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結婚

第4章 結婚

第二天大家起的都很早,約定四點馬文暢家樓下集合出發。大家很少這個時間起床,更別說這個時間的城市是什麼樣子。本來以為凌晨四點的城市會非常的安靜,夜色也非常朦朧迷人,路燈像士兵一樣站在兩旁,聚焦的燈光投射在地面,偶爾有幾輛汽車飛速的穿過,汽車軲轆的風帶起幾片落葉在空中搖曳,最後還是落回原處。

但是一切都不是想的那樣,凌晨四點的天已經有了些許灰亮,城市也已經非常的熱鬧,各種賣早點的小商販早就佔好地盤,準備迎接上班早高峰。一邊忙活一邊你一嘴我一嘴的說著鬧著,偶爾環衛工人也會過來插上幾句話然後高興的幹活去。馬路上的車輛也已經不是我能所計算的數量。

馬文暢坐在車裡看著外面的景色早就沒有了時間意識,他感覺眼前的一切跟白天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太陽還在有意躲避著黑夜。感慨說:「我們每天睡覺的時間錯過了多少活著的時間,睡覺太浪費生命了。二林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歪著腦袋睡覺。

到了雷子家,本身農村人起的就早,再加上雷子家裡有喜事估計一家人一夜沒睡,同村裡管事的人也早就起了來到雷子家,坐滿了客廳七嘴八舌著說著,商量著各種禮節上的事宜。

馬文暢不是很喜歡婚禮或是葬禮這樣的儀式,在他看來一切就像是個玩笑。婚禮上就像小孩過家家一樣無聊,他也很少參加這樣的場合。況且所有的婚禮千篇一律,也沒有什麼新穎的東西。結婚的兩個人就像兩個小丑在逗大家開心,跟個傻子似的任人擺布。還得陪笑。況且所有的婚禮也不一定是因為愛情而舉行的。葬禮就更不用說了,現在風氣越來越差,葬禮跟婚禮也沒什麼兩樣,本身很悲痛的事情,又唱歌又跳舞的,死者就安靜的躺在那裡什麼都聽不到,活著的人又吃又喝又鬧的,對真正失去親人的人就是一種折磨。而且死者生前越不孝順的人死者走後越是悲痛欲絕,每個人都是戛納影帝。

雷子媽媽看到他們三個到了,趕快笑著迎進屋子裡給他們戴上了小紅花,紅花下面有一個紅色的小布條,上面寫著貴賓兩個字。

雷子在卧室里不停的打電話,攝影師扛著相機圍著雷子轉來轉去,一會錄這裡一會照那裡取著各種素材。

他們三個人進了卧室,雷子抬頭看到了他們。放下手裡的電話,

說:「兄弟幾個辛苦了。」

二林裝作不開心的說:「說什麼呢雷子?我們結婚你不也是忙前忙后的,這都是應該的。」

攝像師走過來說:「來,哥幾個。給你們拍個合影。」

幾個人站成一排,家億和二林在中間,手搭在對方肩膀上,都笑的很開心,就像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一會就聽外面有人喊:「車隊到了。」

哥幾個就隨著一眾人坐上了車。雷子自己坐到第一輛車,這哥三擠到別的車上,故意三個人都擠到後座上,司機看著他三個又無奈又可笑,二林和家億上車五分鐘不到就睡著了。

馬文暢平常睡眠很差,晚上睡覺要很久才能睡著,而且只要是醒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入睡。睡眠的問題這些年一直困擾著他。看著二林和家億上車就睡著了又無奈又好笑。

一個人瞅著外面想大概也有七八年沒有看到馮曉了,人這一生真的就像演戲一樣,什麼樣的劇本都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你也不知道上帝的手怎麼去書寫你的一生,

想到馮曉心裡又有些期待又有一絲緊張感,感慨時間過得是真快啊,昨天還騎著自行車帶著馮曉跟哥幾個瞎混呢,今天馮曉就結婚了,而且還是和自己的好哥們結婚,這一切都太扯了。這些年不知不覺大家都變了,以前每天「光著腚」出門,沒有什麼隱私,別人一看就能看明白你是什麼樣子,你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現在每天出門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去見各種各樣的人,我們都怕被對方看清楚自己,也不想看透別人衣服后的肉體是什麼樣子。我們都知道「衣服」雖然什麼樣的款式都有,不好分清好壞真假,但是我們也不願意麵對衣服裡面相同的肉體。

記得上學時候的雷子總是穿一身運動服,一雙雙星牌球鞋,喜歡泡網吧,喜歡踢足球,沒事就和二林還有家億泡在網吧里打各種遊戲,只要他們去網吧馬文暢是不參與的。他不喜歡打遊戲,就去跟馮曉壓馬路。因為馮曉家在外地,所以住到學校里宿舍。馬文暢就去宿舍樓底下喊他,兩個人就去操場瞎溜達。那時候的天總是藍藍的,連個雲彩都很少看到,更別說霧霾。操場上看書的踢足球的很多,看到的每個眼神都是那麼的堅定善良。

兩個人圍著操場溜達兩圈就去網吧找他三個。每次這三個人在網吧賴著不走都是馮曉偷偷的給他們關掉電源,然後馬文暢拉著馮曉就跑,後面就聽到嗷嗷叫的聲音。馮曉就像做了壞事沒被發現的孩子一樣笑的特別開心。幾個人就去球場跟別人踢足球,馮曉就坐在操場旁邊給他們加油。沒有人的時候馮曉也跟著踢,四個男人就傳來傳去的讓馮曉搶,最後馮曉累癱在地,假裝不高興,馬文暢和二林還有雷子幾個人有抱頭的有架腿的把家億固定在樹上讓馮曉拿球踢他,每次家億就嚇得嗷嗷叫,滿臉通紅,不停的咳嗽,幾個人就扔下家億就跑,每次家億就問為什麼總是把他架到樹上被踢,二林就說是因為他胖,面積比較大,痩的怕馮曉踢不上容易踢到我們,家億竟然跟個傻子似的點頭說有道理。那時候我們都笑著說家億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家億也跟著笑,長大了就知道了,其實家億是一個付出的人,他就是為了讓大家高興裝傻罷了。所以哥幾個都比較珍惜家億。

那時候上學的時光,沒有現在旳社會搖,也沒有短視頻平台,更看不到什麼豪車美女,整個世界就是那麼大,每個人的感情和精力都放到了一個人一件事情上面。雖然現在想起來有些無聊,但是這就是他可貴的地方。馬文暢坐在車裡一邊回憶一邊自己感慨不知道社會發展這麼快對年輕的孩子來講是好還是壞。

時間就那樣不緊不慢的走著,很快就畢業了。畢業的時候除了家億都喝多了,尤其是馮曉哭的挺厲害的,因為別人都不用離開,畢業了還是在這個城市裡生活,只有馮曉要回老家,但還是感覺馮曉那一天哭的有些不正常,就像再也見不了面了一樣。那天幾個人說了很多的豪言壯語,吹了很多的牛逼。每個人都感覺這個世界開始屬於他們了,又感覺這個世界再也不屬於他們了。

飯還沒有吃完,馮曉偷偷的拉著喝多的馬文暢出了飯店,馮曉摟著馬文暢的腰,馬文暢摟著她的肩膀,兩個人就在馬路上晃悠。

馮曉突然停下來兩個手拽著馬文暢腰邊的衣服抬頭認真的看著馬文暢。說:馬文暢我們會結婚嗎?馬文暢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說結婚做什麼?這樣不好嗎?我爸媽結婚了不也每天吵架。這麼年輕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馮曉低下頭沒在說什麼,就轉過身挎著馬文暢的胳膊繼續往前走,馬文暢雖然雖然有點喝多了,但是還是能看出馮曉的不開心,忙解釋說:「我不是說我們不結婚,我是說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結婚,但是以後會結婚。

馮曉沒有說話,就這樣挎著馬文暢沿路一直走著。走著走著一抬頭看到一家旅館,馮曉拉著馬文暢就進去了。

馮曉在前台大姐異樣的眼神中淡定的從包里拿出身份證。

對著前台大姐說:「我們只帶了一張身份證能不能住?」

前台大姐熱情的說:「沒問題,雖然咱們是正規賓館,沒有身份證是不能住的,但是一看你們也不像壞人,住吧住吧。」

大姐緊接著說:「100元一晚,不用交壓金。」

馮曉沒有說話,從兜里掏出100塊錢放到吧台上。從桌面上拿著身份證和鑰匙塞到口袋裡就拉著馬文暢上了二樓。

打開房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從房間里沖了出來,馮曉一皺眉頭走了進去。馬文暢這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不說話只是跟在馮曉的後面。

馮曉順手把燈打開,灰暗的燈光讓人看東西很晃眼。總是看不清的感覺。馮曉揉了揉眼睛對著後面的馬文暢說:「

「把門關上。」

這時候的馬文暢就像丟了魂被法師貼了符籙,聽話的把門關上了。

馮曉說:「我們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一個人害怕,今天就住這裡吧,你陪我住這裡吧。」

雖然兩個人平時總是摟摟抱抱,但是連接吻都沒有過。更別說住在一起了。

馬文暢心裡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二林也總是拿他和馮曉開玩笑,但是真到這個時候還是沒敢主動,就獃獃的坐在床邊上。

馮曉走到馬文暢身子前邊脫了自己上衣,馬文暢也顧不了那麼君子之道了。就站起身抱起了馮曉,馮曉很主動的把馬文暢的上衣脫掉。馬文暢雖然看過電影激情鏡頭也不少,也總是帶有負罪感的幻想和馮曉能有這麼一天。但是那也都是幻想,從沒有在現實中做過這樣的事情。顧不了這麼多了,所有的君子束縛都去他媽的吧。

因為兩個人都是初戀誰也沒有經驗,就學著電影里的畫面笨拙的接吻,牙齒偶爾的碰到一起,有時候牙齒碰到馮曉的嘴唇上馮曉就皺一下眉頭。馬文暢眼睛睜的老大看著閉著眼的馮曉心情突然莫名的沉重起來。他感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罪惡的事情。又想起韓寒以前寫過的一句話,大概意思是,如果你喜歡一個女生只想和她擁抱接吻,絕對不想和她上床。馬文暢是喜歡馮曉,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事。

他輕輕拍了拍馮曉說:「馮曉我們結婚再做這樣的事情吧。」

馮曉慢慢睜開眼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再次主動,只是抱著馬文暢的腰頭鑽到他的脖子下面一動不動。馬文暢也不敢動,但是這一次不知道馬文暢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因為抱著馮曉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馬文暢起床洗了把臉回頭對躺著的馮曉說:「我回家跟我爸媽去說咱倆結婚的事情,你先在這裡。

馮曉聽到馬文暢這麼說馬上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眼神堅定的點著頭。像是送丈夫出征一樣,滿是不舍,有滿是期待。

回家后馬文暢就把自己想結婚的事情跟他爸媽學了一遍。馬文暢爸媽聽他說完,又大體有意無意的問了一下女方的條件后非常心平氣和跟講了一大堆的大道理,大體意思就是說剛畢業還沒有工作結婚怎麼養家,自己都養不起還想養別人。等以後事業有成了再結婚不遲,而且結婚是大事也不能說結就結,如果真是喜歡這個女孩子就一起努力奮鬥,等過兩年都成熟了再說吧。

馬文暢聽父母這麼說完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心裡感覺父母說的也很有道理,的確是太年輕,很多事情還不懂,況且這些年聽父母的也挺習慣了,什麼是孝順,順為先嗎。父母的話一定要聽,再說父母也沒有說不同意結婚,工作兩年再結也沒問題。

想到回賓館又不能跟馮曉說家裡人不同意。一邊走一邊想辦法怎麼說,走進賓館低著頭上了二樓,敲了敲門,就聽裡面喊:「沒有關門,進來吧。」

馬文暢一進門看馮曉亮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就說:「怎麼了?不舒服嗎?」

馮曉笑了笑說:「沒事,怎麼樣了,你爸媽怎麼說?」

馬文暢吞吞吐吐的說:「我爸媽同意咱倆結婚,只是感覺咱倆現在有點小不懂事。你看要不這樣,咱倆先找個工作,你也別回去,等兩年咱倆掙到錢了就結婚。我去租個房子,或者是去我家住都行,你不生氣吧?」

意外的是馮曉竟然平靜的接受了,平靜的出乎馬文暢的意外,他做了各種準備來應付馮曉的情緒,馮曉這樣他反而有些心裡沒底。

馮曉說:「馬文暢你先回去,一會我宿舍朋友過來,看到咱倆這樣也不好。等他們走了我去找你。」

馬文暢知道馮曉生氣了,但是也考慮到她朋友看到他在這裡也不好,容易給馮曉造成不好的影響,就答應了馮曉,說去學校等她了。

馮曉點點頭,馬文暢就走了。

意外的是馮曉沒有再回學校,聽他宿舍的同學們說回老家了。再後來收到馮曉的一個分手簡訊,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馬文暢也懵了,剛開始打電話還能接通只是沒有人接,馬文暢就不停的發簡訊打電話,但是後來電話也變成空號了。同學們也打聽不到馮曉的消息,都聯繫不上她。況且馮曉上學的時候天天跟他們幾個在一起也沒有跟別的同學有什麼來往。就這樣馮曉就突然的從馬文暢的生活里消失了。

馬文暢就想馮曉肯定是生氣了,消氣了就會回來找她的。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了消息,馬文暢才真正的相信馮曉是真的離開他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過那天晚上的睡眠,每天經常失眠。

馬文暢一直想不明白是為什麼,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越睡不著覺。二林和家億也開始上班了,大家在一起的時間也慢慢的變少了。

再後來馬文暢也開始創業找工作,時間一長也就慢慢放下了。偶爾的還會想起她,只是感覺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見面了。但是還是要履行自己內心的時間誓言,感覺一定要過兩年再結婚,馬文暢總是再堅持別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他怕受到指責,如果是他違背了所謂的約定他會心裡不安。時間過得很快,稀里糊塗兩年就過去了,事業也慢慢有了一些成就,家裡人也開始介紹相親對象,人這一生只能愛一個人,所以他再也沒有了愛情。再結婚也就是一起搭夥過日子了。第一次相親就是她現在的老婆,他就結婚了。

馬文暢很後悔當時為什麼不跟家裡爭取一下,他恨自己不像個男人。不能堅持。又慶幸那天沒有跟馮曉上床。而且為了等馮曉兩年沒有結婚,感覺也不虧欠她什麼。想到這裡他心裡會好受一些。

車外響起了鞭炮聲,二林和家億也被吵醒了,家億兩個手搓著臉伸了個懶腰問馬文暢是不是到了。」

二林笑著說:「馬文暢也沒來過啊。」

司機接話說:「到了,你們可以下去接媳婦去了。」

二林和家億倆人蹭的跳下車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樣子,拉著著車裡面的馬文暢說:「快點,走啊。」

馬文暢一邊下車一邊說:「你說你們倆天天哪來的那麼大精神頭呢?我看比你們當時自己結婚還要興奮。」

二林回憶道:「廢話!自己結婚多辛苦,你以為很多人不離婚是因為相愛嗎?是因為怕麻煩,哈哈哈。。。」

三個人跟著人群走進了馮曉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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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好你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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