耐煩道:「你指個方向。
」
「呃……這邊。」他現在看起來無比乖巧,哪怕是御獸瀕死了也和和氣氣的,和剛剛飈垃圾話的樣子判若兩人。
諸無相也不變身了,往他指的方向就飛,邊飛邊運起內力,把身後的海面激起巨浪,將聲勢弄得浩大起來。
他可不想再因為看起來沒什麼威懾力,被那種沒眼力見的嘍啰攔下。
「何人在此鬧事!」
海面轟隆一聲巨響,水底冒出一個碩大的蛟龍頭。
「你就是主祭?」諸無相問起,省得等下打錯了人。
——天已經要黑了。
「正是,你是何人?」
這主祭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卻已經掌管數百人,自然是個有眼力的。
再加上諸無相沒有刻意隱藏實力,明白這是個狠人的主祭看起來頗為忌憚。
「我的船被你們扣了,來討個說法。」
「這……」主祭看起來有些猶豫。
「難辦?」
「啊,不難辦不難辦!」主祭略一思索就點起了頭。
「那把船帶過來吧。」
「是是是……」
……
片刻后一艘大船被幾頭牽了鐵鏈的海獸拉了過來,顯然是怕來遲了惹得諸無相不喜。
一名老人從船上探頭:「嘔——」
「你們這些人忒沒禮貌了,暈死我也!」
這老人不是老管家是誰,諸無相看到人後跳上了船,用內力將老人的氣理順,「老管家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來得快了些,老奴有些不適應。」
「公子爺收到信了沒有?」
「收到了,武將軍很盡責。」諸無相攙扶著老管家問道:「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們吧?」
「為難倒是沒有太為難……」老管家看了一眼一邊的主祭,諸無相瞬間會意。
「那就是有為難咯,老管家只管直言,諒他御海宗也不敢拿我怎樣!」
一旁的主祭聽了默默低頭,沒有管諸無相的「狂言」。
武功越高越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旁那宛如神明的氣息。
「他們自從把我們船扣下,一日一日的搜查船上,有些同樣被扣的船沒有補給要走,他們也不同意。」
管家語氣頗為抱怨:「中原哪有人敢攔安家的車架?也就是此行只是送信,沒帶太多人。」
「咳咳,都是誤會,我們御海宗在緝補叛徒,此人對我御海宗頗為關鍵,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叛徒?」諸無相想起了那個胸……不是,是身材很好的女人。
「對,具體的東西屬於宗內隱秘,不便多說,還請這位少俠見諒。」
諸無相想起那個被自己殺掉的猥瑣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御海宗怎麼樣我不管,但你們姑且還算是名門正派,不要做得太過分。」
「否則……」
此刻天邊正是晚霞堆積,殷紅如血,諸無相將手往那邊輕輕一劃。
無形的劍氣竟是瞬間將雲層分為了涇渭分明的兩半!
主祭嚇得肩頭一縮,冷汗直冒,「不敢不敢……」
「諸某平生最恨不為人事之人!」
這下壞了,計劃怕是沒法進行了,東海什麼時候出來這麼多陸地神仙?
主祭心中暗暗叫苦,計劃無法進行的話他回去也交待不了,雖說是有陸地神仙境的人來干擾,只是自己以後怕是無緣富貴了。
思來想去還是求生欲佔了上風,沒有將事情告知諸無相,只是口頭稱是。
畢竟這裡只有一個,回去那可是兩個。
要是把他引回去,不一定誰厲害呢,那自己豈不是要完?
神仙的事他一個凡人還是不要亂管的好。
……
無名荒島。
一個籠在斗篷里的人和一個渾身紋身的人在對弈。
「感受到了嗎?一股不可控之力正在干擾我們的計劃……」
「呵,路過的罷了,你不要把話扯開,你這棋好像要輸了哦。」
不同於紋身人的凝重,斗篷人倒是頗為看得開:「上次海王宗不就失敗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上次本就在預料之中的事,這次我有預感不是很妙。」紋身人落下一子,原本快被圍住的一部分棋子瞬間被救活。
「什麼時候……」斗篷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棋盤。-
「也就你這臭棋簍子看不出來了。」紋身人一臉無語。
「不下了,不下了!」斗篷人手一劃就將棋盤弄亂了,又問道:「你總是走一看三的,這次你也沒底嗎?」
「若是世上之事都如棋盤一般簡單倒也便好了。」
「我們早已經立於這世界之巔,若還有我們所做不到的,那世上也無其他人可以做了。」
斗篷人一臉認真:「你總是把事情看得太複雜,若是事情失敗,再換一個辦法便是,沒必要如此認真。」
「你不想長生?」這下反倒是紋身人疑惑了。
「想,怎麼不想?可做不到的事他就是做不到,這次我們來找鯤鵬不就是尋求此事?」
「可天下有關長生的傳說那麼多,鯤鵬也不一定是真的。」斗篷人換了個姿勢躺倒在地。
然後繼續說:「既然有我們之外的插手了,就不要太認真了。」
他用手抓向太陽留下的最後一點光線,「你應該知道能殺死我們的除了時間還有同類。」
紋身人正坐看向太陽落下的方向,「我們已經試過太多方法了……」
「那也比送命強。」看到光線沒了,斗篷人把手落下,抓了根草嚼在嘴裡,翹起二郎腿。
「接下來我們是去中原實驗國運,還是去遼東尋找採藥人的傳說?」
紋身人看著斗篷人弔兒郎當的樣子搖頭:「先將東海這邊的事情做完吧……」
「畢竟,如果試都不試就放棄,還追求什麼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